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着紫衣,骑白马,我想有见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我是玄女后人。我的行囊很轻,只有一件换洗衣服和一点干粮,我的马叫白玉,是三年前四叔赠予我的生日礼物。四叔说玄女不轻易择马,择了便不放弃,让我好好待它,说关键时刻它会救我。白玉会不会救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数个夜晚我都要和它说了话才能入睡。
初次下山,才知道山下原来是这样的,小时侯娘亲曾说,山下是闹市,繁华而富足。男耕女织,其乐融融。然后一路下来,我看见的却是民不聊生,尸横遍野,到处都是饥民。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些似乎要把我吞下去。直到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她扎着两条小辫子,红色的衣衫已经变成暗黑色,只有扣子附近还有依稀的艳丽。她的嘴唇已经变成白色,裂开了很多口子,我突然想起包裹里还有一些脆饼,就都拿出来给她。谁知,她刚刚接过脆饼,突然很多个年纪大些的孩子冲了过来,要从她手里抢食物。女孩被推倒在地,我一跃到她身边,扶起她却发现更多人朝我们涌动过来,我知道我们有了危险,可是我却不能向百姓动手。早知道山下万分凶险,却不想这么快就遇到难处,一时间我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身后响起一个人的喊声:“村口发赈灾粮啦,大家快去哦!”人很快散尽了,只剩下我和怀里的小女孩,我回过头,看见身后的男子朝我笑笑。他说:“快走,不然他们很快会回来,跟我来吧!”
我说:“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
他摇摇头,说:“我并不是替你解围,是村口真的赈灾。”
“啊?真的赈灾?”我突然想起怀里的小女孩,“你不去么,我这已经没有吃的了。”
女孩摇摇头,细声细语地说:“我个子小,抢不到粥的,就是分到了也会被抢,还要挨打。”
我突然很可怜她,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
她抬起头,水汪汪的到眼睛满是眼泪,回答我说:“我叫小河,我爹被抓去当兵了,娘和弟弟都饿死了。姐姐你带我走吧,小河吃很少的东西,小河给姐姐当牛做马,小河不想死!”说完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为难地看看身边的男子,说:“我要去的地方很远,不如你带着她吧!”
他摆摆手,“我一大男人,带一小孩算怎么回事,谁让你刚才当好人的,那就好事做到底,或者直接扔她在这等死!”
小河听他一说,哇地一声哭得更凶了。我瞪了男子一眼,只好把小河抱上了马。
男子应该和我同路,我们一路无言,直到进了城,我终于忍不住,问:“喂,问你个事,墓扬城怎么走?”
他回过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那表情令人讨厌极了!他说:“墓扬城?你知道这离墓扬城有多远么?看来你今天要在这里留宿了!对了,我不叫喂,我叫陈谜,你呢?”
我回答说:“苏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