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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回忆,回不去的记忆。

月和秦海的婚礼很热闹,我是伴娘,许逸川是伴郎。我一袭白色的礼服,许逸川一身白色的西装。这个在我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画面,今天终于实现了。但不同的是,主角不是我们,而是别人。我看着那个在秦海怀中笑靥如花的女孩,那个守护了我那么多年的男孩,今天他们终于幸福了。我不禁流下了泪,站在我旁边的许逸川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时隔六年的这个怀抱,我竟有些陌生,这个我曾贪念的位置,早在六年前拥入了别的女人,而抛下了我。我不禁苦笑,许逸川,原来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时过境迁,我们越来越远。

繁琐的仪式终于结束,我扶着月进入了休息室,留秦海和许逸川应付宾客。“小夕,你和许逸川真的不可能了吗,看得出来,他还是放不下你”月对我说。“月,六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我和许逸川真的回不去了”我平静地回答。“可是,你舍得吗,那个你爱了十二年的男孩”月又说。我苦涩一笑,说“月,你信命么,从许逸川第三次为了莫瑶抛下我的时候,我就彻底死心了。在我心中,就算他喜欢莫瑶,可是在他心中我还是不同的,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月,我和他认识了整整十二年,我也爱了他十二年,可是他却宁愿相信一个在一起一年的女朋友,却不信任我。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和他没有未来,而且其中还有很多事情是你和秦海不知道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一个人离开”月又问。“月,你觉得可笑吗?其实,莫瑶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当年,是父亲对不起她们,抛下了她们来到城里打工,刚好就在我外公的公司里工作,一次父亲偶遇了母亲,那时候的父亲已是公司的主管了,很得外公的器重。我母亲第一眼看见父亲,便爱上了他,当然,我父亲后来也爱上了母亲,后来,他们便结婚了,而乡下的莫瑶和她母亲便被父亲狠心的抛下,不过会定期给她们生活费,这事终究是被我母亲知道了,她太爱我父亲,并没有责怪他,而是一个人去了乡下,想给莫瑶她们一笔钱,打发她们,后来,她们真的没再来打扰我们,可是在我高三那一年,经常听见父母吵架,闹离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我妈妈生病住院我才偶然听到这个事实,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莫瑶是我姐姐,是在我妈妈病发离开后,我爸要把莫瑶母女接进林家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我的姐姐,我爸还说要我和她多多相处。”我说道。月听后,一脸的不相信,似乎认为这一切太过荒谬,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呢。

似乎有些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如果当时我没有遇见许逸川,秦海,李汐月,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那年,我七岁,进了A市最好的小学上课,但是从小我就不是读书的料。才开学第一天,我就因为上课讲话被老师罚站在教室门口。“小夕,你怎么在这”我抬头一看,竟是许逸川。那个我找了一年的男孩,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遇见他,我自然是很开心的。“我在这上学,你呢”我问道。“太好了,我也是”许逸川十分开心地答道。我和许逸川的重逢在我看来是上天给我特别的安排,认为我和他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后来才知道不过是有缘无份罢了。

“走走走,我给你介绍我的小伙伴,”许逸川不走分说,拉了我的手便走了。“小夕,这是秦海,这是李汐月,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许逸川指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对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林夕”我分别和他们握了手,代表从此以后是朋友。后来,那天下午许逸川把我带回了他家,说是给我看他买的最新游戏机,却发现我爸妈也在。“小夕,你怎么在这”妈妈问道。“我和许逸川是好朋友,他带我来他家玩”“我答道。“诶呀,这就是夕夕呀,几年没见都长大了,你小的时候阿姨还抱过你呢,还和你妈妈开玩笑说我们两家定娃娃亲呢”许逸川的妈妈张阿姨说道。“小张啊,你都不知道,我这个女儿啊,我很是头疼,一点也不让我省心,还是算了吧,你看她那样子,那配得上川川这个孩子”。妈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淑媛(我妈妈的小名),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就很喜欢夕夕,我可不管啊,这个儿媳妇我要定了哈,你可不能反悔,当年我们说好的。”张阿姨又说道。“好吧,小张你那么喜欢,我是高兴还来不及,你会后悔的。快,小夕,给叔叔阿姨打招呼”妈妈催促我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林夕”我甜甜的说。“夕夕,你过来,让阿姨好好看看”张阿姨又说。我乖巧地走了过去,张阿姨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条项链,给我戴在了脖子上。“夕夕,这是‘海豚的眼泪’,是我妈妈给我的,让我以后给我的儿媳妇或者女儿,现在阿姨把它给你。”张阿姨一脸微笑的为我戴上。“妈妈,什么是儿媳妇?”许逸川拉着张阿姨的手问道。“儿子,儿媳妇就是陪你一起吃饭,陪你一起上课,以后无论你干什么都会陪着你的那个人”张阿姨摸着许逸川的头说道。“好啊好啊,我想小夕一直陪着我”许逸川开心的拉起了我的手。我看着在我眼前一脸微笑的男孩,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告诉自己:要一直一直陪着他。

一直以来,我一直在追寻许逸川的脚步,秦海始终在我身后默默守护,月总是在默默地伤心,而我一直都不知道月是喜欢秦海的。“月月,对不起,我一直都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却一直在伤害你”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纱的女孩子,泪花了妆容。“小夕,我从没怪过你,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我虽然喜欢秦海,秦海喜欢你,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喜欢的一直都是许逸川,我也知道当时你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气许逸川,这个曾经为我和别人打架,为我在老师面前顶嘴的女孩子一直都是我的宝贝”月月抱着我说。“月月,你一直一直都是最爱的闺蜜,离开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可是我不敢回来,我不敢面对在这里的一切。”我哭的泣不成声。

我还记得,那时候,莫瑶是我们学校的传奇,是我们学校男生心中的女神。不仅是校花,成绩也是第一。许逸川会爱上她,是件很容易的事。第一次见莫瑶,是通过许逸川,他很高兴地拉着我,跑到莫瑶面前,说“瑶瑶,这是我妹妹,叫林夕”我很认真的看了看莫瑶,不错,她的确很美,是所有男生心中的女神,我想,如果我是男生,我也会爱上她,她太完美了。“你好,我是莫瑶”莫瑶令人舒服的声音响起。我冲她笑了笑,转过身对许逸川说“你追到她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许逸川深情地看着莫瑶,说“她超难追的,追了我整整一个月”“好了,我有事,先走了”留下这句话,我跑开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心痛得无法呼吸......

那年,我十六岁,许逸川十七岁,他爱上了莫瑶,这次,是真的。许逸川带莫瑶去了我们的秘密基地,这个地方只有我,许逸川,李汐月,秦海和一些兄弟知道,这个秘密基地是一间酒吧,平时我们都在那里玩。在莫瑶之前,许逸川的女朋友从没有一个去过那里,而这次,我和月去时,却发现她在。我们去时,兄弟们都叫我“嫂子”,这是大家所默认的,许逸川也从不会说什么,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变过。而这次,许逸川却说“兄弟们,别乱叫,你们的嫂子在这里”许逸川一边拥着莫瑶,一边对兄弟们说。这时,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所有人都知道我爱许逸川,在他们心中,我和许逸川是一对。我向兄弟们摇了摇头,哭涩一笑,说“想不想看我跳舞”兄弟们立刻起了哄。我冲许逸川一笑,去换了衣服。朝舞台走去,放着喧嚣的音乐,我跳着媚惑的舞姿,不知怎么,泪就这样滑落......音乐戛然而止,我没有顾大家的叫喊,冲出了秘密基地......

我在大街上游荡,鬼使神差去了一家刺青店,“妹妹,要纹身么,纹什么”店主问道。“在左心房的地方纹一个“川”字”我答道。“小姑娘啊,你还年轻,或许以后你会喜欢其他男孩子的,这样还要洗,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店主劝道。“我这一生只会爱他一人”我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当针刺进皮肤的时候,疼得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那时候,我分不清到底是心痛还是刺青疼。

走出刺青的店子,我又进了理发店,“妹妹,减什么头发”理发店的一个帅哥问道。“把及腰的直发烫成了卷发,再把它染成酒红色”我回答。“妹妹,这样太可惜了吧,你的发质那么好,烫了之后就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帅哥又说道。许逸川一直喜欢我留直发,从初中起我就一直没剪过头发,最讨厌卷发和酒红色。“可是不烫也回不去了”我喃喃的说。出了理发店,我告诉自己:要开心的笑。

第二天,我的改变引起了大家的疑惑。大家知道,许逸川已经和莫瑶在一起。我也开始耍朋友,一个接一个,我都麻木了,我只是想引起许逸川的注意......可是,他从没有在意过。直到有一天,他拉住了正要和新交的男朋友去上网的我,他说“小夕,别这样,这不是你,这样的你是我不喜欢的”只是他的这一句话,我又变回了那个乖乖的林夕,那个他喜欢的林夕的样子,我以为,只要我改变成原来的林夕,许逸川就会如开始那般对我。可是,他的身边还是有莫瑶,他对莫瑶一直那么在乎。

我和秦海,李汐月站在学校门口,看见许逸川和莫瑶手拉手走出了校门,可他没看见我,以前,无论他和谁在一起,他都会看得到我,而不是直接从我旁边走过。“许逸川,我和秦海在一起了”我挽着秦海的手走到他们跟前,笑着对许逸川说道。“真的吗,太好了,小夕,你和秦海在一起了我就放心了”许逸川摸了摸我的头说道。“那我们先走了”我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走了很远之后,我蹲下来哭了很久很久。“小夕,你这是何必呢”秦海也蹲下来劝我。“秦海,他不是我的了,他爱上其他人了,他的眼中已经没有我了”我哭着说道。“傻瓜,和许逸川有婚约的人是你,张阿姨喜欢的人也是你,一直陪在许逸川身边的人也是你,你为什么不去争取”秦海又说。我像是失了神,一动也不动……

“夕,我在A市,你在哪”晋阳的电话响起。“我在皇城酒店,和月月在新娘休息室,你来接我吧”晋阳的一通电话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没有问他为什么来A市,因为我知道他不放心我,而我也需要他。不到十分钟,便响起了敲门声,我打开门,就扑到了晋阳的怀里,这才是我的归宿。

在我还在晋阳怀里的时候,许逸川的声音传来“小夕,我妈妈说很久没见你了,有些想你,等下和我回家去我家吃饭吧,她已经准备好了”我看见许逸川进来了,慌忙从晋阳怀里起来,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刺痛了晋阳的心。他原本拉着我的手也放了下来,我慌忙解释“阳,对不起,你不高兴我就不去了”晋阳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说“夕,你去吧,我在酒店等你回来”我又抱了抱他,才离开......

“小夕,你跟爱晋阳吗,那么在乎他的感受”许逸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是我未婚夫,当然要在乎他的感受”我回答道。“小夕,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许逸川又问。“许逸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身边没有了别人,你才会想到我,其实,你只是不能忍受我离开你”我有些失控。“小夕,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是真的爱你,不是你说的那样”许逸川急忙解释。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小夕,六年没见了,越来越漂亮了,”张阿姨说道。“阿姨,没有啦,你又取笑小夕了”我冲她一笑,主动环上了她的手。张阿姨眼中尽是满意,说“小夕,这次回来不走了吧”“不,我待几天就会回S市”我说道。“怎么那么急,在阿姨家多住几天,阿姨很想你”张阿姨又说。“阿姨,我快结婚了,到时候一定要去参加我的婚礼”我笑着说。“什么,你要结婚了,怎么可能”张阿姨一脸不信,看向许逸川,许逸川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来,许逸川走了过来,说“小夕,快进去,等会菜都凉了,”张阿姨才反应过来,说“对,小夕,快进去吧”

我们一起走了进去,许逸川家的装饰没什么变化。许叔叔还在厨房做饭,我打开厨房门,说“叔叔,我来帮忙”许叔叔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小夕回来了,快去休息,叔叔来,等会就可以吃了,”说着,许叔叔把我推出了厨房......

我一个人来到了花园,许逸川家的花园和我家的不一样,这里的花是许叔叔亲手为张阿姨种的,象征着爱。曾经,我一度以为,我会是这里的女主人。在这里,我总是很安静,很快乐。不知什么时候,许逸川走到了我身后,他轻轻的抱住了我,动作那么轻柔,好像怕我消失。我刚想挣脱,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这样的许逸川是我没见过的,那么脆弱,那么孤单,这一刻,我竟有些舍不得。过了好一会,他都没有放开,我有些不喜欢这样,又想挣脱,忽而,许逸川说“小夕,你知道么,我找了你三年,终于找到了你,可是,晋阳不准我去打扰你,后来,我怕我再一次伤害你,就一直默默守护你,但后来却听见了你和他要结婚的消息,那时候,我真的是慌了,觉得永远要失去你了。我才发现,对于我来说,你不是别人,而是我爱的人。曾经,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会一辈子陪我,所以我认为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早已爱上了你,早已不能没有你。小夕,对不起,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伤害了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听了许逸川的这番话,说实话,我真的感动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对不起,我快结婚了”我挣开了许逸川抱住我的手,飞快的离开了......或许,许逸川真的是爱我的,可是,莫瑶呢,他如果真那么爱我,为什么当初要和莫瑶在一起?......

“阳,你来接我吧”挂了电话,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机“咚”的一声,我点开是许逸川给我发的视频:他为我唱的《我可以》,是我十五岁生日那年,许逸川送我的生日礼物。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随意配了一条休闲裤,当时的他帅的一塌糊涂,把我迷得找不着北,当时就跑过去抱着他,大声地喊道:五年后,林夕要嫁给许逸川,做他的老婆。如今看着这个视频,我更多的是心酸。

许逸川,原来我们之间只剩下回忆——回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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