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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赤红双瞳

枪声响彻了整条街道,人们惊慌失措,纷纷拥挤着逃离,本应该繁华荣盛的商业街一下子如末日来临般空虚。

慕子泽傻眼了,他呆呆看着前一秒还如女战士一样霸气的映童,她的腹部溅出鲜红的血雾,喷洒在车门上。她咬紧牙,无力地靠在奔驰上,嘴角溢出血。

可是她居然还在笑:“喂,别愣着了啊,再不把姐姐我带走,真的会死的啊。”

慕子泽似乎看到远处的大楼上闪过一道光,如果他没猜错,刚才就是这个狙击手开的枪,他似乎想象到这个狙击手正在上膛,准备再次开枪。

映童……会死吗……

慕子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狂奔过去抱起映童,冲进服装店,眼下只有这栋建筑物可以躲一躲了,因为……左右两边街道慢慢涌来一群身着白色大衣的男人,他们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又像一群饥渴难耐的野兽,他们的眼睛发着赤红的光,那怎么会是人呢,那可是怪物啊。

他们被包围了,或者说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慕子泽脱下崭新的风衣,包裹在映童的小腹,她开始快速失血了,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可她依然在笑,慕子泽以为这个女孩只有强势的一面,可她笑得像个普通小女生,透着一种凄美。

“这里有没有后门?!快说!有没有?!”慕子泽大吼着,他听到了那群白色大衣的男人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犹如死神接近的步伐。

女服务员吓得面容失色,颤抖地指着后面的电梯,说电梯可以到达地下一层的停车场,有安全逃生通道。慕子泽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二话不说抱着映童冲向电梯前,可该死的电梯显示屏上显示电梯正从五楼下降,可他们已经没时间了!那恐怖的脚步声像是下一秒就涌入店里,把他们撕成碎片。

慕子泽焦急地跺跺脚,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滴落在映童的身上。他太害怕了,他此时此刻还能站稳是来自莫名其妙的责任感,他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场景:一个孤独的少年提着一把黑色长刀,他的怀里是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的女孩,而数不清的赤红双瞳的男人包围着他们,像是随时进攻的猛兽。慕子泽不知道那个少年是谁,但他能感觉到少年拼死也要保护女孩的意志。

“抱歉啊,我好像把你连累了,你给我记住啊,这真的不是我的风格......”映童虚弱地说,强撑起微笑,“你为什么非得救我,在我中枪之后你完全可以不理我,自己躲起来啊,他们的目标只是我。”

“我这个人吧,贱命一条,这种糜烂的人生已经没意思了。”慕子泽说,“顺便救个人当做善事,看看下辈子能不能投胎做个高富帅。”

“叮”电梯缓缓打开,慕子泽眼前一亮,终于得救了!

慕子泽冲进电梯狂摁关门键,在电梯门完全关闭的最后一刻,他通过窄窄的缝隙看到白色的身影踏入了店门口,他们成功躲过了一劫。

“喂,我先睡会,简直困死了我了。”映童疲惫地合上了眼,她的嘴唇苍白得像是尸体。

“别睡啊,强势女,打起精神啊,不要在这种地方睡着啊!”慕子泽拼命摇晃怀里的映童,可她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如果不是看到她胸前在起伏证明还有呼吸,慕子泽还以为她嗝屁了。

其实就这么悄悄地看,她......真的很漂亮。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慕子泽移开了略带猥琐的目光,抱着熟睡的映童冲出电梯。

这里果然是地下停车场,慕子泽看到了不远处的转弯角有光,应该可以从那里离开,于是他狂奔起来。人在危险时候往往能发挥潜能,他抱着一个人还能跑得像猎豹一样快,要是他也能在体育考试里发挥逃命的潜能,大概跑步就不会不合格了。

突然,慕子泽停下了脚步,本以为终于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命运像是跟他开玩笑。不远处唯一的光线,慢慢被影子覆盖,直到白色长衣的出现,他彻底绝望了,因为脚软无力地跪下。

唯一的逃生路线被一群白色长衣的男人占据了,他们从转角处慢慢出现,无数的赤红发亮瞳孔照亮了昏暗的停车场,整齐响亮的脚步声充斥了整个停车场,像是死神一步步接近,而你却无处可逃。

没想到我才活了十七年,人生就得从此结束了,而且是栽在跟自己无关的事件里。他跟映童说过他的人生糜烂又发臭,希望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有好多想做的事,他还没有跟女生谈过恋爱,也没有过好朋友,他也想跟喜欢的人浪漫地去看日出啊,也想跟好朋友喝着啤酒畅谈好几个小时的人生,他很喜欢海边,因为在海边发呆地坐看着黄昏,像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他想要的,其实都很简单而已,但对于他来说却是愿望。

慕子泽突然不害怕了,他想像那个孤独提刀的少年一样英勇地战斗,为了一个女孩战死,算不算是一个蛮牛逼的事情?他把映童轻轻放在地上,在她的外套里摸到了一把手枪,他学着电影一样用力上膛,瞄准着那群似人非人的怪物,丝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枪鸣声震耳欲聋,在停车场里传荡着回音,慕子泽的耳朵嗡嗡地响,开枪的一瞬间因为巨大的后坐力差点摔倒。

其中一位走在前面的红瞳男人胸口穿了一个血淋淋的洞,他的血如喷泉般溅射出来,但他的血......居然像墨水一样的深黑色!但最诡异的并不是黑血,那个中枪的男人依然面无改色地前进,像是没有生命的机械!

慕子泽傻了,这种事情已经是超乎了常识,他真正意识到这群男人是真正的怪物,妖族什么的相比之下也并没有那么可怕,他连续开了六枪,直到弹夹已经打空了,那个男人依然前行,停在了他的面前。慕子泽不敢直视他,他的赤红双瞳如闪电般耀眼!

男人把他揪了起来,像提起一只小鸡一样轻松,他用力地丢开,慕子泽飞出去之后在地上翻滚了几下,重重地撞在电梯门上。慕子泽感觉头晕得不行,右手已经没有了直觉,他想重新站起来,却笨拙地摔倒了。他的视野开始模糊,依稀看到男人单手抓起了躺在地上的映童,掏出了一把带血槽的匕首,对准了她的心脏。

“不要!”慕子泽怒吼,想站起来扑向男人,却脑袋一空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当男人的匕首离映童心脏还有几厘米时,突然背后无数刀刃如狂风般袭来,准确无误地穿过所有白衣男人的心脏,黑色血雾喷洒而出,直到最后一刻,这群魔鬼的红瞳也没有熄灭,他们怒吼着奔向身后偷袭的秦零,秦零摆了摆手,第二波的刀刃再次穿刺了他们的心脏,但他们生命力顽强得可怕,刀刃并没有使他们的行动变得缓慢,直到第三波第四波,魔鬼们愤怒地瞪着秦零,终于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非得绞碎你们的心脏么,肮脏的东西。”秦零冷冷地说。

此时这里已经成为了魔鬼的屠宰场,黑色的血河在空气里弥漫着呛鼻的气味,几十具穿白衣的尸体倒在血河当中,场面恐怖渗人。但秦零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踩着尸体越过肮脏的黑血,把映童和慕子泽扛在肩上,不急不慢地离开。

······

慕子泽睁开疲惫的眼睛,他的眼前是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化妆台,粉红色的衣柜,这里的装修好像都是小女孩的粉红色。他翻了个身,看到的是一个成年人身高大小的玩具熊,还有......坐在床边看着他的映童。

慕子泽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双手抱胸的映童说:”你你......你没死啊?”

“你说呢?”映童狡黠一笑,看起来挺生动活泼的,一点也没有中枪之后伤员的感觉。

“你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

映童二话不说掀起了衣服,纤细的腰上缠着绷带,她缓缓把绷带解开,白皙的小腹露在慕子泽眼前,确实,没有中弹的伤口,慕子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了,可真实到他连当时每一个细节都清晰记得。

映童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是小梦的能力,治疗术,可以一瞬间把外伤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当时的情形是差点失血过多英勇牺牲了,幸运的是,校长和小梦及时赶到了。”

“这么说我的手也是......”慕子泽拆开了缠住右手臂的绷带,本应该脱臼的手却神奇地完美恢复了。

“听他们说,你当时被那群家伙扔出去就站不起来了,真差劲啊。”映童挖苦地说,嘴角微微上扬。

“喂喂喂,我当时没有吓尿裤子已经很英勇了好不好,再说我一个普通人体质被这么狠狠一摔,没摔出毛病才诡异呢。”慕子泽为了维护尊严奋力解释。

“总之......谢了啊,谢谢你没有丢下我。”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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