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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0.闹剧,闪耀,拔刀舞

月亮被云彻底遮住时是至暗的时候,攻击的队伍已经准备好,在潜入被污染的区域时,原本猜想的动静全部没有出现,兽的反抗、恶战、恐惧都被化消在这漆黑的夜里。除了恶臭跟呼吸上的困难之外,没有其他让人不安的因素。这很反常。斥候们面面相觑,他们提前到达了攻击位置,而且时间提早了很多。按照道理,这一路上应该会有许多兽,但事实情况却是这一路没有任何异常。等待最后的进攻到来时,所有的投影装置照亮了战场,强烈的白光撕开黑暗,眼前的一切让人震惊!

——《废业纪.圣夜不再闪耀.第一夜.1:1》

面对着扇动四翼的圣者,绞绞终于冷静下来,毕竟空中那股巨大的威压已经让她感受到了痛苦。对我而言,这股威压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它不是使人屈服,而是使人被迫面对一种压倒性的残酷。绶带飘扬,长袍翻动,穿着盔甲的圣安息者显露了冰冷的杀心。

“凡人。”圣者轻轻唤了一声,而后他从羽翼中抽出银色的光辉,如同挥舞着长剑一般朝我们劈砍!

“闪开!别挡着!”

绞绞将我推开后雅小姐已然抽出半截刀柄,很快切割空间的无形刀锋与闪烁着银色光辉的十字配剑碰撞在一起,一边是精炼后又由“太阳”强化过的利刃,一边是凝聚成武器状的纯粹能量,初次交锋,圣者展示出了严谨律己的战斗技术,他一边前进一边挥砍,每次踏出向前的一步,手中的长剑便挥出一次,头盔上长长的绶带飘扬在空中,长剑溅出玉屑一般的破碎能量。

而雅小姐的风格完全继承了绞绞,它几乎全然没有防御的机制,应对攻击便用攻击,无形的刀锋每一击都迎着十字佩剑,另一边则试图夺下圣者的另一支剑,很快外表的涂层上有新添了伤痕。面对圣者的强硬,雅小姐回之以强硬,从那鲜红围巾飘扬落下的火星里传来的低语渐渐回荡开,雅小姐止住了后退的步伐,机体周围闪烁着矩阵的光芒,这使得圣者的攻击落空了,而雅小姐趁机跑了起来!

“好姑娘!”绞绞赞叹了一声后便投入了战斗,她身边同样浮现出与雅小姐同样的矩阵,两道漆黑的魅影模糊了空间,高速的折越以及投射带来了物质上的局部扭曲,这使得雅小姐以及绞绞的面容显得有些可怖。但不得不说这给圣者添了很大的麻烦,他没办法击中,手中的任何利刃便失去了意义及用处,而雅小姐的无形刀锋准确凌厉地划开了圣者的肩甲,与此同时,绞绞也利用起折越干扰圣者的感知,她能很快逃离圣者挥动的长剑,也能在空间模糊的刹那从远处发动近身的攻击,而所有的攻击无不是通过投射的方式进行,这使得夜色下的中央广场震荡不断。

我本想趁乱逃离,但其他的星军战士严守着审判的仪式,暗中无数飘动的战旗以及泛着微光的盔甲让人提心吊胆,他们纯粹是围出了一个角斗场。我一直在感受温度的变化,但却并没有出现任何急剧下降的情况,也就是说,老北还没到。

天知道他干嘛去了!

这时原本占着速度以及空间优势的绞绞与雅小姐却被锁住了身形!圣者手中的银色光辉突然烧成惨白的火焰,四翼撑开一片惨淡的黎明,在这黎明里圣者发动了无数次挥砍!并且星军们也动了起来,整齐的踱步声中他们缩小了包围圈并将战旗插入地面,圣女们则捧着手中的杯子站在旗帜下,他们随着惨淡黎明的升起而进行着审判的下一个步骤。

“当从有生机的四面,断了罪人的路,当以我神的辉煌作为道标,牵引罪人的归宿。”

绞绞强忍着矩阵动荡带来的伤痛并将棕色的长发挽了起来咬在嘴中,面对这威势就是不避让!她业已放弃了折越及投射的战术并将雅小姐唤回了身边,同时她接过雅小姐手中的半截刀柄横在身前,矩阵闪烁,人跟机器都露出了暴虐及狂迷的神态!

“滚吧!”绞绞大喊了一声便被银色光海吞没,她拔刀舞,而雅小姐则拖出一长串火星,溢出能量的鲜红色在银光中十分抢眼!雅小姐攻击的是圣者升起的这片惨淡黎明,而绞绞则斩向转瞬即逝的一缕光!

但那仅仅是一缕光,绞绞的判断失误了。

在这片惨淡的黎明中,任何一缕光都可能是圣者本人,也可成为圣者的利刃,绞绞的攻击失误后,圣者扇动着四翼临在她头顶,他伸出手,黎明消散成为他的佩剑,在他向下挥动的一瞬间,无数光芒从空间中闪耀而出!像是被巨石挤压出的海水一般狂暴泛滥!

我看得清清楚楚,同时脑袋里闪过一个恍惚的念头,因为那念头我鬼使神差地掷出了手中的光,金色光芒直朝银色光辉而去,触碰的一瞬间能量散溢,无论金色还是银色都成为绚烂的污染,起先是磅礴的盛放,而后光芒黯淡起来,最后如同薄雾一般缓缓散去。

但这救下了绞绞,而此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做了什么。绞绞与圣者同时望着我,后者的注视平淡无奇,但却让我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朗基鲁斯。

“凡人。”他朝我举起佩剑。

“快跑!”

“啊?”

下一刻,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从我头上劈砍而下!

“常满!”

直到绞绞喊出我的名字我才擦觉到头顶的威压,在我仰望时我只看见灿烂的银色光辉,我支起长枪,但圣者的一击就击碎了凝聚成长枪模样的光,我被狠狠地踢飞出去。

“谁他妈让你帮忙的!”绞绞焦急地喊道,她此刻动也动不了,与雅小姐同样承受着矩阵动荡带来的沉重痛苦,圣者的攻击已经造成了更加实质的伤害,即使是矩阵也被破坏了。

“贱男人!你死没!”

“叫什么!”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喘了几口气才平息窒息的感觉。

“你快跑!蠢货!”

但圣者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业已站在我面前,身子微微一倾,影子就拢住了我。星军们又将仪式的圈缩小,我望了一眼绞绞,她正挣扎着站起来。

“凡人,我说过,在你们违反《美好古法》之前赶紧离开。”圣者反持着佩剑,对我说:“而你,凡人,在牧人美地进行破坏以及斗殴行为并且干扰审判仪式,这是你的罪。”

银色光辉闪烁的瞬间我纯粹被吓傻了!那光白得晃眼,像诞生在我眼前的一颗星,但同时那威势压着我的肩膀,这使我浑身都在战栗。并且没有什么拖延,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语,审判的仪式已经进行到最后,圣者干净利落地挥动佩剑!

这时,我听见一声巨大的嗡鸣在耳边炸响!但是圣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的剑甚至一丝迟疑都没有!

第二声嗡鸣伴随着一阵震动传来,这次圣者同样丝毫不迟疑,只是他收回了剑。

“凡人。”他抬头望着中央广场上面的街道,“那是你们的人?”

我抬头望过去,那倾斜步道之上的、连接上泉区以及下泉区的街道上如今挤满了人,以及——战争机器!

“猎人!”我惊讶地看着绞绞。

“嘿嘿,圣安息者!”一个精神矍铄、目光坚毅的老人在一群猎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广场上。

“星军,拦住他们。”

随着圣者一声令下,场面瞬间混乱起来,猎人与星军起了冲突,嘈杂的声音将中央广场带向一个绝境。

“凡人,你犯下大罪。”圣者对走到他面前的老人说。

“那叫母皇来定我的罪。”老人回答道,“一个星军的统领竟然想对我们军团的执行官下手,第二牧歌是呆得腻了么?”

圣者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身面对他。

“想打?我这把老骨头可不好对付。”老人说完斜着眼睛望了望,“况且你得先对付另外一个麻烦。”

老人的话音刚落,一阵冰冷的吹息瞬间吹拂而来。

“万斯班!”老北怒气腾腾的声音瞬间响起。“把戏玩得真好!”

“我可是把戏演足咯!传说阁下,为了对付你暗中的调查我可是让半个军团临时移动起来,这样的待遇该满足吧。”

“你……”这时老北终于发现了瘫倒在圣者脚边的我,“这是怎么了!”他大惊失色,而后极快地扫视了一眼周围,问:“惹上教会了?”

“圣安息者,他就是你的对手。”那叫做万斯班的老头指着老北说。

“怎么回事?”老北问我。

“你觉得现在能解释?”

“凡人。”

“阿依……不,圣者。”老北看着他,“请问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一起的。”圣者的语气没有疑问,而是下了定论。

“什么?”老北明显有点懵,“谁?”

“你们。”圣者举起死者苏生,“罪人。”

圣者突然发动攻击,老北立即唤来威势,刹那之间凛冽的气息笼罩在中央广场上空。圣者他快速奔跑,手中的佩剑恍如星光。老北唤来的威势更加磅礴,一瞬间雾也至,霜也至,两人战斗的区域被纳入寒冰的国。

圣者对脚下的冰棱不躲不避,在冰棱突刺的瞬间他便挥剑将其斩断。老北见圣者来势汹汹,便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他展开构成式,白霜从他脚下蔓延而出,圣者冲刺的脚步顿了顿,老北趁机摆出射击的姿势。

“越过月光的白鸽!”

凛冽的冲击迎面而来,圣者似乎愣了一下,但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横过右手仿佛举盾。冲击准确命中的瞬间圣者被击退,空中冰花四溅,宝石碎片一般飘扬。圣者却完全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他方才半蹲着利用佩剑保持平衡并在冰路上划出一条笔直的痕迹。冲击过后,圣者反手握住插在冰里的佩剑,瞬间冰块之下闪耀着银白色的星光,冰块随之碎裂,而后落在地上溅起阵阵声响,像下了一阵冰雹。

冰路消除后,圣者的行动再不受阻碍,他一跃而起,从空中发动攻击。老北压着帽子将劲吹与冰晶唤在自己身旁,构成式运转,冻雨来袭,近身的圣者受到影响,于是攻击也偏差了,行动也缓慢了,他追逐着老北,但被他轻易摆脱。佩剑往往击中的只是地面与冰块。圣者的行动越来越缓慢,他的双脚不再灵便,身体不再敏捷。

“北境国土。”老北抬了抬帽子,“对付你这样的重装战士往往有奇效。”

圣者试着移动,但盔甲上竟然已经凝结出冰柱。圣者看着老北,说:“凡人,你战斗经验很丰富。”

“能不能听我解释下?”

“很好。”圣者无视了老北的话,死者苏生的光辉尽散,四翼再次扇动!

“没法说清了。”老北摇了摇头,“绶带叫做‘胜利’是吧,背后羽翼状的能量像无数的绶带,这么说来就是无数的胜利?”

圣者伸出手在背后的羽翼里抹了一把,抽出银色的长剑。他指着老北,冰冷再无法对他造成影响,他伸展左手,凭空浮现出的祈祷少女的仪容挡下了老北的攻击。

圣者化作闪耀的光芒,辟开冰雪跃至老北身前。老北做出冰墙抵挡,圣者的剑轻松贯穿了老北的防御。老北唤来冻雨,圣者伸出左手,少女的仪容护在他身前,钝器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圣者从漫天冰雪中寻到契机,他将长剑刺出,左手又从羽翼里抽出另一把长剑劈砍,无数钻石般的光辉闪耀起来,老北一再后退,圣者紧追不舍,双剑同时刺出,老北千钧一发之际做出冰晶抵挡,但胸口还是遭到了劲力的冲击,他捂着胸口不停咳嗽。

“不愧是圣安息者。”老北赞叹了一句,他说完后抬起手,巨大的构成式在他身后展开,这男人唤来的威势盖过了圣者闪耀的光辉!

“来,圣者,试试这个。”

霜华尽散,老北沉下身子摆出了炮轰的姿势!

“十万万吨级白炮!”

圣者面对无匹的威势丝毫不动摇,他举起长剑,在冲击到来时奋力斩击!然而冲击中夹带的碎冰与风暴肆掠而无情,圣者的长剑破开冰霜,却无法撼动那阵风暴,撞击声不断响起,圣者一边后退一边颤抖地举起左手,那瞬间他几乎失去平衡。

冲击之中圣者被卷上半空,胜利绶带飘扬、羽翼凌乱、盔甲的下摆被刮在身后敲打着腿甲,但沉默的圣者依旧挥出了左手的长剑!

银色的光芒在半空中闪耀,老北遭受到反冲,他堪堪躲开圣者挥出的长剑,那银色光芒落地后紧接而来的是化作光芒的圣者!

“好啊!”老北侧过脸躲开耀眼的光,沐光而来的圣者羽翼已经消散,他持着剑与盾近距离与老北缠斗起来。

“好啊,毫发无伤!”老北唤来冻雨及冰霜,将圣者冻结,“现在能听我解释了?”

圣者沉默不语,他本就高大的体格在一副华美而厚重的盔甲衬托下更显威风。那副盔甲由黑色染成,再在细微之处用金色点缀,并且传承了第一牧歌的风格做成了长袍的样式;下摆是链甲,靴子是金属的厚重长靴,合称“刻印”;肩膀上是十分巨大的装饰物,刻着祈祷的人,并且拖着长长的绶带,叫做“胜利”;头盔长而圆,像张冷峻的面容,顶上也系着一根长长的绶带,叫做“洁净”。胸前的战袍染成金色,下摆轻轻摇动,盔甲没有多余的花纹装饰,只是黑色与金色,战袍象征黎明与主星,盔甲代表牧夜的神与逐夜的人。

圣者持着剑盾的手一刻也没有松懈,那把剑实际上并不长,但是却有一股实体化的能量喷涌出来;盾牌巨大,面上刻成了合拢的羽翼,羽翼拥抱着平和祈祷的少女。

他这副装束跟盗贼收集来的讯息中描述的差不了多少,而直到这时我才有空看清他这一身装扮。同时绞绞也走到万斯班的旁边,她棕色的卷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脸上;身上的背心以及她原本白净的面颊上也添了些划痕跟尘土。

“长官!”

“很好,放轻松。”

“万分抱歉!”

“不怪你,那可是圣安息者,星军的统领。”万斯班说,“每一任都出乎意料的强。”

“但是还是被斥候解决了,我很惭愧!”

“不不,那是他自己停下来了。况且你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万斯班的话刚说完,各种惊呼声像是约好了时间一同绽放的花朵一般,中央广场的钟楼开始倒塌,响声及哀嚎声随着尘埃及碎屑像冲出河道的狂暴水流一样不受控制且越来越激烈,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热风跟臭味。燃起火光照亮了一部分漆黑的天空,周围像被一锅静心炮制的、沸腾的汤水浇透了一样。

“那是!”

“刚才那阵冰雪冲击看来已经破坏了钟楼旁边的支撑体以及后面的墙壁。”万斯班说,“这大家伙会把路全部给阻断。”

“太混乱了。”我说,“趁机溜了?”

“跑不了,事情闹太大。”老北说,“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

“怎么惹上教会的?”

我将前因后果简单叙述了一下,老北看了绞绞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很快笑了出来。“好小子。”他说。

“心情不错啊?”我十分无奈,只得揶揄两句。

“现在要怎么收场,传说阁下?”万斯班转过来对老北说。

“还有个大人物没来,等着吧。”老北冷冷地回答。

“是啊,闹成这样,母皇肯定会出面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

“一会你就清楚了。”万斯班说完又对圣者说,“伟大的安息者,母皇什么时候到?”

“星军,列队。”圣者说完便挣脱了冰痂的束缚,而后他接过一名星军战士递上的长枪,并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他将长枪插入地面,在高声的赞美中,长枪辟开了一处静谧的空间,彼方有一座辉煌的高塔,通往高塔的小路旁全是擎着火焰的巨型雕像。一名浑身黑色的长发老妪以及一名遍体洁白、毫无毛发的年幼女孩拉开了厚重的石门,那至高的存在踏出了步子,却跨过了两个空间。

“吾正在祷告,凡人。”

那不过是一名年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脸蛋小巧,眼睛很大,皮肤白嫩。穿着黑红相间的连衣裙,裙摆开得很阔,露出精心缝制的褶边。两支长袖袖口处同样衬着精美的褶边。腿上穿着长长的带有波纹的袜子以及厚底的黑色皮鞋。黑发虽然挽了起来,但还是像瀑布一样垂到地面,光滑得如同蛇一样盘匝在一起。她的耳朵上戴着长长的坠饰,像一串从虔敬者脸上滑落的泪珠,头上有一根绑起长发的发带,发带上缀着一颗宝石,耀眼璀璨盖过世间的皇冠。女孩翘着腿,一只手支着脸颊,另一只手在虚空中抚弄,像爱抚着一只柔顺的家猫。

母皇微微扬起下巴,她的手依旧温柔地抚弄着虚空,一些微弱的光划出痕迹,如雾一般弥漫,祭坛上点点光斑漂浮游曳,低低的声音犹如耳语一般萦绕不散。

“安静,凡人的灵,安静。”母皇继续说,“凡人,你们需知任何事都前后吻合轮转的齿轮,都有其固有的、应有的所在,即便只是万万大土地上一小撮指甲缝里的泥污。这世上所有的事,那些必然的、偶然的、前后关联的、毫无干系的事都有其痕迹。大部分人为此迷惑,身处其间而不自知,害处或好处全然不觉。而当它发生、降临,又无不为其喜、为其悲、为其极喜、为其极悲,无论它们的名称如何倒置变幻但真理永远如此。”

“这些深奥之灵像河流一样,吾是主人。”

所有星军、圣女、祭司乃至阿依全都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并宣了荣光。

母皇笑了笑:“《吾王之书》有《避难》一章。”

“一日,狂热的信徒行至河流,见河流奔流不息,不由怒道:‘你这小流,怎敢阻挡牧神之子的去路!’说完他跳入河中,与河流搏斗,但很快用尽力气,一边叫嚷一边被吞没。

这时,岸边走来愚蠢的信徒,他见狂热溺水,大惊失色,赶忙跪倒在地,大声祈祷:‘无上!’他祈祷完毕,立即跳入水中,哪知在他祈祷时狂热已经被湍急的河流吞没,他悲恸不已,导致呛水,而后河流又将其带走。

怯懦的信徒听说后,整日惶惶不安,担心自己与狂热及愚蠢一样。他惧怕河流,惧怕水声,担心自己溺死;惧怕与人为伍,惧怕其他信徒,害怕自己出现意外无人搭救。

智慧的大师在家祷告后,与前来拜访的凡人、信徒闲聊,说到此事,他先沉默,而后欢笑。众人不解,大师回答:‘我沉默,是为死者默哀;我欢笑,是因为我找到避难之道。’

狂热、愚蠢、怯懦为何会与牧神的信徒同行?乃是他们尚未脱离凡性,乃是他们都是拥有智性之人。他们是绵羊,被拴在凡性的桩上,而真正的山羊从不被束缚。智性让他们有许多念头,于是狂热、愚蠢、怯懦便诞生,这便是凡性的土壤。试问,拥有干柴的人如何不被火烧?拥有凡性的人如何不遭受灾难?

凡人们大惊,纷纷离座,请求避难之道。

大师又说:‘需知,并非拥有凡性所以成为凡人,而是身为凡人所以拥有凡性。乃是一体两面的镜反,乃是充满苦难的旅程。试问,若你见有人欺辱你的妻子,你必心生怒火,若不敌,必自伤,乃是遭受苦难之道。若忍受,必不满,乃是遭受苦难之道。需知,唯有初生时不习凡人的法与智,保持对牧神的虔敬,不招惹苦难,才是避难。若是苦难之人,唯有受难。伟大的循环将不会有受难者的位置’。”

“《遗落文》有《埋葬》一章。”

“那日闪着光,歌声唱完又重头,人群走散又结伴。他们向高山,向深谷,心怀哀伤,眼中含泪。

那唯一欢笑的人,被缚住手脚,被架往不知名之地。

审判!审判!

哭者高喊。

来呀!嘿呀!

那人欢笑。

我将醒来。

那便再将你埋葬。

我还会醒来。

那便生生世世将你埋葬。

我将不停醒来。

哭者不再言语,哀恸使得他们挥动铁锹时如执千斤重担。笑者继续欢笑,他毫无负担,只觉得脚下、身体轻飘飘。

你为何不惧?

我将不停醒来。

你这卑微的凡夫,苟且的后代,还敢妄想!

那日闪着光,人们挥着土。欢笑者被埋葬,他生时的罪孽不停被旁人触犯,但再无一人如他般欢笑。

多么痛苦呀!

他们往往哭泣。

你若微笑,将会醒来。

埋葬过欢笑者的那人说——他已埋葬过太多罪。

不,我为死时的窒息而落泪,我为死后的无归而落泪,

我醒来,岂不是要重受这所有?

那人哭得更大声。

死亡之后,罪孽依然无止境,伟大的循环里没有罪恶的位置。

欢笑者的笑,竟是嘲笑——罪无止境,不停醒来,埋葬者却难免死亡。”

母皇讲完了经典,所有信徒高声赞美,盛宣荣光,而我们与猎人则一直在旁观。

“这?”我大惑不解。

“看着吧。”老北说。

这时母皇终于正视了我们:“造物主以及传说,吾的城迎来了贵客。”

万斯班跟老北竟然都微微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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