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墙角的那把原木吉他仿佛见证了她所有的年少轻狂,角上小小的“晚”字,倾注了她当时所有的情意。但是却很可笑,他没有带走,包括她的感情,一齐丢在的那个陌生的家里,让它们自生自灭。
如何不残忍,那种打碎牙齿和血吞的苦楚。有的时候蓦然回首,才会发现自己一路走来是有多么不容易。
所以白晚至今都不相信自己竟然在那段绝望的日子里挺过来了,没有了别人的帮助,没有了别人的鼓励,有的只是整日以泪洗面,伸开五指却看不清所指的方向。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的很天真。浪费了那么多眼泪……
白晚轻轻拨动琴弦,心中蓦地酸楚莫名。这弦弦驻相思,如今又要思谁呢?
“……
若时光不老
我愿从头来过
哪怕你还是无法爱上我
我也能陪你白头
……”
有的时候,或许“不适合”这三个字才适合更多的人,谁让人总是这么奇怪。
笑在脸上,哭在心里,说出违心的言语,做出违心的脸色。真是,看不透……
所以“违心”这个词,只能用在人身上。
或许自己也是这样的吧,白晚抚着吉他的琴弦,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忘了他,可是多少次的循环往复都舍不得唤醒记忆中的自己。
那精致的纹理,彰显它不菲的价钱,暗暗的酒红色散着一股古朴的味道。这是白晚这么多日子以来的精神寄托,是她的至宝。
摆在角落里不起眼的红木吉他,不知不觉陪了她这么多日。白晚低低一声“谢谢”,轻如自语。
“林砚之,九岁。”
八岁的白晚第一次见到了那个牵绊自己将近大半青春的人。
“晚儿是吗?叫我名字就行。”
以私生女的身份生活在这个大家庭中,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只记得爷爷说过,一个消失了,另一个永远消失了。
所以对于林砚之的这一点温暖,却是让置身冰窖的白晚数作珍宝。当时天真的她或许会以为这一点点的阳光,可以消融冰封多年的冰雪,可以彻底带她脱离魔掌。
可是终究是错了呢。或许他对于自己是有一些利用的感觉吧,毕竟自己给予了他那么多;而对于他,那些爱更多的是来源于感动,因为他也给过自己灿烂,即使是转瞬即逝……
除了“天真”,白晚已经找不到了还能形容当时的自己的词语,但是,能天真下去该有多好。
装着吉他的箱子是实木的,背起来十分吃力,白晚想着之前苏幂用手提起来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禁暗暗赞叹这人力气是有多大。而自己分明是抬不动,却又一脸倔强从苏幂身旁走过去,然后潇洒的在门口放下,一个人走了。留的苏幂一人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只好笑着背在身上追了出去。
夜晚的Screencolor显得十分诱人,古朴的店牌上透着一丝不合时宜的哑光,但与这座不夜城又那么处处相吻。
台上的人带着银质的面具,刚好遮住了双眼以及半边脸,时不时因反光而透出的暗纹,彰显着它的不菲。她双唇红的滴血,唱出的歌凄凉却魅惑。
苏幂坐在最前排,享受着白晚带给她的听觉盛宴。而她身旁的森林正数钱数的手抽筋。
台上的确实就是白晚,只要是她来的晚上,Screencolor都会人山人海,她是Camille,曾经风靡过全国的吉他手。是吉他大师维杰唯一的关门弟子。
“最后一首《若时光不来》,献给所有的女孩。”
台下欢呼声不断,这是白晚的招牌歌,让人百听不腻。
“年少无知
才会习惯孤独
思念成疾
一切却已结束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若时光不老
我愿从头来过
哪怕你还是无法爱上我
我也能陪你白头
……”
一曲终了,白晚去了后台。没有看到人群中,有人莞尔一笑。
回去的路上,苏幂在白晚耳边说个不停。
“白晚,你看到了吗?这次的人比上次的多一倍不止啊。”
“嗯,看到了。”
“我说,要不你……啊!”
苏幂正说着,突然拌了什么东西,身子径直往前倾,还好白晚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感觉自己脚下也踩了什么东西。
“你们两个姑娘家的,下脚就不能轻点。”
突然冒出的声音,倒是吓到了两人。白晚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刚好照到了那亚麻色的碎发,这不是安以风还能是谁。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