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不堪回首。所以我要做一个孤独的旅行者,在你不认识的地方倔强的生活,在那个被你称作异乡的地方扶摇向上。至少那里没有你的气息,至少我再也不会感觉到两个人的孤独。你说,这样好吗?
——白晚
自己来到Y市有多久了?
白晚摇了摇头,努力不去想脑海里呼之欲出熟悉脸孔。那眉细且长,还有那笑起来弯成月牙的双眼。
墙上的挂历又揭开新的一页,今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算算如今正好半年,183天。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了他183天,这是记忆中最长的一次吧,或许还能继续创下记录。
如今的白晚19岁了,过了那个青涩的年龄。也正好是183天,她就是个名义上的女人了。
清晨如此祥和,她在小憩,不愿以说话的方式来打破这种寂静,即便是身后的人已经站了许久。
“晚儿,我知道错了。”
“晚儿,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晚儿,我发誓下次不犯了。”
站在白晚身后的苏幂已经第六次复述这些话了。她看着躺椅上人,栗色齐肩短发,浅蓝长裙,眼底悲伤的无以复加,一如她的名字Camille,高贵,优雅且易碎。
“嗯,还有四遍。”
白晚抬了抬眼皮,淡淡的传出了五个字。声音空灵,却是很耐听的那种。
其实苏幂并没有犯什么大罪,她只是有意的又将白晚往其他男人那儿凑,她是怕自己真的对那个终身不嫁的玩笑话认真了么?
要知道,白晚讨厌一切莫名其妙接近她的男人,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爱过一个人的后遗症。
因为那个人,就是这样将莫名奇妙的自己的心偷走……
然后,毫不怜惜的将它践踏的一点尊严都全无,扬手便扔在了风中,任其自生自灭,却不管不顾。所以现在,她还有心吗。
“幂幂,陪我出去走走吧。”
白晚起身了,栗色长发刚好齐肩,露出洁白而精致的锁骨,想必夏天散着也不会太热吧,蓝色长裙盖过膝盖,盖过脚踝,离地面只有一寸长。冬日里暖暖的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脸上,撒在她全身,显得她透明如玻璃一般,很暖很舒服。
离开学只有两天了。窗外的枯枝仿佛要有了发芽的迹象,原来寒风再凛冽留给人们的也不过是一个冬天的记忆,春天终究是要来临的,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再寻常不过。
如今的苏幂和白晚合居在圣亚学院旁的一间二楼小屋。其实真不小,算是上等的那种,黑白交接的冷色调,愈显得简单而奢华。
从他们家到学院,有一条漫长的柏油小路。小路两旁,高大的是枫杨,大马路上随处可见的那种树;低矮的是种名叫依米花的小草。
这本该在沙漠戈壁里绚烂的依米花,如今被圈养在这温室中,就像白晚一样。
她从林砚之第一次将一盆正开花的依米端给她看时,就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这种神奇的小花,即便两日后它就要凋谢,连着根一起枯萎。
五年的时光,依米开出了五色缤纷的花朵,虽然在漫漫黄天里有过绚丽的时刻,却不过短短两日。
白晚闭上了眼睛,停在了小路中央,她当然不是要自杀一类的,只是想到了依米花的花语,转瞬即逝的爱情,悲伤的回忆……
多适合他,还有自己。
她知道,这遍地的依米花定然是苏幂的心思。可是已经移植过来了半年有余,却从不见开花,只是以一种普通小草的姿态顽强的傲然挺立。
她也知道,依米五年才开一次花,花期却短短只有两天。
她还知道,当年的那场自以为是的赌局以自己惨败收尾,而代价,是失去他。终究对于他来说,自己的感情实在显得微不足道。
而爱情与事业,他选择了后者……
或许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吧,毕竟这世界的女人多的是,爱情还会有,可事业的机遇却只有一次,错过就真的没有了。
所以,白晚对自己说,不怪他。
我们往往擅长伤害,最深爱的。而伤害的原因更为可笑,比如白晚,只是笃定他不会离开自己,可是,却输得一败涂地。或许那时的她才明白,后悔药有多么珍贵。
这条柏油小路的尽头,是圣亚学院。Y市最有名的私立学院,以良好的学习环境和严厉的校规著称。
在这里上学的有不少贵族子女,比如苏幂;也有不少身世复杂的人,比如白晚。
苏幂陪着白晚走过了柏油小路,这路漫长却一路清香,她抱怨着依米还没有开花之类的话,但脸上却分明是快乐的,真心的那种。而她们走过的那条路有个好听的名字。
晚风路。
晚风路上只住着一户人家。房产证上写着,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