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渐消,青叶模糊里见得四周绿影环绕,缓缓定格,乃一株株苍翠古木,其形嶙峋,恍如森森怪兽獠牙毕现来逞凶。又缠以如大蛇般的藤蔓,合而视之,可形容者,唯原始二字。
上方无日,却生灿光,穿密叶,斑斑布地,不远处高枝蹲着一只尺来长的猴子,赤毛细滑,有些瘦弱,目光熠熠,似有神采飞扬。
青叶四顾戒备,查看全身,装束与方才无异,只是血迹全无,衣洁如初裁。
当是时,青叶瞥见腕上有纹,青叶细看,乃知其为星辰象,数之,历历清晰,有三颗。
虽言五次试炼、二十星均分为四星,而巨魔墟试炼得三,缺一,青叶亦喜之,毕竟方第一次。此后如何,尚未有定夺。
紧接着,一道信息突兀从青叶脑海中冒出,青叶细细感受,乃知此次试炼是弑猴,规则与先前同。
青叶疑,投目望远处枝上,猴似羸弱不堪一击,心下更疑,遂躲在暗处观察此类猴。
半日,青叶未见丝毫异常者,遂警惕,几番犹豫,乃欲试之。
既决定,青叶搭藤,攀上树,悄然逼近一猴,此猴正专注地抓虱子,青叶距其远,不曾觉。数次前,青叶渐近猴,猴蓦躁,发一声凄厉之叫,尖锐而响亮,青叶惊,未能反应。
猴躯灵活,一下跃开,快若惊鸿,与此同时,声不绝,愈发凄厉,似遭刀剐斧斫,其声尖如欲破云上青天,贯耳,则如针刺耳膜,使人触电般打一激灵,脑袋嗡鸣,耳旁纷呶不绝。
青叶被弄得恍惚一阵,猴去,始恢复,正暗自吃惊时,远方葱郁处摇动,绰绰影晃。青叶色变,掉头便走。
后方之影倏忽而至,接踵而出,光照下,竟是一只只赤毛猴子,个个尖叫,声凄厉,尖锐欲穿物。声争喧闹,如魔音缭绕,动荡心神。
青叶双掌堵耳狂奔,然其速远不及跳跃于树间之猴也,故只片刻,青叶与猴群相距不远。
耳旁猴啼悲,欲侵青叶心神,青叶默念静心诀,捂耳。因见猴群近,遂不躲矣,青叶下狠心自言道:“我便不相信此类猴体魄亦强不可敌!”
于是,青叶转身,瞋目视猴群,大喝道:“尔敢前乎!”并拾尺棍,指猴群,欲以吓猴群。
猴群围青叶于多株树中,纷纷尖叫,见青叶持棍,不敢前,有惧惮之意,却也不愿离开。
青叶与猴群对峙,汗如雨下,良久,众猴跃跃欲试,似以为青叶惧己,竟个个磨拳擦掌。
青叶目光凌厉,然难止猴,须臾,一猴露凶光,从树跃下,即时更多猴子跃下,合计有七只。余者更有数十只整装待发。
青叶目光冷冽,身子移动,躲过五只,左右各有一只抓来,青叶挥棍击左,中猴,竟如砸硬物,脆响一声,棍折猴跌。
青叶露惊容,不及多想,忙以短棍迎上右方猴,刺去,抵猴胸,猴痛,闷哼而落于空。青叶惊容更甚,却是短棍击猴如刺石,因使力大,棍从中断了。
此片刻,他猴跃起,上下合起来有十来只,青叶移动位置躲过大部分,剩五只奔来,青叶已知猴外皮坚,遂不击。
正值一猴跃至青叶面前,青叶伸手如矢***准地扼住猴颈,猴舞爪虚抓,却并不尖叫,反紧闭猴嘴,怒目而视青叶。
青叶冷哼,手一甩,把猴子掷出,砸在尚在半空的一只猴上,两猴齐跌。青叶手上动作不辍,又抓住另一只猴子,如法炮制,砸向另一只,这两只也跌落土,尚有一只抓在青叶背上,未来得及做些甚么,被青叶反手一抓,扼住脖子,猛一扯砸在地上。
那猴毫毛未落,敏捷地挑开,青叶竟来不及抓住,与此同时,更多猴子跳来,青叶先躲后抓,再扔,越与这些猴子较量,青叶越是心惊。
因为青叶发现这些猴子仿佛刀枪不入,有次青叶全力将之砸在石头上,彼猴未伤分毫,即刻灵敏跳走。
不过,青叶发现一异常,当猴近身时,便不再尖叫,鸦雀无语,紧闭猴嘴。
据此,青叶隐隐有了猜测,可此刻猴众,不可印证,于是青叶抓二猴,砸开围攻。
青叶方突围,后方猴追赶急,不得脱,猴跃至,欲以爪抓青叶,青叶抓住其肢体或脖子,旋而朝猴群甩去。
如是一个时辰,青叶疲惫,烦躁不已,所幸,后方猴群难讨得便宜,反屡屡碰壁,于是自知无趣,渐渐有猴放弃,久之,猴群尽去。
青叶得歇,呼呼喘气,口干舌燥,手肘上有多条血痕,乃猴子所伤。
青叶正思忖着接下来应如何行事,树上落下一魔族,立青叶面前,与青叶装束相同,但比青叶高上一些,眉心有一团乱线,嘴唇苍白。
“道友可否帮我一件事?”那魔族抱拳,对青叶道。
青叶依稀觉得此魔眼熟,故而有些愣神,那魔族似以为青叶不愿意,乃道:“当然,此事道友非白帮我,若道友愿意助我一臂之力,试炼结束后,我可给予道友报酬。”
这时青叶目光一亮,认出此魔,试问道:“道友可是囚沃?”
那魔族惊诧:“道友怎知?”
“道友不认得我了么,昔我为飞蚁所逐,乃道友收纳我入洞中方得以免去狼狈。”青叶知其为囚沃后,顿时欣喜道。
囚沃思索片刻,终是认出青叶,略带意外道:“是你?”
“正是在下颜非。”青叶抱拳答道。
囚沃也未太在意,淡淡地道:“道友尚未答我先前之言也。”
青叶赔罪作揖道:“抱歉,固无意忽略道友言语,实乃诧于道友之貌,故发问。道友昔日曾助我,既有此恩在,尽在下绵薄之力以助道友乃义不容辞,毋论报酬。”
“既如此,道友且听我言,我欲杀猴,猴警惕,近则尖叫,又皮肉坚硬,刀枪不入,唯口内软,故若欲杀之,只可俟其张口,然其口开合极快,远击之,来不及,未能击之,其口又闭。近击之又闭嘴,不能撬,即便能强杀之,评价难高,故而需道友助之。”囚沃徐徐道。
青叶露出明悟之色并深以为然,乃道:“我当如何助道友?”
“你且如此如此……”囚沃徐徐道出方法,青叶频频颔首,默默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