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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暮然

等我们三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那颗被人称作望月的白玉星枕着星海睡着了,有情则枕着无情的肩膀睡着了。她们睡着的时候,倒是有出奇的相似:恬美的样子很容易让人静下心来,只是静静地欣赏她们的美。

将有情放在床上,无情将我叫到外面,天上星星在闪烁着,偷听着我们的秘密。四面无声,清凉的风也驱走困倦,是一个谈话的好时候,只是两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谈话倒是煞风景的。“有情很可爱,对吧?”无情直接的道,眼神如水般澄澈也有水般柔情,我知道这时往常心上的那些杂质与伪装都如月一般沉在了水底,剩下的则如月一般清明。这就是我们此时的心境,所以我知道他有心里话要说。

等不到我的回答他便轻笑一声后开始自言自语:“有情很可爱,很与众不同,但却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她一直都是很单纯的,这次的失忆,她或许会继续保持她的天真烂漫,也或许会失去,而这份不易的无邪或许就是得到那位明志少爷哪怕违法也要让有情失忆的原因吧。”额,我还是无言,“那么,你觉得,有情该有一个怎样的人生?嗯,我们该给她怎样的人生?”他将目光伸到了极远的星海中,一副出尘模样,只是这话有些不对啊,“我们给的人生?那不就是虚假的吗?这样好么?”我问道,他却笑了起来“虚假的?哈哈,谁又有过真实?你的意思我懂,可是啊,我的意思是,我们想让有情成为什么样的人?当然是好人,你对好人的是定义是什么?”额,原来是我当了一回笨蛋啊,好吧,那么答案是什么呢?望着星海,我并没有找到答案,因为我觉得一切答案都是不正确的,“与以前一样就好,你们既是兄妹也是爱人。”无奈我只好这样答道。却觉得这并不是我的答案,也并非我本意。很奇怪,“真的?有情她不会介意种族的差异,所以你来做她的爱人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啊。你也喜欢她的吧。”他的话令我很吃惊,喜欢有情?怎么会,或许无情真的不无情啊,他的愧疚,是因为他将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很自强的人,有情喜欢他比爱上我或是那个明志好多了,有些失望的感觉,但很快又平复了。

无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其实他这样我倒很高兴,他爱的还是原来的那个有情,他爱的还是那个有情的灵魂。

最重要的话就这样说完了,星星疲倦地眨着眼睛,我也累了,友情的男友也这样被别人定了下来。呵呵,其实无情倒是对的,什么不是虚假的?追求或被追求,一切的表现,哪一个是天成的呢?都是经过思考而付出的行动,如果这是虚假的话。

我不懂爱情,并不觉得爱情是多么的神圣不可侵犯,至少人为可以干预。“那么,那个明志的事究竟该怎么办?”我无意地提了一句,无情倒是沉默了“其实刚开始我是想去了法院后直接带你们走的,不过又改变主意了,至于那个明志,只要有情不喜欢他,那他就带不走有情。”语气坚定让人放心。

回了花上我并没有睡着,却一夜无话,我在想,自己与无情的差距但结果很是搞笑,却又让人不禁苦笑,没有可比性啊。

又是一夜,有情成长的很快,学习的也很快,单以数据来说堪称宇宙生命体第一,但是啊,她如宣纸一般纯洁的心在这满是墨水的世界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让人忍不住将它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

为什么有时间感慨,因为我的地位瞬间被取代了,有情一直抓着无情的手不放,我有些明白明志的苦衷了,这对兄妹情比金坚,失忆也是无法撼动的。

“忘情!”无情冲我叫道,哼,这个可恶的家伙终于想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我不情愿地飞到了他们身边,就在我眼中看来,有情微红着秀脸低着头,拘谨的拿着书本站在旁边,只敢瞥我几眼,却如一只猫爪,抓的我心里痒痒的。而一边的无情不羁地站在那里得意的样子无比欠揍。“那么,叫我干啥?”我没啥好气地问,突然想到,要成熟,嗯又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虽然他们都看不到。

“有情问了我一个问题,想听听你的回答,天上为什么会有太清?它在那里多久了?它又为什么总是在白天出现?它上面有些什么呢?”额,你那笑容是咋回事?这个问题,额,虽然我博学多才但是我也不是全能的啊,话说这都是些什么问题?想了想,我轻咳几下道“嗯,这个,因为……所以就有了嘛,是吧,哈哈”打死不能在有情面前丢面子。我撇过头,不让他们看到我红透的脸,第一次想变成更小的东西找个缝就钻进去,话说他们现在也看不到啊,“嗯,哦。”有情红着脸点头,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你就听明白了?无情倒是笑了,这种情况都赖他,还好意思笑,无情摸了摸有情的头开始了他的讲解“太清是很早很早的时候宇宙爆炸的时候产生的。”“宇宙会爆炸?”有情显得很惊讶,额,好吧刚合住嘴巴的我也很惊讶。无情笑笑“对啊,只是我们这个宇宙只爆炸了一次。”额,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我们?只一次?“至于其他的宇宙,除了平行宇宙,已知的好像还有一个自在宙,那个宇宙好像爆炸了两次。”有情眼中放着金光,似乎知道了什么重大的秘密。额,这是第一次接受知识的人该有的表情吗?好吧,我承认,我更吃惊。

“不过,没人去过其他宇宙,所以,没人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对我们笑笑又开始了讲解“至于太清,它是一颗恒星,恒星,就是会发光发热的星星,记住了有情,一个星系便是由恒星决定的。”他语气和缓,但是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就是讲好几天也说不完,毕竟人类研究了这么多年。好在有情的好奇心不在这里,“那它存在了多久?它为什么只在白天出现?它上面有什么?”无情想了会,缓缓道“太清到底存在了多少年?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很久很久以前,它就存在了,它上面没有什么陆地与海洋,只有液态气体,它们自身内部发生着核聚变,核聚变是一种反应会释放巨大能量。”“那太阳岂不是很孤独?”一句话点醒了我,无情为什么要这样讲,她这时还是个孩子,无情楞了楞又笑着摇摇头道“不是啊,不是有行星陪着它啊,”有情如梦初醒般点点头。无情估计很尴尬吧,谁知他又笑着问有情“有情你很厉害啊”,不管出于如何,被人称赞是很值得高兴的,特别是她被他称赞,她喜悦从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了。“你的问题其实还是哲学哟。”额,她知道什么是哲学吗?你就这样说,“什么是哲学啊哥哥。”有情虚心请教道,无情点点头,“哲学就是哲思,是人们思考的结果整合起来就是哲学,包括对人生,世界,生死,过去与未来,还有各种情感的研究,并不是要本质而是求一个道理规则。”有情来了兴趣,我却没啥热情,哲学大师在这呢,额,瞎想大师搁这呢,来问我啊,可惜我还是没敢说出口。“爱情算吗?”闻言我一阵白眼,啥!她到底几岁!?

无情也很吃惊的样子,这谁教的到底,无情点点头,有情一副学生样子“刚才从书上看到……”哦,书上的啊。“两个相爱的人就一起牵手,一起散步,一起打游戏,一起看书,和同性之间的友好表现一样,所以我认为爱情就是异性之间的友情,对不对?”本大师只能说,你怎么这么客观?是小孩吗你?感情呢?“嗯,不对,爱情啊,与友情并不一样。”有情又好奇地问道“那什么是爱情呢?”,嗯,我也挺想知道的,无情好歹谈过恋爱啊,“爱情呢,就是身在异地,心在彼身,就是两个人巴不得融为一体永不分开才好,爱情有一种魔力,使聪明人变傻的魔力。是不是很神奇?”他浅浅的笑我怎么看都像是蕴着一股凄凉。,伸出手又盖在了友情小小的脑袋上。

有情莫名地红着脸,眼神迷离,为什么呢?莫非她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暗恋?天啊,啥世道?只是这下子不用担心那什么明志会来捣乱了。

天上几片云在飘,我的魂也随它们飘,天上雨在浇,我心上的泪也随它们浇,只有有情的脸在烧。

可这很奇怪啊,她为什么懂爱情?我纵横公园多年见多了有情人,最小的一对也才十二岁啊,无奈只好推给这失忆没失完全。

暮然回首,在光影下的他们确实如此和谐,与这自然都很和谐。这才是真正的有情人吧,灵魂上的交流,比在公园看到的那些用肉体交流的所谓情人,高了自然不止一筹。没有多余的情话,没有故作姿态,他们在那里,仿佛一直都在那里。从我这里看,那一暮然,就成了绝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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