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吧你就!且不说这是一群新兵,单说现在咱们困在潼关城,叛军说不定哪天就攻城了,咱们哪有那么多时间练兵?”赵武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赵三炮。
“你懂个逑!老子问你,你觉得老子的身手怎么样?”赵三炮干脆不和他扯,直接问道。
赵武想了想,把赵三炮这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心里评估了一番才认真地说道,“炮哥,就你这几下子,绝对算是军中的翘楚了,放眼整个大唐军中,能把你放倒的人不说没有,但绝对不超过一只手的数。如果把这几百人都训练成你的那个样子,不是我恭维你,那他娘的绝对可以横扫天下、荡平四海了。”
梁远成也点了点头,赵三炮的身手他们是亲眼见过的,要是像赵三炮这样的人有个几百号,那赵武的话还真不是吹牛。
“你小子这句话倒是不吹牛,算是一句大实话。老子告诉你,我那身功夫就是在以前军队里训练出来,”赵三炮正经八百的说道。
“老弟,你的意思是通过训练能把这几百新兵也训练成你这样子的高手?”梁远成略带沉思地问道。
赵三炮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是咱只有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估计你那身拳脚少说也得训练个十来年吧,”梁远成皱眉说道。
“不错,我当了十年兵。我们现在被困潼关,时间是紧了些,但是我们可以加强训练强度!不说把他们全部练成我这样子,但是至少比普通人强!”赵三炮果断地说道。
赵武和梁远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当下说道:“好,炮哥,你说要咋干?”
“这样,你先通知下去,让咱们队的兄弟们今天早些休息,明天一早集合!去吧。”
“好!”赵武转身就要出去通知队里的人了。
“回来!”赵三炮又想起一事,叫住了赵武。
“咋了炮哥?赵武回头问道。
“能找到哨子吗?”赵三炮问道。
“可以,打猎的鬼哨行不行?”赵武问道。
“能吹响就行,”赵三炮没想到这年头还真有哨子,管他娘的什么哨子,能响就行。
“好嘞!”赵武点头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赵三炮早就等在了校场内,看着三三两两、零零散散、或走或跑集合的新兵们,眉头紧皱,这他娘的都是啥铞样?
他拿起赵武给他找来的鬼哨看了看,这东西是古代猎户相互通信用的,声音和响度还不错,赵三炮比较满意了,他本来不抱啥希望的,没想到赵武这小子愣是给找到一个。
约莫过了几分钟,新兵们才歪歪扭扭地站成队列,偏着头的,叉着腰的,咧着脚的各种姿态都有,疑惑不解地看着前面的赵三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揉着还挂着眼屎的双眼,不知道他们的都尉要干什么,一大清早的把他们叫起来。
因为潼关城的其他士兵还没起床呢,按照老规矩,那可都是寅时过了才集合操练的,而且操练之前还要用早餐。
好多年不带新兵了,今天他娘的揽着这活儿了!赵三炮心里自嘲一笑。
赵三炮站了一个标准的军姿,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各位兄弟好!我叫赵三炮,以后呢我就是你们的都尉了,我的岁数比你们大多数人要大,所以我也是你们的哥,你们从今天起,也就是我赵三炮的兄弟!说句实在话,我和兄弟们一样,都是泥腿子出身,粗人一个,你们听我的名字就知道了,赵三炮!俗!真他奶奶的俗!”
“哈哈哈哈哈!”新兵们不禁大笑起来。
“笑啥笑,实话跟你们说,老子以前还不叫赵三炮,咱小时候在咱族里排行老四,爹娘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文化,不识字,更别说取个啥好名字了,他娘的老子就叫了赵四娃!后来咱长大了,心说这还叫娃就不太对了是不是?话说有一天老子这颗驴脑袋突然一开窍,福至心灵!于是就突发奇想,去掉了这个娃字,就叫赵四!以前有个小妹妹,老子告诉她我名字的时候,她竟然听成了‘找屎’!真是气死我了!”赵三炮接着说道。
“哈哈哈哈,”笑声更大,新兵心说这个名字也是够土了,简直就是乡巴佬里面的山包货!乍一听还真会错以为是‘找屎’!
他们心里都觉得都尉虽然功夫高强,但是听他这几句话,就觉得他是个平易近人的人,是个地地道道的‘粗人’!人就是这样,有本事有魄力就是威,能平易近人让别人有好感就是德,威德并存,才能服众。
“好了,既然大家走到一起来当兵,那就是缘分,是上天注定咱们要成为兄弟!要让咱们一起扛着刀子杀叛军!可是人不能没有目的地做事情,咱得知道做这个事情是为了啥,不能稀里糊涂的。那么现在老子来问问,我们为么子来当兵呢?谁来说说看,”赵三炮看了看众人问道。
“保家卫国!”有一个新兵立即喊道。
“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赵三炮大声道。
“俺说的,”一个新兵走了出来,此人显得有些文弱,略有些书生之气。
“兄弟叫啥?”赵三炮问道。
“俺叫贾贲。”
“嗯。你打算怎么个保家卫国法?”赵三炮问道。
“奋勇杀敌,马革裹尸!”贾贲满腔正气地回答道。
“你们说这位兄弟说的好不好?”赵三炮看着众人大声问道。
“好!”这些新兵说到底都是热血年轻人,听了贾贲这很煽情的话,都觉得说得好,一个个摩拳擦掌热血沸腾,一副抄起家伙就要砍人的架势。
赵三炮不置可否地看了众人一眼,才没好气地大声说道:“好个逑!”
“啊?”新兵们都是不解地看着赵三炮,不明白赵三炮为啥说贾贲说得不好,贾贲也是一脸不服,心想自己哪里说错了?
赵武和陈虎对视一眼,也不明白赵三炮的意思,心说这么可歌可泣、壮怀激烈的答案也有错?
看着大伙儿疑惑不解、满脸不服的表情,赵三炮没有解释,而是问道:“老子先来问你们,家里有父母没有啊?”
“有!”
“好,老子再问你们,有老婆孩子没有啊?”赵三炮又问道。
这一下就回答不一致了,有的说娶妻生子了,有的说还没有。
“好,老子再问你们,你们爹娘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到这么大一坨血肉,好了,现在你们去‘马革裹尸’了,眼睛一翻两腿一伸,倒是一了百了死得利索,但是你们的老爹娘谁来养啊?娶了老婆生了孩子的,谁给你们养老婆孩子啊?嗯?他们受人欺负了誰给他们撑腰啊?”赵三炮大声问道。
新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说话了。都尉说得对,自己要是嗝屁了,谁来养家糊口,谁来孝敬父母?
“再说说那些还没结婚的,老子问问你们,一个个带把儿没有?”赵三炮扫了一眼众人的裤裆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有!”新兵们大笑着回答。
这个赵都尉确实他娘的是个粗人!不过我喜欢。
“既然裤裆里有那家伙事儿,那些没结过婚的,你们堂堂大男人一个,却他娘的连女人是个啥滋味都不知道,就这么嗝屁了,老子问你们,值不值?”赵三炮大声问道。
“哈哈哈哈哈,不值!”
“这不就对了,现在还有哪个要去马革裹尸的?不要客气,给老子打声招呼,老子立马送你去,”赵三炮说道。
新兵们都使劲摇头,经过赵某人一番开导提点,新兵们都放弃了“马革裹尸”的想法。
贾贲不服地大声说道:“都尉,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哦?这小子还蛮有原则的嘛。
“你说,”赵三炮微笑着看着贾贲说道。
“都尉,照你这样说,我们上了战场不就只有逃跑了?那这仗还怎么打?”贾贲说道。
“大家说他说得有没有道理啊?”赵三炮问道。
“有!”“没有!”回答又不一致。
“哪个龟儿子说的没有啊?站出来,我他妈一脚踹不死你!”赵三炮骂道。
“哈哈哈哈哈!”大家一阵哄笑,说没有的自然不敢站出去。
“贾贲兄弟说得对,咱们是军人,我们要是跑了这仗还打个逑啊!没人打仗那叛军就会继续为非作歹,这场战争无法迅速结束,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是咱的爹娘!是咱的老婆孩子!”赵三炮脸色严肃大声说道。
“那咋办啊,又不能拼命,又不能跑?”新兵们被赵三炮搞蒙了。
“咋办?办法只有一个!咱们既要打仗,也要留住自己的小命!”赵三炮说道,“叛军咱们也是接触过的,狠辣至极,而且身强力壮,他们常年打仗,不是老子吓唬你们,就你们他娘的这个鸟熊样上去就得‘马革裹尸’!”赵三炮毫不客气地说道。
“都尉,那咱们不是去送死吗?”有人说道,上一次潼关城门的恶战让他们记忆犹新,四百多个兄弟已经阵亡了,胡人叛军的战斗力那可不是吹的。
“说得好。老子告诉你们,没胆量往前冲的那是孬货,但是不要命往前冲的,那他娘的就是蠢货!”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咱们既要上阵杀敌不能当逃兵,但是也要保住性命!办法就是加强训练,好好练本领,争取从战场上活下来孝敬父母,照顾孩子,然后抱着老婆滚炕头去!”赵三炮终于下了结论。
“哈哈哈哈哈……”士兵们一阵大笑。
“明白没有?”赵三炮大声问道。
“明白!”
“没听清楚。”
“明--白!!”
赵三炮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