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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道姑安平关大战

且说水灵圣姑入得云夏军营中,木雄、彭翔献上十二分的殷勤,招待来客。水灵圣姑详细询问了玉马军一方的实力,尤其是那边的高士有谁谁,能耐如何,为的是做到心中有数。次日,风月仙子胡百媚对水灵圣姑说道:“师父,您请歇,弟子先去关前一遭,亲身摸摸敌方虚实。”水灵圣姑点头。风月仙子即提月辉剑出大营,木雄给她安排了一营人马壮势,来在安平关下搦战。有兵士报入安平关帅府。众将一听,皆笑,心里说:“真是怪事,道士见仗倒不教人稀奇,咋道姑也来沙场凑热闹?木雄、彭翔真有门路,接二连三地请到帮手。也真有那愿意蹚是非的贱骨头,岂不知最后又有哪个会得好结果。”培爽对于道姑请战,也颇感意外,但他也想到,既然敢于来在战场,必定是有较高的本领,否则绝无胆量。遇到妇人乃为兵家大忌,若不小心,必吃大亏。抄令问众将:“哪位将军愿出城一遭,退去来的道姑?”然而问了三回,无人肯于来接这一支令箭。见众将一个个左顾右盼,这个碰那个一下,那个向这个努努嘴。培爽明白,这是诸将小觑女人,认为出斗一名道姑有些失颜面,令同袍讥讽。培爽好是生气,暗想:“将佐皆不肯出战,仗难道就不打了吗?派旁人,恐怕对我生非议,还是派自己兄弟出战比较合适。”眼光落到了五殿下培亮的身上。培亮发觉,心道:“不妙,王兄大概是要令我出战。”果然,培爽叫道:“培亮何在?”培亮赶忙出列,叉手施礼。培爽道:“令你出马临敌,城外退去那一搦战的道姑,不得有误。”培亮道:“王兄,区区一名道姑,小鸡儿一只,宰之何须牛刀?还是派遣旁人去的好。另有那敌方高士,再交于弟去收拾。”培爽闻听此言,大为不悦,“这叫说的什么话?言语之中抬高自己而贬低别人,势必会惹得众将不满。五弟,你太过狂傲了,如此怎成?”怒道:“休要多言,速行出马,退去道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且不可过于轻敌,鄙视那是一名女人。”把令箭掷到了培亮的脚下。培亮见到兄长生了气,不敢违令执拗。但若不遵从,必然军法从事。他言了一声“遵命”,极不情愿地拾起令箭,走出帅堂。上马提刀,出城来斗风月仙子。

培亮会着风月仙子,将戟指着她喝问:“道姑何人?”风月仙子一瞅,“哟,来了一员英俊小将军。”答道:“我乃儒夫岛国飞凤山琼花观水灵圣姑门下,风月仙子胡百媚。前些时候,我的师伯凌云真人命绝于你们这些恶辈歹人之手,情殊可恨。故而,我随同师父水灵圣姑来在此间,要将你方人人斩尽。今日,本仙子是来打头一阵。小辈为谁?报上一个名来听。”培亮道:“道姑,本殿下的名号大概你应该有个耳闻。我乃紫竹山冲霄观玉霄真人……”风月仙子叫道:“住口,你怎么会是玉霄真人?他是道士,而且也没你这班年轻。”培亮道:“本殿下何曾说过自己是玉霄真人了?你没听我把话说完便抢先插言。我乃是他的得意弟子培亮,还是玉马国的五殿下。另外再告诉于你,你的师伯金丸子就是绝命于本殿下的手里。用法宝离宫葫芦,把他收了,运用神火烧他现出原形,却是一粒金丸。你的师伯尚且遭到如此劫祸,非我对手,更何况于你这个纤弱的姑子。本殿下有好生之德,放你一条生路,快快去吧,免得厄运降头。劝你好自为之,往后潜心修道,莫沾不关自己的事情。”风月仙子道:“培亮,听你的口气,瞧不起本仙姑是不?”培亮道:“不是瞧不起,而是极其瞧不起。”风月仙子冷笑道:“培亮,别把自己高估。敢瞧不起本仙子,今日让你领教厉害,尝尝苦头。来来来,咱俩比试一番,倒是看看孰高谁强。”培亮大怒,道:“妖妇,好良言难劝该死之鬼,本殿下便成全于你,发去阴司,找你的师伯。”举刀便砍。风月仙子用剑敌斗。但是培亮一则重铠于身,二则处身马上,同在步的风月仙子作战觉得十分不便。本领能够施展出五成,那就不错。而风月仙子身法敏捷,时蹿时纵,如猿猴,赛鹞鹰,若乎幻影之飘,培亮没法伤到她。风月仙子忽然在敌一刀搠来之际,一记凌飞,落时一足点踏刀头(刀背),身子前突,一剑抹向培亮的脖项。培亮大骇,急忙缩颈藏头。刷地,盔缨被削掉。唬得培亮真魂出窍,初始以为脑袋被摘去了呢,闹一身的冷汗。风月仙子空翻,稳稳飘身落于地面。她问培亮:“本仙子的本事比你如何?”培亮道:“无有高明之处。”风月仙子道:“培亮,你甭嘴强。本仙子本领究竟不高吗?若不是本仙子看你脸相长得好看而不忍心斩绝小命,剑下留了情,便不只是削掉你的盔缨,要的便是首级。见识了本仙子的手段,你还小瞧于人吗?这放生饶命之德,你又怎样报答本仙子?还是我自己来提吧。培亮,仔细瞅瞅本仙子,模样不敢说天下无双,也称得上倾国倾城。而且,又有较高的本领。同你可以说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恰好班配,也是千里有缘而相会。不若咱们俩比翼而飞,远离此间,找一个清静所在,快快乐乐做长久夫妻,恩恩爱爱,岂不为美?比沙场打打杀杀,何止强上一百倍。不知殿下以为如何?肯于纳小女子否?”培亮听言,不由得怒火窜升,骂道:“呸,你个贱货。亏你还是一名出家修道的姑子,这等不知羞耻的话也能够讲得出口,好不害臊也。污了本殿下的耳朵,怕要洗上千遍万遍也难干净。你当本殿下是什么人?恋花好色之徒吗?错了。本殿下堂堂正正男儿,不是你所想象中的粗俗丑陋之辈。不要痴心妄想什么,纳命则个。”跃身马下,徒步向风月仙子发起攻击。风月仙子心中大为光火,叫道:“好你培亮,不领本仙子的美意,这般不识抬举。罢,罢,只有宰你,不须留情。”见了几招,感觉不能制敌,于是飘身一边,将腰间一囊打开。“呼”地,冒出一股红烟。刷地,烟中飞出一只红色羽毛的鸟儿,其相若鹰。初始麻雀大小,可是见风瞬间长成红鸢,一只利喙向培亮的面额啄来。培亮不及抬戟来挡,而是赶忙以左臂护脸。“嗤啦”一声,袖子被喙扯去一片,而且小臂上一条肉也一并被撕下。也是由于小臂没有护甲的缘故,也当然会吃亏。“嗳哟”,培亮疼痛难当,脚下现云,逃入城里。风月仙子见走掉了对手,怒气冲天,骂道:“不识趣的小杂种,便宜了你。倘若再教本仙子遇上,必然剁你成肉馅。”继续搦战。

却说培亮败回关内,培爽及诸将俱惊。培亮的本领,大家有目共睹,如何就吃到败仗,栽倒在一名道姑的手里?想来,一则道姑具有一定的本事,二则五殿下肯定是轻敌大意了。战前傲语,现在落得一副狼狈,培亮的脸这回可是丢到家了,无地自容。这会使他反省一些日子,以此为鉴,收敛一些傲气。培爽有心借此训教弟弟几句,可是见到他受了伤,便又有一些不忍。问了他战败的经过,教之下去就医。然后,问下边:“哪位将军去会那道姑?”花延平、龚琪请令出战。培爽准了。二将至于城外,龚琪先同风月仙子照面,互通名姓之后,杀在一起。过了十个回合,龚琪也感觉到于马上作战吃亏,随即弃坐骑而与风月仙子继续厮杀。风月仙子敌不过龚琪,又一次放出红鸢。龚琪早就加了防备,将手掌一扑,劳宫穴发出一团红光,击中红鸢。红鸢难逃厄运,被烈火烧成了“烤鸭子”。风月仙子心头一惊,继而怒起,喝了一声“疾”,外衣宽解离身。“唰……”,衣服绕龚琪快速旋转飘飞。龚琪不知对方要唱哪一出戏,正要纵火焚烧那衣服,忽然此衣瞬间变成一条绳索。绳索将龚琪绑缚。龚琪心道:“这妖妇,敢情弄此伎俩,能奈我如何?”将绳索崩断寸寸。风月仙子一瞅,招数不灵,怒而杀上。却突然再念口诀,解二层衣服,迷幻龚琪的眼神,她却脱“壳”而出,就机以宝剑疾刺敌人。龚琪反应还是不慢,身子倒飞,并同时以兵刃而格,化解了风月仙子的又一手段。风月仙子还有后继的杀招,抖手一震,宝剑化出另一口,来斩龚琪。龚琪慌忙躲闪。慢了一些,为宝剑划伤面皮。龚琪恼恨,全力而取风月仙子。风月仙子见到龚琪难斗,遂脱离战斗,向东边逃窜。龚琪不甘心吃她一剑,必要擒住,一叉叉将她戳成蜂窝,以泄怨愤。龚琪大喝道:“妖妇,哪里去?看你如何逃得。”在后来行追赶。出了不知多少里程,前面是一片山冈,林木旺盛。风月仙子逃身内中。待到龚琪追至,再找风月仙子,已然没了踪影。他发现那边有一处村落,暗道:“妖妇别是跑到村里去了。可不好,怕是她会伤生害命,我且往哪儿一寻。”正欲前往,忽闻不远处里有女子呼救:“快来人呀,道姑要杀人了,救命。”龚琪听得真切,“道姑?必定是胡百媚在害人。”急忙循声奔去。他发现小径之上跌倒一名少女,正在拼命挣扎、反抗,保命自救。想要伤害她的人正是风月仙子。龚琪大喝:“妖妇,不要逞凶。”向前而击。风月仙子丢下少女,飕地窜入密林而不见。龚琪赶忙对少女来行询问,有没有事。少女声音发颤,言道:“倒无什么,只是吓杀人。道姑言她自己渴了,要吸奴家的血。若非将军赶到及时,小女子的这条性命便不在了。大恩大德,永生难忘。”龚琪道:“姑娘,不要这么说。你还是早早回家去,暂时不要身于荒僻,以免再生灾祸。”就要去追索风月仙子。少女却将他的征裙扯住,言道:“将军,您请别走,不要丢下小女子。您但去了,倘若那道姑复现小女子面前,小女子全无能力保护自己。好事做到底,请您护送一程,到我家去。如此,心内方才踏实安稳。”更是起身紧紧捉住龚琪的手臂,生怕他飕地便没了,也不容人家肯不肯。这教龚琪显得极其为难,送此少女回家,便是彻底放跑了自己所要追的风月仙子,那可是一个害人的祸根。他言道:“这位姑娘,男女有别,拉拉扯扯不成体统。孤男寡女,身于荒僻之所在,但为别人撞到,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尤其对于你一个女孩子,便更不好了。还请你自行回家,我还要索寻那一道姑,这才是顶重要的事情。但不获,后患无穷。”少女却不依,手不放松,将龚琪死死来做纠缠。她言道:“将军,您若不提,小女子真就想不到还有当避讳之处。然而,你我已然手臂相牵,正如您所说,但被人窥见,红嘴白牙嚷嚷出去,说三道四,教小女子将来如何嫁人找主?尽管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肌肤之亲,但就现在这状况,也教人说不清楚。”龚琪听到这里,抢言道:“既然怕说不清楚,姑娘还不赶紧放手,老是抓着我做什么?”少女道:“就是怕您跑了。您但一去,我连一个帮着辩白今日之事的人都没有。别人会说小女子偷着跟野男人幽会、**,岂不毁了名声,不得清白。总之,您不能这么便走掉。咦,要不然这样吧,两厢将就,也算小女子攀高枝,好造化。小女子虽然是一村姑,长相丑陋一些(自谦虚的话),但自认为心地善良,家里什么活计也能做来,平时也一贯教外人喜欢。我情愿侍奉将军左右,无有资格为妻,做一房小妾也成。如此,还怕谁闲言碎语?不就避免了吗?您好,我也好,都好。不知将军您意下如何?肯于纳小女子否?”说话之间,弄姿作态,真个把桃花似的一张脸儿,再增添千娇百媚。真叫大胆,实则不知羞臊,张开臂膀,更是将龚琪的脖颈攀住,一双风流眼,秋波荡漾而传情。朱唇也送将上来,吻龚琪的嘴。龚琪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等事情,不觉气血狂涌,欲火焚身而燥热无比,守志不坚,最终无以把持自己而将女子抱住。不料想,少女的右手悄然伸入兜鍪的后披之内,拇、食、中三指猛然于龚琪后颈捏扣,继而一扭,椎骨碎裂,筋折断。龚琪即时瘫了全身,任人摆布。少女咬断龚琪的项脉,吸吮其血。之后,推到尸体,“嘿嘿”冷笑,不无得意。她言道:“矬鬼也想要占姑奶奶的便宜,死亦活该。”还啐了两口。把脸儿一抹,变了模样,却正是风月仙子胡百媚。施用鬼伎俩赚了龚琪,媚倒他并加杀害。之前那个“风月仙子”,不过是一根树枝所变而已。

风月仙子杀死龚琪,正待离去,忽然撞来一人,乃是花延平。花延平因为见到龚琪去追风月仙子,担心他有失,遂向所领的这哨兵马做了一下交代,而后追赶龚琪。这稍微一耽搁,再寻目标,已然失去。容待他寻到这边的事发地点,早就见迟,好兄弟已然死命。花延平内心悲痛无法描述,又同时怒不可遏,大刀指向风月仙子,喝道:“妖妇,究竟使用了什么下三烂伎俩害杀本将军的挚友?你必须偿命。”上前,抡刀就砍。风月仙子不是对手,但又不想逃遁,还奢望取得花延平的性命,捞一份功劳。施用一个手段,立时平地现出七、八名美女,围住花延平,极尽媚态。这一邪术,只为迷人本性。一旦有谁中了道儿,风月仙子便有利可图。此招,也往往奏效。但是今日,风月仙子针对错了对象,打错了如意算盘。花延平坚守心窍,不为所迷,猛然一声怒吼,施用法力。“呼”地,身周火焰烧起。不但魅影被烧没了,另听风月仙子尖叫一声,原来她的身上也着了火。花延平就机一刀劈去,以为必杀妖妇。却没有料到,对方突然间消失,然刀尖上倒是有血迹。花延平觉察到自己的腿边好似蹿过去了一个什么东西,甩脸来看,原来是一只白毛之狐。眨眼之间,白狐失去踪迹。花延平大意了,未及时追赶击杀。却不知,这只白狐正是风月仙子。胡百媚就是一个狐精。所以姓“胡”,便是取了“狐”的谐音。

且不表花延平回关报哀,单说白狐,跳进了一个水沟,除去了身上的余火,而后重新变成了风月仙子。风月仙子狼狈而归军营,向师父水灵圣姑讲述失利的经过。水灵圣姑喝斥风月仙子没用,令自己失望,大大丢了本门的脸面。风月仙子规规矩矩听训,大气不敢出。木雄、彭翔忙行解劝,请不要太过责怪风月仙子。她已然尽了全力,不是还杀死了一员敌将吗?胜败并不是由得自己的本愿。恋花仙子胡千娇也劝师父息怒,并说:“待弟子明日去为百媚报仇。”水灵圣姑压了压火气,取丹药,由恋花仙子领着胡百媚到寝帐上药。

再一日,有报至于安平关帅堂,“敌方搦战。”培爽刚待细作询问,是甚等敌将讨战,将军王典请令出战。此将正值壮年,生得青额花脸,红眉蓝睛,并没有胡须。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胯下“花斑豹”,掌中三停大砍刀,具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失为一员冲锋陷阵的骁将,不可多得。他曾经在国内某届勇士大会上,独占鳌头。恶狼山有剧寇徐子谦,绰号“二郎神”,将贼众对抗官兵。其人武艺高强,仗着一口三尖两刃刀,斩杀七营、三旅、一师计十一员官将,挫败官兵四次进剿,遂气焰嚣张。便是这样一名令官兵无比头痛的贼人,却最后为王典所擒。据说,两人大战两天一夜,难计回合。近些年,他请得高士,求学到一些道术,更是如虎添翼,增强了自身实力。但是他的缺点是目空一切,气盛、狂傲而不可一世。常常自诩万马军中摘敌方上将首级探囊取物一般,横扫千军也易如反掌。这个毛病,甚至过于五殿下培亮。更兼身为国戚,是玉马国皇帝培冲的外甥,又有溜须拍马者竞相高里捧他,王典便更不知自己姓什么了。王典于今官拜貔貅将军,御林军中任职。前敌打得那么热闹,这叫在后方的他心里痒痒。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不得施展与张显的机会,一向高傲的他,如何不难受呢?故而,请旨,愿赴前敌杀寇。培冲一想,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不是坏事,遂同意了。于是,王典将一师人马,捎带押送一批粮草,至于安平关助战。昨日方至,今闻敌方搦战,即请令出马。培爽素知这个表弟尽管有好本事,但好大喜功,担心会因轻鄙敌方而导致吃亏,本不希望他出战。但见王典热情极高,信心十足,又有一些不忍打击于他。最后,还是将令箭发放于之。王典得了意,出关对敌。但观敌将,却是一名女子,还是一个道姑,颇有一些个扫兴。但同恋花仙子一打照面,王典大惊:“世间还有如此美色,可称绝代佳人?我家中娇妻美妾不能说成群,也有些位,但没有哪一个赶得上她的艳丽。同她来比,草鸡遇到鸾凤。我今日必要活擒于她,拥入锦衾,风流快活,成其美事。”战场之上,倒有这等心思,也是一个不正派的人物。王典冲恋花仙子道:“道姑,报个名字。”恋花仙子道:“飞凤山琼花观水灵圣姑的弟子恋花仙子胡千娇。你是哪个?”王典道:“我乃玉马国国戚,貔貅将军王典是也。我说胡千娇,像你这等美人儿,来在阵前打仗,一旦丢掉性命可是大大的叫人惋惜。本将军有好生之德,不忍伤你半分。有心纳你为一房妾,你可愿意?嫁身以配偶本将军,你可以跟着我有终生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比你出家脱俗,山林之中捱受那份清苦日子,岂不胜强十倍?劝你还是答应了本将军,切莫错失造化。”恋花仙子听言,勃然大怒:“你一个丑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生得什么模样。即便海里的夜叉,比你也要好看三分。奢望来配本仙子,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美梦。少说废话,纳命则个。”仗剑而取王典。王典以刀而战。恋花仙子在几招过后,看出敌将不是善茬,强战,胜算不大。她暗道:“干脆,来一些省事的,用花毒制他。”将身一晃,一只花篮祭起于空中。内中扬洒下朵朵的花儿,落在了王典的身上。并且,溢散花粉之毒。王典中香,顿时觉得脑袋一沉,人事不省。恋花仙子摘取了王典的首级,回转营中,向师父水灵圣姑交差。水灵圣姑的脸上起了一点喜色,言道:“来日,我当亲自出马。”

转过天来,云夏军大队人马关前搦战。安平关城门大开,似虎若彪,将士威风凛凛而出,排下一字长蛇阵。培爽立马帅旗之下。两军对阵,各有不同,玉马军一方人员雄气赳赳,就连军马也都生龙活虎。而反观云夏军一方,将士萎靡不振,全无斗志与信心。相比较,如同朝气蓬勃的少年与暮年昏衰的老翁。这些不加多说,云夏军阵之上,水灵圣姑一催坐骑“银飞燕”,往前来,叫道:“对面,可有培爽小儿于阵中?若有,近前搭话。”培爽催马向前。尤伯平惟恐水灵圣姑会乘机对培爽突然使坏,因此教金鼠暗中保护。培爽同水灵圣姑马打对头,一拱手,问道:“这位师父请了,本爵便是玉马国太子培爽。师父怎样称呼,居于哪座仙山?”水灵圣姑道:“儒夫岛国飞凤山琼花院西院之主,水灵圣姑是也。”培爽道:“原来是水灵圣姑,失敬,失敬。圣姑,但不知您为何不在飞凤山修行,却跑来这两军阵前?是为哪般,还请指教。”水灵圣姑道:“培爽,本圣姑此来,并无意于卷入云夏、玉马两国的争端,而只为擒杀你的部属当中害死我兄长的元凶。简单而说,报仇雪恨而来。”培爽问道:“但不知圣姑的兄长为哪一个?”水灵圣姑道:“凌云真人金丸子便是。培爽,你若想要免却灾祸,那就从速归还我兄遗骸,交出害死他的凶手。咱们之间便万事皆休,本圣姑也马上回自己的飞凤山。你们玉马、云夏两家怎么打仗,同我一点干系没有。但若是不依从于我,可没有你们的便宜。本圣姑会教安平关一城之众顷刻间消亡不存。”培爽道:“圣姑且请息怒。请想,凡事离不开一个‘理’字,也须讲因果。你兄金丸子的确是绝于我方之手,而且灭之者还是吾弟培亮。为何会致他厄运?圣姑也当明白。金丸子同我方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从没有招惹过他,但他却不好还在本山修行求道,反而将自己置身于尘世之争,助力木雄、彭翔,长云夏寇的恶势与凶焰,同我方对立为仇。而且,施用妖术邪法,残害我方将士,遭劫者不在少数。您口口声声要为兄长报仇,难道我方为沙场阵亡,为国捐躯的同胞弟兄雪恨就有错吗?再者,两军阵前,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丧命者千千万万,没有谁人敢说全能够平安始终。想要免灾避祸,便不要身临这等险境。金丸子卷入战争兵事,命系刀头,牛头、马面便已然在身侧徘徊。之死只能说他咎由自取而承其祸,也是蒙老天惩恶。圣姑当无理由向我方索冤报怨。圣姑远途到来,开一口也不容易,本爵也体谅你内心失去兄长之悲痛,可以将汝兄遗骸交还给您。但您若执意索要绝他之人,本爵就绝然不会答应于此了。”水灵圣姑闻言,杏眼圆翻,大怒道:“好你培爽小儿,也敢于同本圣姑来论什么道理。言辞傲慢,毫无敬意。既然抗我法旨,那也就别怪本圣姑下手不仁。你纳命受死。”掣出秋水剑,直取培爽。培爽拨马就去。水灵圣姑欲祭飞剑,以斩培爽。不想,于斜刺,由打地里头跳出一位,将一杆钩镰枪运用,断了“银飞燕”的一只蹄子。马仆人翻,水灵圣姑对于此丝毫没有防范与想到,吃了亏,摔了一下。跳身而起,见到面前立着一个鼠儿相的人物,“嘻嘻嘻”冲着自己讥笑。水灵圣姑怒不可遏,只好放弃培爽,先顾这一对手。此辈正是金通。战了些时候,玉马军阵又杀上来了虎义。虎义叫道:“耗子,虎哥助你一把。”金通道:“谢了。这道姑剑术独到且精妙,我自个儿还真不容易制伏于她。”同虎义兵力而取水灵圣姑。水灵圣姑恨恨骂道:“毛妖精,不在自己的窝子里逍遥,却唯马首是瞻,甘心充当培爽的爪牙帮凶,伙同他合谋害死了我的兄长,情殊可恨。今儿,教你全都去死。”金通道:“妖妇,休得撒泼。金丸子既然是你的兄长,那么你也应该是一粒金丸,要不就是银丸。听话,乖乖就伏,让本圣把你的原形打出,验证一下我猜得对还是错。”水灵圣姑怒火熊熊,叫道:“这鼠儿,敢以恶言欺辱本圣姑,真真教人可恼,你着剑。”向金通劈去一剑。金通跃身闪避,扭脸道虎义:“虎兄,这妖妇好邪性,不肯轻易就伏。咱们下手狠一点,早早打发她追随自己的妖哥去。待到将她打现原形,若依旧是丸儿,咱们俩拿它同那一粒,一起弹着玩耍。”金通、虎义,一个抖动钩镰枪,一个挥舞三节棍,围着水灵圣姑滴溜溜转,频频发攻。水灵圣姑也不示弱,左手拂尘,右手宝剑。远了拂尘抽击,近了宝剑劈砍,斗住二士。她的两名弟子——恋花仙子、风月仙子,惟恐师父有失,急忙各自仗剑上阵。玉马军阵之上,猪奇一瞅,乐了,端着铁扁担至于场上。他纠缠住恋花仙子,嘴里不干不净:“这位大姐,你可真称得上是美赛天仙,人见人爱。你看老猪我一表人才,只是不如意在此生缺少一房媳妇。今日,你我相会,有句俗话怎么讲来这?哦,千里姻缘一线牵。虽然没有月老的红线,但也是老天做媒撮合,正好咱俩匹配夫妻。走,跟亲夫到城内远房去。”恋花仙子大怒,叫道:“你这个烂猪头,不知羞臊的腌臜货,也要找本仙子的便宜,回你的姥姥家想好事去吧。”宝剑疾刺猪奇的咽喉。猪奇吓慌了,赶忙一歪脑袋。但不太利索,被剑尖把他的长耳朵的缘轮擦破。猪奇叫道:“好狠的婆娘,对自己的亲夫也忍心下如此之毒的手,想要命这是。看亲夫不打得你服帖。”同恋花仙子大战。与此同时,玉马国六殿下培英斗住了风月仙子。云夏军一方,彭翔、金巙见到别人打仗,自己也觉得心痒、手痒而难耐,各绰家伙,展翅上阵。玉马军一方,鸡晨、兔绣、狗良、羊善出场应敌。两边又各有多员战将不甘心只作看客,各自抖精神而杀上,显露本事,也算是凑热闹。双方恶战:杀气直透九霄空,寒光竞压日月辉;腥气真真平地卷,血雨飞飞漆山川。

战场之上,昏天黑地,凶杀恶战,异常激烈。人人均倾以所有的力气,抖擞浑身的解数,手段毒辣,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云夏军预防毕竟实力偏弱,最终如朽房被摧,土崩瓦解。兔绣一锏击碎了金巙的天灵盖。培英绝杀胡百媚。风月仙子再现她的狐身,但这一次再也变不回人形。云夏将军陆豹、殷凤各自丧命于玉马将军谷飞、柳文涛之手。水灵圣姑被敌方数人围困垓心,死力拼战。然而时间一久,逐渐不能支撑。好在有同她的兄长金丸子一样的金刚不坏之体,虽然吃受几枪几刀,却仅仅损伤衣衫而已,而不能伤及肌肤。但她与金丸子一样,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惧怕火。突遭花延平一口火喷到面上,水灵圣姑受不住了,怪叫一声,突围而遁。她这一走,云夏一方更加失势,大败。培爽就机乘势将人马大举进攻,大胜敌军,并差一点再接再厉而击破敌营。

水灵圣姑吃了败仗,对于至好面子的她,感到忿忿不平,言道:“我得金石、水清两位老师授艺,修行千载,煞费苦心,本领已然达到较高的境界。谁知,今日却遭致小子算计而出丑,恨恨恨也。”木雄劝道:“圣姑,切莫为今日失利而气馁。胜败本兵家常事,您只是一时不慎,遭受算计而失机,也在常情,用不着挂怀。来日报仇,小心应战。”水灵圣姑道:“说的也是。来日,本圣姑必要报仇,尽出恶气。”在这时,有圣谕至。木雄赶紧排摆香案,迎接圣旨。灵王木举在圣旨上说,木雄用兵无能,作战屡屡不利,很长时间无有什么进展,大大丧失国威。将其丹国公爵位降为丹侯,但仍旧掌统领征南军之权,待观后效。限令木雄务必在短期之内突破三关(安平关、拂关、晓关),将功补过。假若依旧迟滞,战事不利,那就请木雄自裁以谢罪。可见,木举真动了怒。给予你木雄那么大的期望、厚望,尽以更多的精兵强将教你统率,仗却打到了这份上,如何还会得到王者的支持、信任?木雄接罢圣旨,透体生寒。本来因为战事不利而极度不顺心、窝火,现在又来这么一道近乎催命的圣旨,教他如何承受?一时气火攻心,昏厥在地。众人急忙救他醒来,扶入寝帐安歇。木雄病了,还挺严重,不能够理事。军务大权托付给了彭翔代为掌统。虽然国内有增发一万生力军而至前线,但要想短时间内拿下安平关,谈何容易,哪个不愁?彭翔拜求水灵圣姑帮着拿一个主意。水灵圣姑道:“不须担心,本圣姑自有主张。”她教彭翔安排工匠,制作两百匹木马,予以图样。彭翔不敢怠慢,责令工匠从速制作。人力不够,教一些军士参与。不上三天,两百匹木马制作完成。水灵圣姑瞧了瞧,点头表示满意。她又教制作两百杆黄旗,自己亲手于上面书符画箓,随后将旗子插到木马的头顶。在军中挑选八百名精壮士卒,每四人为一组,共乘一匹木马。配置两口利刃加两只盾牌,两杆长枪。水灵圣姑向他们教授作战之法。三日之后,彭翔伴同水灵圣姑将这支兵出营,至于安平关前搦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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