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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子峰和贝贝

一大早,贝贝就从家里出来了,后半夜的煎熬,让他看去整个人很憔悴,神情恍惚。在等班车的时候,贝贝忍不住打开手机,怀着很复杂的心情给冰儿发了一条短信:

“知道我昨晚怎么会醒的吗?那时我睡得很沉,睡梦中我似乎听到手机闹铃响了,在一种不详的预感中打开手机,匆忙看了下,脑子一片空白了,好吧,我承认我经历了一场虽短暂但轰轰烈烈的恋爱,爱到骨子里,爱到无法自拔。当我意识到从今后再也不能叫你冰儿时,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那种痛感是令人窒息的,撕裂般的疼痛,你说你不想伤害到我的一切,其实是我该庆幸没有伤害到你,你说要我把你的QQ删了,不!我永远不会删你QQ,一直到我死去,这个QQ帐号成为历史,无人再使用,你还是这个帐号里的好友(忍不住了……不写了),让时间来磨灭我的记忆吧。”

信息发出后,贝贝突然感觉到浑身无力,冷汗直冒。他想再也不会收到冰儿的信息了。周围的一切在他面前变得模糊,摇晃着,直到班车来,站在身后的同事拍了他一下,他才在惊醒中摇晃着踏进了车厢。

冰儿一夜未睡,抱着手机反复翻看着和贝贝的所有聊天记录,从开始的点赞到昨晚上的最后一条信息,令她时笑时哭,特别是每每看到那棵系着黄丝带的平安树,冰儿都会禁不住流下眼泪,心犹如被一根牛皮筋死死地绑住一般,疼痛异常。门被轻轻扣响,是嫂子安叫她起床上班,她应了一声,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无论怎样,班还是要上的,最起码可以避开父亲的追问吧。

打开房门,她看见父亲和哥哥,侄儿正在吃早餐,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只有念儿抬起小脑瓜,扑闪着大眼睛开心地问候她早安,父亲和哥哥头都没抬,闷声不响地继续吃着。冰儿低眉垂眼地经过餐桌前,一头扎进洗漱间边洗漱边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她想等哥哥走后再岀去,免得他又追问自己什么。终于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让冰儿大出了口气,她走出洗漱间发现父亲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关上了门,桌子上嫂子已经把她的早餐准备好,碗中还加了一个荷包蛋,她抬眼看了一下站在桌边的安,眼圈一红,看到冰儿想哭的样子,安连忙打茬说:

“赶紧吃吧,时间来不及了!”

冰儿一点胃口也没有,草草吃了两口,拿上包隔着父亲的门打了声招呼准备上班去。手机传来信息提示声,凭直觉她感到是贝贝的信息,她犹豫了一下,打开信息,贝贝的信息内容让冰儿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扭头冲进房间插上门,靠在门上,任泪水涌流,回还是不回纠结于心。最终爱超越了理智,她哆嗦着给贝贝发出了一条信息:

“我想再看看你,可以吗?”

从踏进办公室到收到冰儿信息前,贝贝的大脑都是麻木的,他机械地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心神不安的他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希望有奇迹发生,当冰儿的信息跳出后,贝贝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很快回复了四个字:

“可以,稍等!”

痴狂的爱情一旦驻于心底,所有的理智都退到了天边。平日里谨慎行事的贝贝,没有任何顾忌地打开手机视频,一只手紧握着放在嘴边,等待着视频的接通。冰儿憔悴的脸出现在手机屏上,满含泪水的双眼红肿得象个桃子,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里如孩子般的灿烂顽皮的笑容,她时不时趴在桌子上嘤嘤哭泣,又时不时地抬起未擦干净泪水的脸,努力挤出一丝笑意盯着贝贝,贝贝看着冰儿挂着隐隐泪水的脸,心如刀割般的疼痛,鼻子一阵阵的发酸,几次忍不住想要流出眼泪,他躲开视频,用纸巾擦拭着发酸的鼻子,大口地吁着气。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互相注视着,用眼睛交流着彼此内心的不舍和留恋,希望着时光就此凝固。贝贝想到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视频了,以后再也不会看到冰儿了,他死死盯着冰儿,似乎要把冰儿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冰儿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她拼命摇着头,心口的疼痛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贝贝看着痛苦不堪的冰儿,心血直冲脑门,他抽出一张纸飞速地写下:不要,我不要这样,为什么要那么痛苦,我爱你冰儿,我想继续下去!!!三个重重的感叹号砸在冰儿心上,令冰儿更加感到撕心裂肺的痛,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贝贝,只能用泪水来表达自己的难以割舍,贝贝继续写着:你曾说过我不弃你不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时间,给我时间!!!冰儿看着贝贝痛苦的眼神,昨晚所有的坚持、决定再次崩溃,对贝贝的深爱让她选择了再不离开贝贝,她点了点头,示意贝贝关上视频,然后发出一条信息:爱你,不再言弃!约法三章依旧,我心甘情愿地这样的守着你到老,永不言悔!贝贝回复:爱你,冰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等着我!

子峰接到林跃洋的电话得知冰儿没有去上班,也没请假,这是冰儿自上班以来从未发过的事,打冰儿的电话是关机状态,所以只好打给他询问一下情况。原来冰儿为了和贝贝联系方便又重新办了个卡,新卡只是在上班时才会打开。子峰心里一阵火,他一个电话打到冰儿的旧卡上质问冰儿为什么不上班还不请假,冰儿告诉子峰自己因头痛又睡了,忘了请假,子峰在电话里狠狠地说了一句:

“如果你是为了那个男人发神经,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是谁!”

令子峰没有想到的是,冰儿居然很平静地回了一句:

“不用你那么费心费力地,我告诉你就是。”

冰儿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子峰,他暴燥地告诉冰儿,他要立刻马上见到贝贝,冰儿冷冷地回答他,等贝贝有时间再说就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子峰恼怒地把电话摔在办公桌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冰儿靠在床上沉思了片刻,她决定告诉贝贝哥哥要见他的事,一方面也想确定一下贝贝的真实想法。没想到贝贝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请冰儿告诉子峰,下午下班后就在丁香公园对面的上岛咖啡厅见面。冰儿松了口气,拨通子峰的电话告诉了贝贝的约定,子峰气咻咻地说:

“哼,胆子够大的,好啊,不见不散!”

六点半多,子峰跨进上岛咖啡厅的一个小包房里,发现冰儿和贝贝已经坐在里面等他。他站在门口,冷冷地打量着看到他后站起来的贝贝,不由的从心里也感叹冰儿的眼力,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丰神俊朗,修长挺拔的个子显的仪表不凡,高挑的鼻子下有一张粉红色的嘴,嘴角上扬,挂着一丝淡淡的但很温暖的笑意,冰儿立在他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感觉。子峰的心突然柔软了许多,他心里暗想:这人比冰儿的前夫真好上一万倍,唉,可惜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正愣神中,贝贝绕过茶几,伸出手握住了子峰的手:

“大哥,我是曹俊南。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造成的,请不要责怪冰儿,”

贝贝的开门见山,让原本怒气有点消减的子峰一下子又火了起来,他克制住满腹的怒气,礼貌地抖了一下手,随后一屁股坐在冰儿对面的沙发上,想着如何开口质问贝贝。冰儿站起来给哥哥到咖啡的同时快速地瞟了一眼哥哥,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子峰知道这是妺妹不让他发火,他暗暗的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子峰打破了僵局,接过贝贝刚才的话,开口说:

“曹先生,你是有家室的人,现在这样,我认为你是非常没有理智的,你对你的家庭是不负责任的。不要告诉我你不爱你的老婆孩子,爱不爱是你的事,我只想请你离开我的妹妹,不要伤害她。”

贝贝看着眼前这个和冰儿有着同样一副黑白分明的眼睛,五官端正,英俊潇洒的男人,淡定地回答说:

“我爱我的家,也爱妻子孩子,说实话我对情感上的出轨,心里是有愧疚的,我也知道对于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来说,我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但爱真的无法用语言能解释清楚,我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在五十三岁时还会遭遇爱情,并且无法自拔,冰儿就像一符魔咒,摄了我的魂魄,噢,请原谅我这样说,不是矫情,真的让我无法克制自己。冰儿是个好女人,我不想也不会伤害她,如果冰儿有好的归宿,我除了祝福还是祝福,只是希望大哥不要强迫冰儿,我想我可以肯定一点,你虽然是冰儿的哥哥,也很爱冰儿,但或许并没我了解冰儿目前需要什么。”

子峰听着贝贝的话,心里很是气恼:

“你真是会说啊,你口口声声爱家,爱妻子孩子,又爱冰,你还真是博爱啊!那么我想问你,你拿什么来爱我妺妹,你有什么资格爱她,你能给她什么未来,什么承诺,真是笑话!”

“大哥,我现在是不能给冰儿什么承诺,我也必须给我的家和冰儿一个交待!我需要时间来处理,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否认我对妻子有着近三十年的情感,所以我很愧疚,但是,是冰儿让我知道了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爱是可以不管不顾的,我也必须说清楚一点,在没有处理好自己问题前,我绝不会去干扰冰儿的任何选择,冰儿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我也请你不要干涉冰儿的选择!”

子峰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清楚地知道了为什么冰儿会如此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是个睿智的男人,做事滴水不漏,他的每一句都表明着自己对他的家和对冰儿的一种态度,不能说他不负责任,只是他的责任需要用很大的勇气来承担。子峰叹了口气:爱……自己何曾不因爱而恍惚过!他转脸看向冰儿,发现冰儿早己泪水盈盈,子峰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法阻止冰儿的决定了,是的,现在的冰儿需要的是快乐,而不是再失去的痛苦,他不知道再失去对冰儿意味着什么。子峰缓缓地站起身:

“冰儿,你的选择哥哥已经无能为力,我还是坚持我的态度,不支持不赞同,我想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但哥哥不想你再痛苦,只要你认为你这样选择能够让你暂时快乐,你自己决定吧,但我有个要求,千万不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拆散一个安宁的家,多想想自己的经历吧。我走了!”

冰儿听出了哥哥话语中的无奈,要强的哥哥能够退到这一步,完全是因为爱自己啊!冰儿点了点头,和贝贝一起站起来准备送哥哥,子峰挥了挥手:

“别送,曹先生,我希望你最终还是选择离开冰儿,还自己一个平稳的家。”

说完黑着脸转身离开了房间。

冰儿和贝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他们都很清楚他俩的未来是个未知数,只是爱就爱了,不问未来,不问结果,只求现在拥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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