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女人和孩子，迁移的蛮族部落速度相当缓慢，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成了新的女主人的蛮族女人还没有来得及确认她们的权力，财产和女奴的分配问题都还没有解决，这样就更慢了。那些蛮族女人想尽办法互相试探，她们不知道剩下那些女奴和财产会怎么分配，所以都在尽可能地为她们的丈夫抢夺更多的女奴和财产。
“告诉她们，那些琐事等到我们回去以后再处理，让她们加快速度！”于东言有些不耐烦。
“好的，于东言头领。这没什么大问题，这些女人毕竟还是知道，最后的分配是要靠我们来决定。”恨天说，“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于东言头领。最年轻漂亮的几个蛮族女人都拒绝了其他人，她们打算试试能不能成为你的妻子。”
“那你就告诉她们我还不打算娶妻！”
“你这样会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的，不管是你的手下，还是那些蛮族女人，他们都会觉得心里不安。没有哪个首领会这么做。”
于东言烦躁地挥了一下马鞭，“你们还当真了！过几天反正要把她们全部卖掉的，你随便编个理由把她们骗过去吧。”
“我让她们当你的女奴吧，是否愿意从中挑选出妻子，那就是你的事了。”恨天笑嘻嘻地退后，策马小跑着去招呼那些蛮族女人了。他是队伍中唯一会蛮族语言的，也最熟悉蛮族风俗，这一次占了大便宜，跟随他的蛮族女人超过了十个。
白天行进的时候还没什么，佣兵们还能维持住队形集中在一起警戒，那些蛮族女人也不来打扰，只是跟着。但是到了傍晚宿营时，问题就来了。女人们无法单独建起宿营地，必须要男人们帮忙，佣兵们不得不分散开来。这倒不算什么，蛮族人一家只建一个大帐篷，其实也花不了多大力气，佣兵们对于这种活儿也驾轻就熟。但是接下来他们就被热情的女人们缠住了，女主人要体现她对女奴们的权威，女奴们也要讨主人的欢心，这都必须让男人留下才行。在男人们帮助下，她们很快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杀掉了十几头羊羔烹饪，想要为男人们举办一次宴会。
“负责夜里警戒的人不准喝酒！”对着佣兵们闪闪发亮的兴奋目光，于东言也只能划下这个底线，随便他们去闹。
到月亮升起的时候，巨大的篝火堆点燃了，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旷野。羊肉和植物块茎一起炖煮的香气四处飘散，装酒的皮袋也搬运出来，酒水倒满了一只只陶碗，蛮族人酿造的酒水出乎意料地醇香。女人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随处可闻，佣兵们互相谈论的大笑声也时时响起。
“为什么她们还不到一天就能忘掉之前的事情？”于东言有点不理解。
“那个部落里仍然伤心愤怒的人都不敢表现出来，这些女人很清楚她们之中谁需要防范，根本不用我们操心。现在这些欢笑的女人，她们本来就不是那个蛮族部落的人，只是被抢来的女奴而已。我们只是打败并且杀掉了她们原本的主人，那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何况到现在为止我们对她们还不错，没有限制她们的行动，也没有限制她们的衣食，她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翻身不再做女奴，当然高兴。再说我们这个新部落比她们以前的那个部落强大得多，能被这样强大部落的战士选中，即使仍然当女奴也比以前要好多了。”恨天解释。
这时他们看到三名蛮族少女向于东言走来。
“于东言头领，这是你的女奴。看来她们要按蛮族的礼仪来拜见主人了。”
她们走到于东言面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起恭敬地弯腰行礼。按蛮族人的标准，她们的确是难得的美女，即使于东言以穿越者的眼光看来，也属于秀色可餐的水平。她们用一种敬畏的语气说着于东言听不懂的蛮族语言，恨天在一边翻译：“……伟大的征服者，你带领着无敌的战士，骑乘着来自草原奔跑如风的巨兽，毁灭了勇敢的黑石部落。现在黑石部落已经不复存在，它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你的战利品。请将我们收纳为你的奴隶，我们愿意为你献上忠诚，直到死亡。”
“这真是……真诚平实的誓言。”于东言问，“如果我拒绝她们，会怎样？”
“那就太可惜了，她们拒绝了其他人，又被你拒绝，那么会成为没有主人的、最低等的奴隶，没有任何权利，部落里每个人都可以羞辱她们。”
三名蛮族少女听不懂他的话，但于东言轻蔑的态度一目了然，她们美丽的脸上都是一片紧张。
于东言望了望她们，“的确有点可惜。那么我收下她们吧，只是女奴，不是妻子。”
“那当然，我之前已经告诉过她们了，她们知道这一点。现在请抽打她们吧。”
“什么？”
“就用你的鞭子，抽打她们，表示她们是你的女奴了。身上没有鞭痕，就不算是奴隶，打得狠一点，不过最好也别把她们打残了。”
“但是我从来不打女人。”于东言穿越者之魂燃烧起来，不以为然地说，“我不喜欢那样。”
“于东言头领，这对你有好处。吃一顿鞭子才能成为你的女奴，她们才会记得这不是轻易得来的身份，以后都不敢违抗你的命令。其他人收下女奴时都是这样做的。”
“不，那是蛮族人的规矩，她们是我的女奴，就按我的规矩来。告诉她们，我收下她们了，只要不犯猎，不会挨鞭子。”于东言心里加了一句，就是犯了错，也不会挨鞭子。
“好吧。”恨天转过头，对三名女奴说了一阵，可以看到她们表情明显轻松下来，甚至带上一点笑容。她们再次行礼，对着于东言说了一段听不懂的蛮族语言，恨天尽职尽责地翻译，“她们感谢你的仁慈，但是仍然随时准备着为你献上自己的鞭子。”
“为什么她们总是纠结这个鞭子？”
“嗯……在她们的习俗里，你用自己的皮鞭抽打她们，那是把她们当作女奴；但是如果是她们献上自己的皮鞭，你接过来抽打她们，那就是把她们当作妻子……”
于东言一头冷汗，这真是完全建立在暴力基础上的男女关系。
那三名女奴乖巧地看着于东言脸色，这时就分开来站到旁边，一齐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行礼。少女清脆的嗓音真是悦耳动听，而她们行礼的姿态看得习惯后也令人觉得赏心悦目，一时间于东言也不禁心里泛起“有这样的女奴也算不错”的感觉。
“她们在请你去篝火旁宣布宴会开始。”恨天说。
“语言不通真是麻烦，以后她们和我说话，总不能都让你来翻译吧。”
“没关系，于东言头领。她们是相当忠诚的女奴，不需要和她们交谈什么。一般的事务不需要你吩咐她们就会自己去做，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你只需要手势就足够表示自己的意思了。当然，如果你打算让其中一位成为你的妻子，让她花几个月时间来学习语言是必要的。”
“接下来我们去参加宴会吧。于东言头领，你不到场，这宴会就开不起来呢。”恨天说。
宴会其实已经开始，那些粗鲁的资深佣兵没耐心在美食美酒面前等待什么，不过他们只是少数，而且毕竟还算有所克制，没有真正开怀畅饮。所有人都在等着于东言，当他走到座位上举杯，不需要说什么，宴会的气氛便一下子活跃起来，算是宴会正式开始了。歌舞不断，酒水和食物也源源不绝地送上前来，开始时在篝火边唱歌跳舞的都是为了让新主人开心的蛮族女人，到后来，在酒精和欢乐气氛的影响下，佣兵们也纷纷上场参与表演，他们玩得很高兴。这宴会一直到月上中天才结束。
“全都喝醉了……”于东言勉强站着，看着东倒西歪被女人们纷纷扶回帐篷中的佣兵们，现在还能保持清醒的也就是他和甲壳两人。“要是她们是故意灌醉我们的话，那就可以算是成功了。”
“哈哈，头儿，你想太多了。只不过是一群女人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倒是有点担心狼群。”甲壳挥挥手，让身边的女奴都退回去，“看来今天晚上只有我们两人放哨了。不，我们只需要守上半夜，然后去把秃鹫那老家伙踢起来换班。”
于东言新收下的三名女奴都跟在他身旁，但是于东言不允许她们来搀扶自己，“你们都回去，回去！现在是警戒时间，明白么？我要和他一起巡视整个营地，带着女人算怎么回事？哈哈，回去，回去吧！”
三名女奴都是一脸担忧，但是于东言的态度很坚决，他的手势也明确无误，她们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自己回去了。
“头儿，她们明显是想和你睡觉呢。拒绝这样的美女，还是三个，非要和我来放哨，你真是铁石心肠。”甲壳笑着说。
“你不也是一样。”
说笑了几句，他们沿着营地边缘巡视起来。月光照耀下，旷野宁静如水，远处的山脉、近处的营地都十分清晰，能见度几乎与白天不相上下。美丽的夜景如同一副图画，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于东言总觉得周围的一切没有真实感。夜色中的营地并不安静，隐约可以听到某个帐篷中传来低低的嘻闹声，羊群中传来咀嚼草叶的声音，还有营地之外某些虫子不知疲倦的叫声。
“头儿，这样不行。恨天那家伙出的馊主意！这才第一天，就这个样子，再多过两天，他们就都要趴在女人的怀里爬不出来了。”
“如果是恨天的话，他肯定完全没问题。我觉得他就是现在把陪自己睡觉的女人杀掉了也不值得奇怪。还有树皮商会的那些人应该也全部都没问题。不过我们的人嘛，确实会像你说的那样。”
“现在可以看出来了，他这个办法完全可以成功，骗她们走到双福城，翻脸把她们卖掉。只不过大家心里都会有点不舒服而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想办法的，不过这很麻烦。”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头儿，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我以前也是有家的，妻子，孩子。为了他们我曾经付出了一切。如果有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愿意付出一切……就这样。”
他们接下来保持了沉默，无言地继续巡视这月光下的静谧营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