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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刚蒙蒙亮,小双就醒了。然后迅速起床,洗漱——这是她在柳林村希望小学养成的习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还在想,现在,老王已经把学校里的花草浇了一遍吧。

小双在路边的早餐摊上喝了一碗粥,吃了两根油条。然后,慢慢走在马路上。

薄雾还没有散去。城市的早晨似乎有些慵懒:行人不多,车子也不算多,都不紧不慢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公园,传来优美的音乐,一群老太太在跳扇子舞。扇子很美,舞姿也很美。

小双不知不觉地走到昨天和丛盛元约定的地方,找了个石凳坐下来。此时的她,脸上红扑扑地冒着热汗。

缘份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小双回想着,自己怎么会认识丛盛元呢?他那么热心地帮忙!记得有一句广告词:青春,没有什么不可以。是的,如果自己七老八十了,丛盛元不会有这样好的耐心吧!这样想着,她心里有些不安。有句话说,男人的饭都是通向男人的床的。不过,昨天他并没有任何过份的表示,而且很绅士。那么,今天,他还会来吗?会不会有别的事?或者,回去睡一觉,后悔昨天的决定了?真是那样的话,她可要抓紧时间赶回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八点钟终于姗姗到来,吉普车依然不见踪影。

马路上的车子明显多起来,来来往往地奔驰着,晃得小双心里更加焦灼。她努力让心沉静一些。或许,他有别的事耽误了。再等等。又等了10分钟,还是没有来!小双开始沉不住气了。是不是应该马上去长途站坐大巴?再晚,时间就来不及了!小双额头上的汗水又流出来。5分钟!她想:再等5分钟!

这时候,她听见了喊声:“小双!”

是丛盛元的声音!小双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丛盛元的吉普车停在马路对面,他拉开车玻璃,冲着小双笑。

小双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跳起来,立即向马路对面冲去。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伴随着小双的尖叫。

一辆车子刹住。

车子仅离小双半寸远。

小双吓呆了。车主也吓呆了。半晌,车主慢慢回过神来,他吓得变形的脸,变成了另一种神态:眉毛直竖,怒目圆瞪:“你找死啊!”

小双连忙道歉:“对不起!”

车主没有解气,他想推开车门下来。后面传来一阵阵喇叭声,反光镜里映出后面的一大串长龙车子,正是上班高峰期,他也不敢耽误,狠狠地瞪小双一眼,开车走了。

小双退回马路边,目光寻找丛盛元。

丛盛元已大步溜星地走过来。他一把抓住小双的胳膊,问:“你,没事吧?”

小双点点头,惊魂未定。

丛盛元的大手钳子一样夹住她的胳膊。她像只鸽子似地被夹起来,胳膊被夹得生痛。她低头看看胳膊。

丛盛元定定地看着小双。他面色苍白,目光里尽是生气、疼惜。小双也看着他,慢慢地,她的心溶化在那片目光里。马路上没了别人,只有她,丛盛元,还有,这目光。小双几乎要落下泪来。

丛盛元看到小双眼里的泪花,忙松开手,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光顾得喊你了!吓死我了!”

他不容分说,拉起小双的手,带着她过马路。

小双顺从地跟着。她的手放在丛盛元的大手里,很温暖,很安心。她默默地跟着他过了马路。

坐在车上,丛盛元没有立即开车,而是稳了稳神,说:“今天早上我去了趟公司,处理了一点事,过来晚了,你等急了吧?”小双摇摇头,这时候,她的双腿才开始发软,浑身无力,胸口“扑通扑通”地跳。想想刚才的一幕,后怕得很!丛盛元也不说话,努力平定着情绪。小双感觉到了,心里慢慢荡起涟漪:有一个男人依赖着,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丛盛元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娴熟地开车。今天他穿了一件黄色格子休闲衬衫,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儿。

他穿黄色衬衫很好看。小双没有想到,黄色的衣服居然会被男人穿出一种气质。还有,自己居然不讨厌那种香水味儿。在大学里,也有女生抹香水的,小双总是感到很奇怪,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为什么非要用一种外来味道,掩饰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呢?现在看来,这种观点未必全面。一个人的内在与外在,如果能够结合得恰到好处,确实可以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人的观点总在不断变化中。

两个人都不说话。小双却感觉和他亲近了许多。丛盛元递给小双一瓶矿泉水。小双接过来,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地喝水。

丛盛元认真地看看小双,问:“不怕我给你拐卖了?”

小双问:“拐到哪儿?”

“拐到哪儿?现在还没有想好。”

小双笑了:“其实你送我,我很不过意。”

丛盛元停了一会儿,微笑着说:“你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拐卖你了。谢谢你的信任!”

小双很希望赶紧开始徐丽珍的故事。丛盛元好像看透她的心思,说:“故事等我们上了小路再讲,现在路上车太多。”

小双问:“你认得路吗?”

“柳林村,那个地方我去过,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小双忍不住地辩解:“那里的环境挺不错。”

丛盛元又笑了,说:“其实,就算我把你拐卖了,条件也不会比柳林村更差。”

小双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沉默着不说话了。

车子驶进小路的时候,丛盛元没有食言。他继续讲徐丽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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