就这样,老云带着一群太医浩浩荡荡的进了西厢房。
“老爷,太医来了。”老云恭恭敬敬的向云锦华复命。
“快请太医进来看看啊!”云锦华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连他都感到诧异,一向稳重的自己,为何会为了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而担心。
话落,太医接踵而至。
所有太医轮番上去查看,却都摇头而归。
云锦华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她的状况:“太医,我女儿她……”
“云老爷,你还是准备后事吧……老夫无能为力了。”其中一位太医很直接的把真相告诉云锦华。
什么……不可能……云锦华的内心几乎崩溃,如果她的女儿死在他的女儿手上,她会怪他的。
“唉!好歹也是堂堂云家嫡小姐,没想到死的这么惨,也不知道是谁心思如此歹毒!”另一位太医不禁叹。
太医们也随声附和着,
而二夫人和云锦华已经呆滞了。
前者是没想到云岑汐并不是诈死,后者则是愧对自己心爱的女人。
“不可能……不可能……她是装的!对!他一定是装的!!!”云夫人大叫的大步跨到云岑汐床前,一把扯起她的头发,巴掌狠狠的扇到云岑汐脸上,红色的巴掌印瞬间爬上云岑汐的脸颊。可是……没有反应……床上的人儿还是安静的躺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云锦华和众太医顿时愣在原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谁也没想到。
“程氏你疯了!!!”云锦华最先反应过来,大步跨到二夫人面前,一巴掌扇下去,瞬间二夫人脸肿起一块。
“这二夫人怎么这样!”
“就是啊,九小姐都逝世了,二夫人还不放过……”
“是啊是啊!”
“真是造孽啊!”一时间,太医全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句句戳在二夫人心上。
“老爷……你信我,她是装的!她一定是装的!”二夫人就像没听到太医在说什么一样,死死抓住云锦华的衣袖解释。
“你个妒妇!”云锦华咬牙切齿的扔下一句,然后转身吩咐老云写道:“云二夫人程氏蛇蝎心肠,残害我云府嫡女,遂写休书一封,逐出云府,从此与我云家再无瓜葛!”话落,老云恭恭敬敬递上这封“休书”。云锦华看也不看,直接甩到程氏脸上。
程氏颓废的坐在地上,云府的下人们进来把她拖出去连带着休书一起丢出了云府。很快就有附近的老百姓围过来看热闹了。
“这不是云府的二夫人吗?怎么这个样子啊?”
“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云府下人丢出来,十有八九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云老爷休了!”
“诶,你们看!”一个男子捡起程氏身边的那封信打开念了出来:“云二夫人程氏蛇蝎心肠,残害我云府嫡女。克扣虐待下人,有失主母风范。遂写休书一封,净身逐出云府,从此与我云家再无瓜葛!”
“哈哈哈哈……”话落。周围围观的百姓哄然大笑。
“真是活该!我听说啊,这个二夫人,哦,不,现在不是二夫人了。这个程氏,以前总占着自己是云府的主母这个身份,当众嘲笑其他府上那些姨娘,可现在呢?她连个贱妾都不如!”一妇人说着,朝程氏吐了口口水。
“还有还有!”另外一个夫人也开始爆料了:“我小姨子,是云府府上的姨娘,她回娘家时跟我们说,这个程氏,怕自己的地位被她们这些姨娘抢了,硬是逼着她喝了堕胎药!还威胁她要敢跟老爷讲。就杀了我们这些娘家人呢!”
“真是蛇蝎心肠!”
“妒妇!”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
一句句话刺在程氏心上,可她半点反应都没有。
现在嘲笑她的人,总有一天,她会杀了他们!她还有一张王牌,就是她的女儿,还有她偷梁换柱的“儿子”!她的儿子做为嫡子,总有一天会接手这个云府,而以她女儿的姿色,一定可以送进宫里做妃子,有这两个孩子,还怕不能复仇吗?
这样想着,程氏跌跌撞撞的起身,在百姓的谩骂声中渐渐走远。
此时的云府,里里外外挂着白灯笼,灵堂大大的“奠”字闪烁着哀怨的气息。而灵堂中间的棺材里,却不见尸体。
“老爷,让小姐入棺吧!”老云已经第三十四次这么对云锦华说了。
“再等等……”云锦华的声音有些沙哑,
“唉!老爷,这是何苦呢?”老云叹了口气,他家老爷就是这样,越在乎,就装作越不在乎。十三年前对莲姬夫人这样,现在对岑汐小姐也是这样。
“老云啊,你说为什么呢?我越怕她们会欺负她的女儿,她们就越要欺负!明明我都做得这么不待见她了啊!”他就是怕他如果对云岑汐太好会让那些夫人姨娘小姐对她起歹心,她身边没有娘亲护着,斗不过那些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就是想让她们可以放过她。哪怕她们放火烧了她的房,剜了她的眼,他也只是责骂了几句,可谁知,她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
都怪他!
“老爷,你错了。”老云是一直看着云锦华长大的,所以他最了解他了。可是他错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是嫡小姐,更是无人疼爱的嫡小姐,这样的她,当然会引来她们的妒嫉。她们所受的委屈,当然需要别人来发泄,这样她们的心里才会平衡啊!
“老爷,节哀顺变!”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成这样的一句,云锦华自己种下的因,当然要自己承担,因果轮回,这都是命,他一个外人,也无法改变什么。
“汐儿,一路走好。这样也好,活着没有爹爹的疼爱,到了那边,你娘亲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说完,轻轻抱起床上安静的如同睡着的云岑汐,步履维艰的走出房间。
老云默默叹了口气,快步跟上云锦华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