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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父子之间

分云村最近出了一件大事,掌门媳妇要来住住。在这个大事件下,一切事情都是小事情,比如穆家分家了。

分家真是个稀罕。大家都是修行世家,至少祖上三代都在修行,在弱肉强食的修行界,抱团取暖才能壮大,依靠自己修行,嘿,就像是村里前面来的那散修,为了药草被人暗害,你找谁说理去?连尸体碎片也没人见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分家的后果就是有人盯上穆剑父子,就连向来秉持“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几位魔功修行者也盯上穆歌。可惜此时不能乱动,闻人氏下山,村里要的是稳定,不可惹她不快。只待她新鲜劲过去,搬离村子,咱们就一拥而上吃了那对父子。

“歌儿,我去了。”穆剑将几条肥鱼放在穆剑手边道:“外面有火,待会你将鱼烤了吃。”

穆歌懂事的点头。穆剑张嘴欲说,只是叹口气道:“要小心,这里是村边,咱们刚刚分家,你记着不许乱跑。”

他还是担忧儿子,生怕穆歌被人捉了去练功。穆歌自然肯定点头,非常乖巧懂事。

晨雾依稀,鸟鸣清脆。又是一个修行的日子,村里却多出一对刚分家的父子。

再三交代后,穆剑只得上山伐木,跟随大部队建造行宫。

这个家只留下穆歌独一个在。所谓的家只是昨晚上穆父砍伐几根木头临时搭建框架,框架上铺茅草等物,说是家,其实草棚也算不上。

“真正的家徒四壁啊!”穆歌拍着小手,进行一天必修的晨跑。

其实分家早有预期,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突然。回忆昨晚,无非是好面子的朱氏说了穆父几句,恰巧撞在心情不好的穆父身上,于是穆父咽不下这口气,决定分家离开。

而朱氏穆父还嘴被顶撞没面子,下不来台。也不去劝阻,反倒是吵闹逼迫。老实汉子受不得逼,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所以穆父骨气的带着儿子分家了,什么也不要,净身出户。

穆歌习惯性的从村口跑,各家大婶大萝莉也习惯的逗弄穆歌,你给个果子,她给个大饼。大伙知道穆歌分家出来了,小小年纪也不晓得能在村里活多久,今后再难看见这样懂事可爱的小正太,故而今早多给点吃的。

尤其常常给穆歌蒸糕的大萝莉,抱着穆歌痛哭,两只大眼睛都哭红了,最后塞一大堆蒸糕给穆歌抱着。

当穆歌习惯性跑至村尾的穆家大院时,身上已经挂不下任何吃的。看着昔日的穆家大院,穆歌在心底叹息,然后是高兴和解脱,滋味很复杂,他也不明白该用什么情绪对待这个曾经的家。

合则利其,分则两败。且我方是大败。怪只怪你们几个不把我父亲当人看,压迫太甚。就算今天不分家,早晚也该又有此劫难,不过是提前些许罢了。

穆歌摇摇头,往现在的家跑。

他放下吃的,自己干掉两个大蒸糕,然后苦思怎么卖这些紫繁华药草。

村里没有人认识是什么东西,说明这东西大家用不上。而那个奶娘说这东西是一种药材,要么是此物用途特殊,要么是此物很珍贵,还有个说法,可能是此物刚被开发出药方,一般人没得到消息。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于穆歌来说不能解燃眉之急。

当务之急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他迈开腿脚采集枯草树叶,用编织的手法编织出一堵墙,然后固定在这个茅棚上。耗费一早上时间,终于有四面墙遮风挡雨,随后又编织出一个小箩筐放在不远处溪水中。

做完以上,时间已经是中午。他睡在草棚里,拿出那本《七星真意》翻看。书中写的太过精妙,他沉浸其中,不知不觉中午过去,终于看完一遍。

十二辰式和北斗七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比如星斗运行,四季指向不一。还有月份不同,所指方向也不一。正月指寅,二月指卯,三月指辰……直至十二月指丑,这就是月建。将此套至十二辰式中,先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明明白白。

“这就是大家族的底蕴。”穆歌语气复杂,要是没有这本书,不知道后面还要走多少弯路。大家族,乃是我等小百姓不能比较的对象,怪不得豪门出高手呢。

知行合一,实践是唯一真理。要想知道猜想对不对,只能实践。穆歌将学到的知识整理归纳,在脑海里过将几遍,随后他返回放置小箩筐处,发现箩筐里有好些鱼在跳动,大的一两斤,小的巴掌大,数量还不少,足有六七斤。

今天的渔获,超越想象,晚饭有着落了,总归饿不死。他任由鱼浸泡在水里,四面看看没人,拉架势打起十二辰式。这回动手,明显感觉打出的拳法顺畅不止一筹,几乎能查觉到身体里每一分力量调动,每一寸肌肉扭曲。

还没打完一遍,他沉醉其中,生命在于运动,运动带给人快乐。无疑,十二辰式做到了,打这套拳法能让他感觉舒坦,心情也飘飘,仿佛卧睡云端,相当舒服。

他忘我打拳,连着打了两遍停手。在他脚下的新发野草倒向不同方位,或者前倒,或者后倒下,整片草分为十二个区域,总体构成一个圈子。听闻凡间武林有高手打拳,可引动飞花落叶随拳脚动作,穆歌从没见过,现在他亲自打出,这才相信。

打完拳法,他按照奶娘说的揉腹法揉小腹,导气归丹田。身体里有点点热流涌来,顺小腹击打到丹田上。凡俗内功是由内而外,内力积蓄到某个零界点后爆开,破丹化海,从而走到化海境,成为修士。穆歌现在用的是由外向内,引动身体里的能量像磨盘磨丹田外层。

长此以往,丹田终会被磨的破开,同样步入化海境。两种方法没有哪个更技高一筹说法,只看个人更适合哪一种。

静养半刻钟,导气结束,穆歌疲惫的爬起来。他饿了。不是刚才不想继续打拳,而是他感觉到肚子饿不能再打。若是坚持打,营养跟不上,反而伤身体。

据说有些人强行修行,腹饿不管不顾,最终将自己胃消化掉,在穆歌看来,那就叫胃破烂,死的很痛苦。

他现在很想念穆家大院中三爷爷那个药罐子,喝上一碗药汁,吃再多饭菜也没法比。昨晚喝的药汁到现在已经消耗完,穆歌在琢磨去哪弄充足的食物,或者弄点药草吃掉?

父亲近几天都没时间上山,要去盖房子,穆歌决定自己在附近的山上转两圈,采点药。家里用的药方自己知道,缺乏的是药材,那些药材都是分云山地界可以采集到的东西。

吃过食物,穆歌继续出门,在附近采集野果,顺便把那种紫芳华药草采了一大包。不论这种药材是做什么用的,只要是药材就值钱,穆歌可劲的采集。他隐隐察觉,那个东无雨叫做奶娘的人没有骗自己,这种药材应该能卖钱。

采集结束时候明月已经上山,穆父还没回家。穆歌站在门口等待,他有点着急,世上他只有这么个亲人了。

还好他的等待没有白费力气,大约九点钟的样子,穆父疲惫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看见儿子等待自己,他疲惫的摇杆立刻挺直,对着穆歌笑。

穆歌“蹭蹭”跑去,穆父拍拍他小脑袋道:“吃过饭没?”

穆歌摇头。

“你这孩子,怎么不兴吃饭?”一边说话,穆父一边从身后拿出锅碗瓢盆,东西有点旧,村里没卖的,说不好是谁家淘汰的二手货。总之有的用就行,穆父架锅点火,脸上笑容止不住道:“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一个小瓷瓶。

瓶盖揭开,刺鼻的味道冲出来,像是辣椒混合大蒜,再加上猪血那种味。只是闻到味,穆歌精神为之一振,他隐约猜到是什么东西。父亲的话证实了自己猜测:“只是一颗嗜血丹,药效猛烈,可以锻炼筋骨,辅助你修行。”

穆歌没有去拿,天知道付出什么代价父亲才弄到这颗丹药。要是代价太大,不如不要。

穆剑知道自己儿子聪明,大眼睛带着疑惑是等自己解释。

“今日表现较好,教分云山下来的师傅撞见,赐予这颗嗜血丹。”穆父很开心,拿着瓷瓶逗穆歌:“来,想要就亲我。”

大人的恶趣味。穆歌凑过去“啪叽”亲一口,没有拿那颗丹药。不止自己需要丹药,父亲更需要。穆剑处于飞速猛进的阶段,有此药帮助,他突破的时间会更短。

穆父见儿子没来拿丹药,虎着脸道:“拿去。”

穆歌摇头:“爹爹吃。”

哪里寻这样懂事的儿子?穆剑长长叹息。直到锅里水开才道:“父亲这辈子最多是个化海境七八层,儿子你还小,好好吃药修行,底子打的好,将来成为孕丹大修士,那时候再给为父弄些仙丹来,就算你孝敬过了。”

“这药,你收好,早晨服用效果最佳。”

穆剑说着话,将草箩的鱼处理洗净,放上火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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