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许岩看到来电人时，他感觉有些意外，因为这个人是古画收藏圈子里一个小有名气的收藏家，这个人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周许岩接起电话就听到对方说。
“小周是我。”
“陈大师亲自打电话给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收了一副吴道子的真迹是不是真的？”
“画是真迹没错，就是不知道您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周总，咱们都是知道规矩的人，问得太多反而伤了和气，我就是想知道，这幅画，你是打算上拍呢？还是打算直接收了？”
周许岩没想到这位陈大师陈子昂会如此直接，面对对方的问题，周许岩没打算直接回答，他反而和陈子昂打起了太极。
“陈大师，这上拍怎么说自己收又怎么说？听您这话的意思是是在必得了。”
“吴道子的真迹，原本就罕见，如果你坚持上拍我也无所谓，不过是浪费点时间多花点钱，不过，如果你想私下交易，我倒是很乐意成为买家。”
“说实话，对于这幅画儿该怎么交易，我也还在考虑之中，如果上拍的话，我至少能收回20%的佣金，但是如果私下交易的话，我收取的佣金恐怕就少的可怜了，所以老陈，不是我不想定向拍给你，我是怕人家货主会不乐意，更何况几千万也不是个小数目，我是怕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哈哈，真迹难寻知音难觅，钱不是问题，我就是怕你私心太重不肯把画让给我。”
周许岩听出了陈子昂话里的意思，虽说陈子昂是位有名的画家，但是如此肯定说出钱不是问题的话来，还是让周许岩的脑子里打了个问号。
听到周许岩没有说话，陈子昂笑了笑说。
“这样吧，我知道这幅画不是你的，你可以问问货主的意思。只要价格在8000万以内，我都没问题。”
“好吧，既然你那么执着，我就先打电话问问货主的意思。等我和对方确认过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周许岩靠在椅子上，他的脑子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周许岩睁开了眼睛，他拿起手边的电话，再次拨通了张猛的号码。
“周总，想不到这么快你就给我回电话了，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呀？”
周许岩微微的冷笑了一下，随后他说。
“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买家，明天你来一趟吧，至于价格，咱们见了面再细说。”
第二天一早，周许岩就见到了货主张猛，虽然在电话里张猛显得有些不屑，但是在见到张猛本人后，这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儒雅，还是让周许岩吃惊不小。
“周总昨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那边的事情比较多，所以说话可能急躁了一些，还请您不要介意。”
周许岩微微一笑后，他把手中的画卷放到张猛的面前。
“张先生这是说笑了，不知道张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此刻张猛的样子以及说话的语气，和见到莫紫旋时，简直是判若两人，只见他用手小心翼翼的轻抚面前的古画，带着一丝不舍轻轻地说。
“我是个生意人，这幅画也是我无意间得到的，如果不是因为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我也不会想要把这样一幅难得的精品出手。”
“那既然您先找到了睿华天成拍卖公司，为什么又要把画卷送到我这里呢？”
周许岩并不知道，张猛在莫紫旋那里是如何解释画卷的由来，但是，就凭张猛在电话里的语气，和此刻坐在这里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周许岩本能的以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听到周许岩带着一丝怀疑的问话后，张猛浅笑了一声，他对周许岩说。
“我不得不承认，莫总的确是精明能干，她原本也想将这幅画私下收走，只不过她在询问我价格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毕竟我也不是开拍卖公司的，对这样一幅精品的画作价值几何我也不清楚。莫总应该是看出了我的迟疑，她就以这幅吴道子的真迹，在她的拍卖公司无法拍出高价格为由拒绝了我的要求，不过在我离开时，她倒是跟我说，将这幅画卷送到您这里，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张猛的话说的入情入理，尤其是他对莫紫旋的描述，这让周许岩刚才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感到了一丝轻松。只不过对于这次莫紫旋的意外反常，周许岩还是加了些许小心。
“睿华天成走的是平民路线，所以她说的也没错，既然我已经把您请到这里，接下来，咱们就谈谈出货的价格吧。”
“昨天我也参考了一下各大拍卖公司近十年的书画拍卖成交作品，我看到几年前，佳士得曾经拍卖过一副吴道子的真迹，那时的成交额是五千万，所以，如果有人真的想要收藏，我这个人也痛快，八千万。”
“八千万可不低了，虽然说我的确帮您找到了买家，但是这个价格，恐怕对方会接受不了，而且在拍卖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我看您也是实在人，我不妨告诉您，一旦有精品出现，任何一家大型拍卖公司都会将货品进行冷藏，虽然也会遇到要坚持上拍的货主，但是，一旦拍品被这家拍卖公司以外的公司知道，那这件拍品无论货主送去哪里，基本都是无法成交的。”
周许岩之所以会把拍卖公司内部的小猫腻告诉张猛，也是因为此刻在周许岩的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这么说不光是为了要让张猛让步将画卖出，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张猛的反映。
张猛在听到周许岩的话后，他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对周许岩说。
“原来是这样呀，看来，我是玩儿了一辈子的鹰，一不留神就让鹰啄了，现在我是明白了，为什么莫总会让我把画送来您这里，好吧，既然您都不避讳了，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可以让步，但是不能低于六千万，如果对方还坚持砍价，我就自己把这幅画雪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