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此刻的夙亦柒没有一个皇上应有的坚强,让我起了一丝怜悯,但也只能是怜悯,我清楚地知道我并不爱他,无论付出,映入眼帘的那个人终究不是他。
连着后来两日,一路走走停停的,除了欣赏沿路的风景,便是整理思路,想着今后在皇城度过的人生。
两日后便回到了皇城之中,依旧是那座压抑人的座座高墙,从来都不会因一时无故死去宫女而改变,不知有多少血溅曾至这围墙之上。
此时,太后一听皇上回宫的消息,唤了宫女立马亲自去接夙亦柒,还布置了宴会为皇上接风洗尘,身为皇后自然不能缺席。
太后坐在主坐的位置,坐席上雕刻着细细的凤凰图腾,手笔甚是精细,正想着是哪位巧手制得如此雕饰。随后,太后慢慢的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我片刻才反应过来,从模糊不清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丝斥责和厌恶,我只得接受这位母亲为儿子担忧的感情……。
半晌,和蔼的声音道“柒儿,这一国不能没有君主,你可不能再如此任性了,一个女人而已,你该知道你要做什么!”
“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臣只是不想上官一族的独女出什么差错。”夙亦柒用手轻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别出声。
“嗯…皇帝心里分得清就好。”太后仿佛示威般加大了声音。
我听到此话后,下意识的挥出手挡掉了他的手,望着身子那一刻僵硬的夙亦柒,我才发觉我做了逾越的事情,他眼神凌厉的瞧了我一眼,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良久未放开,随后,夙亦柒沉下脸,冷冷道“上官槿木!朕对你已经够荣宠了。”
“是……臣妾逾越了……臣妾不是有意的。”我启唇低声道。
“…朕不想听你说这个…罢了,你退下吧。”我似乎看到他眼中一丝不忍,一瞬间,又恢复了冷硬的表情。
“是…。”该有的规矩依旧是不可少,哪怕是被退下宴会,仍要说的规规矩矩,一丝不漏,便一边思附着如何言语,一边起身。
“太后皇上,臣妾一路上过于疲累,怕是头疾又犯了,难受的紧,可让臣妾回宫休息片刻?”我俯身低在夙亦柒面前,我抬眸瞧见他眼中的一丝冷冽,过后,便就答应了。他蹙眉声色冷冷道“那退下吧,既然不舒服,今日就都不必出门了。”
我机械性的做了一辑,缓缓起身“臣妾谢过皇上。
出了殿外,微风迎过来,竟有闷热,想起来不久就会有场暴雨。
在这弯弯绕绕的宫殿,过了亭又见廊,出了廊又是院子。我缓慢的走着,只觉眼前一片茫然,却无意识的走到了苜将军家的院前,想起这个有故事的院子,如今斑驳了不少,怕是苜蓿也很少回到这里了…。
那时苜蓿坐在比他高好几个头的屋檐上,面容姣好,简单的束髻。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一只腿随意的搭在房檐上,另一只在空中悬荡,瞧着我说“喂,你是谁家的女孩,竟不知羞的跑来了这里?”
我睁着大大的眼睛,跳着脚双手插在细小的腰上,毫不客气的反驳他“我怎得不知羞了?我就是来了,你……你能耐我何?”那时的我娇气的不肯在一个长相如此精致的男孩面前认输,低低拽着绣花边粉嫩的裙角。
他顺着房檐下来,走到我跟前,眯着眼,看了我良久,随后,坏笑般捉弄的敲了我的头道“笨!你看,这里是将军府,是打仗的到处都是男人。男人勿近一尺,你家人没教你规矩么?这位蠢女孩?”
不愿意服输的我气的跳脚,脸色绯红的对他吼道“喂…你凭什么敲我的头?这么坏…嘴这么毒!我觉得……觉得你肯定不是这里将军的儿子!”噘着嘴,好似能挂着油瓶,气呼呼的离开了,大大给男孩甩了一个背影,来衬托我的不畏惧。谁能知道当时的玩笑,却成了我们相识的桥梁。又或者……他就是苜将军家的独子。
回想起这些,眼角竟有些湿润,后才发觉我的衣襟处湿了一大半,那些年少无知的我们,终是会被这无形的手生生的夺走。
离开时苜将军府时,心情不再似刚刚那样浓烈,也许有时候回想是一件好事,它总会满足你,随后我回到了宫里。
“娘娘?!娘娘回来了,茯苓快出来。”柒沐正端着一盘糕点进门,看我回来,便急急地唤了茯苓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