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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随遇而安(1)

高中国文教员一年

(我从这一幕闹剧中学到了很多处世做人的道理。)

1934 年夏季,我毕业于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后改名外国语文系)。当时社会上流行着一句话:“毕业即失业”。可见毕业后找工作——当时叫抢一只饭碗——之难。对我来说,这个问题尤其严重。家庭经济已濒临破产,盼望我挣钱,如大旱之望云霓。而我却一无奥援,二不会拍马。我好像是孤身一人在荒原上苦斗,后顾无人,前路茫茫。心中郁闷,概可想见。这种心情,从前一年就有了。一句常用的话“未雨绸缪”或可形容这种心情于万一。

但是,这种“未雨绸缪”毫无结果。时间越接近毕业,我的心情越沉重,简直到了食不甘味的程度。如果真正应了“毕业即失业”那一句话,我恐怕连回山东的勇气都没有,我有何面目见山东父老!我上有老人,下有子女,一家五口,嗷嗷待哺。如果找不到工作,我自己吃饭都成问题,遑论他人!我真正陷入走投无路的绝境。

然而,正如常言所说的那样:“天无绝人之路”,在这危机存亡的时刻,好机遇似乎是从天而降。北大历史系毕业生梁竹航先生,有一天忽然来到清华,告诉我,我的母校山东济南高中校长宋还吾先生托他来问我,是否愿意回母校任国文教员。这真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喜讯,我大喜若狂。但立刻又省悟到,自己学的是西洋文学,教高中国文能行吗?当时确有一种颇为流行的看法和做法,认为只要是作家就能教国文。这个看法本身就是不科学的,能写的人不一定能教。何况我只不过是出于个人爱好,在高中时又受到了董秋芳先生的影响,在大报上和高级刊物上发表过一些篇散文,那些都是“只堪自怡悦”的东西,离一个真正的作家还有一段颇长的距离。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到高中去担任国文教员呢?而且我还听说,我的前任是让学生“架”走的,足见这些学生极难对付,我贸然去了,一无信心,二无本钱,岂非自己去到太岁头上动土吗?想来想去,忐忑不安。虽然狂喜,未敢遽应。梁君大我几岁,稳健持重,有行政才能。看到了我的情况,让我再考虑一下。这个考虑实际上是一场思想斗争。最后下定决心,接受济南高中之聘,我心里想:“你敢请我,我就敢去!”

实际上,除了这条路以外,我已无路可走。于是我就于1934 年秋天,到了济南高中。

校 长

校长宋还吾先生是北大毕业生,为人豁达大度,好交朋友,因为姓宋,大家送上绰号曰“宋江”。既然有了宋江,必有阎婆惜,逢巧宋夫人就姓阎,于是大家就称她为“阎婆惜”。宋先生在山东,甚至全国教育界广有名声。因为他在孔子故乡曲阜当校长时演出了林语堂写的剧本《子见南山》,剧本对孔子颇有失敬之处,因此受到孔子族人的攻击。此事引起了鲁迅先生的注意与愤慨,在《鲁迅全集》中对此事有详细的叙述。请有兴趣者自行参阅。

我一进学校就受到了宋校长的热烈欢迎。他特在济南著名的铁路宾馆设西餐宴为我接风,热情可感。

教 员我离开高中四年了。四年的时间,应该说并不算太长。但是,在我的感觉上却仿佛是换了人间。虽然校舍依旧巍峨雄伟,树木花丛、一草、一木依旧翁郁葳蕤;但在人事方面却看不到几张旧面孔了。校长换了人,一套行政领导班子统统换掉。在教员中,我当学生时期的老教员没有留下几个。当年的国文教员董秋芳、董每戡、夏莱蒂诸先生都已杳如黄鹤,不知所往。此时,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在兴奋欣慰之中又杂有凄凉寂寞之感。

在国文教员方面,全校共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四个班,共有十二个班,每一位国文教员教三个班,共有国文教员四名。除我以外应该还有三名。但是,我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却只有两名。

一位是冉性伯先生,是山东人,是一位资深的国文教员。另一位是童经立先生,是江西人,什么时候到高中来的,我完全不知道。

他们两位都不是作家,都是地地道道大学国文系的毕业生,教国文是内行里手。这同四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英文教员我只能记起两位,都不是山东人。一位是张友松,一位是顾绶昌。前者后来到北京来,好像是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当编审。后者则在广东中山大学做了教授。有一年,我到广州中大时,到他家去拜望过他,相见极欢,留下吃了一顿非常丰富的晚餐。

从这两位先生身上可以看到,当时济南高中的英文教员的水平是相当高的。

至于其他课程的教员,我回忆不起来多少。和我同时进校的梁竹航先生是历史教员,他大概是宋校长的嫡系,关系异常密切。

一位姓周的,名字忘记了,是物理教员,我们之间的关系颇好。

1934 年秋天,我曾同周和另外一位教员共同游览泰山,一口气登上了南天门,在一个鸡毛小店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凌晨登上玉皇顶,可惜没能看到日出。我离开高中以后,不知道周的情况如何,从此杳如黄鹤了。最让我觉得有趣的是,我八九岁入济南一师附小,当时的校长是一师校长王祝晨(士栋,绰号王大牛)先生兼任,我一个乳臭未干的顽童与校长之间宛如天地悬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面,曾几何时,我们今天竟成了同事。他是山东教育界的元老之一,热情地支持“五四”运动,脾气倔犟耿直,不讲假话,后来在五七年反右时,被划为右派。他对我怎么看,我不知道。

我对他则是执弟子礼甚恭,我尊敬他的为人,至于他的学问怎么样,我就不敢妄加评论了。

同我往来最密切的是张叙青先生,他是训育主任,主管学生的思想工作,讲党义一课。他大概是何思源(山东教育厅长)、宋还吾的嫡系部队的成员。我1946 年在去国十一年之后回到北平的时候,何思源是北平市长,张叙青是秘书长。在高中时,他虽然主管国民党的工作;但是脸上没有党气,为人极为洒脱随和,因此,同教员和学生关系都很好。他常到我屋里来闲聊。我们同另外几个教员经常出去下馆子。济南一些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小馆子,由于我是本地人,我们都去过。那时高中教员工资相当高,我的工资是每月一百六十元,是大学助教的一倍。每人请客一次不过二三元,谁也不在乎。我虽然同张叙青先生等志趣不同,背景不同;但是,做为朋友,我们是能谈得来的。有一次,我们几个人骑自行车到济南南面众山丛中去游玩,骑了四五十里路,一路爬高,极为吃力,经过八里洼、土屋,最终到了终军镇(在济南人口中读若仲宫)。终军是汉代人,这是他降生的地方,可见此镇之古老。镇上中学里的一位教员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设盛宴表示欢迎之意。晚饭之后,早已过了黄昏时分。我们走出校门,走到唯一的一条横贯全镇的由南向北的大路上,想领略一下古镇傍晚的韵味。此时,全镇一片黢黑,不见一个人影,没有一丝光亮。

黑暗仿佛凝结成了固体,伸手可摸。仰望天空,没有月亮,群星似更光明。身旁大树的枝影撑入天空,巍然,森然。万籁俱寂,耳中只能听到远处泉声潺湲。我想套用一句唐诗:“泉响山逾静。”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真仿佛远离尘境,遗世而独立了。我们在学校的一座小楼上住了一夜。这是我一生最难忘记的一夜。第二天早晨,我们又骑上自行车向南行去,走了二三十里路,到了柳堡,已经是泰山背后了。抬头仰望,泰山就在眼前。“岱宗夫如何?

齐鲁青未了。”泰山的青仿佛就扑在我们背上。我们都不敢再前进了。拨转车头,向北骑去,骑了将近百里,回到了学校。这次出游,终生难忘。过了不久,我们又联袂游览了济南与泰山之间的灵岩古寺,也是我多年向往而未能到过的地方。从上面的叙述可以看到,我同高中的教员之间的关系是十分融洽的。

上 课

我在上面已经提到过,高中共有三个年级,十二个班;包括我在内,有国文教员四人,每人教三个班。原有的三个教员每人包一个年级的三个班,换句话说,就是每一个年级剩下一个班,三个年级共三个班,划归我的名下。有点教书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给我造成了颇大的困难,他们三位每位都只有一个头,而我则须起三个头。这算不算“欺生”的一种表现呢?我不敢说,但这个感觉我是有的。可也只能哑子吃黄连了。

好在我选教材有我自己的标准。我在清华时,已经读了不少中国古典文学作品。我最欣赏我称之为唯美派的诗歌,以唐代李义山为代表,西方则以英国的Swinburne、法国的象征派为代表。

此外,我还非常喜欢明末的小品文。我选教材,除了普遍地各方面都要照顾到以外,重点就是选这些文章。我相信,在这一点上,我同其他几位国文教员是不会相同的。

我没有教国文的经验,但是学国文的经验却是颇为丰富的。

正谊中学杜老师选了些什么教材,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北园高中王崑玉老师教材皆选自《古文观止》。济南高中胡也频老师没有教材,堂上只讲普罗文学。董秋芳老师以《苦闷的象征》为教材。清华大学刘文典老师一学年只讲了江淹的《恨赋》和《别赋》以及陶渊明的《闲情赋》。课堂上常常骂蒋介石。我这些学国文的经验对我有点借鉴的作用,但是用处不大。按道理,教育当局和学校当局都应该为国文这一门课提出具体的要求,但是都没有。

教员成了独裁者,愿意怎么教就怎么教,天马行空,一无阻碍。

我当然也想不到这些问题。我根据自己的兴趣,选了一些中国古典诗文。我的任务就是解释文中的典故和难解的词句。我虽读过不少古典诗文,但腹笥并不充盈。我备课时主要靠《辞源》和其他几部类书。有些典故自己是理解的,但是颇为“数典忘祖”,说不出来源。于是《辞源》和几部类书就成了我不可须臾离开的宝贝。我查《辞源》速度之快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为了应付学生毕业后考大学的需要,我还自作主张,在课堂上讲了一点西方文学的概况。

我在清华大学最后两年写了十几篇散文,都是惨淡经营的结果,都发表在全国一流的报刊和文学杂志上,因此,即使是名不见经传,也被认为是一个“作家”。到了济南,就有报纸的主编来找我,约我编一个文学副刊。我愉快地答应了,就在当时一个最著名的报纸上办了一个文学副刊,取名《留夷》,这是楚辞上一个香花的名字,意在表明,我们的副刊将会香气四溢。作者主要是我的学生。文章刊出后有稿酬,每千字一元。当时的一元可以买到很多东西,穷学生拿到后,不无小补。我的文章也发表在上面,有一篇《游灵岩》,是精心之作,可惜今天遍寻不得了。

我同学生的关系总起来说,我同学生的关系是相当融洽的。我那年是二十三岁,也还是一个大孩子。同学生的年龄相差不了几岁。有的从农村来的学生比我年龄还大。所以我在潜意识中觉得同学生们是同伴,不懂怎样去摆教员的谱儿。我常同他们闲聊,上天下地,无所不侃。也常同他们打乒乓球。有一位年龄不大而聪明可爱的叫吴传文的学生经常来找我去打乒乓球。有时候我正忙着备课或写文章,只要他一来,我必然立即放下手中的活,陪他一同到游艺室去打球,一打就是半天。

我在上面已经提到过,我的前任一位姓王的国文教员是被学生“架”走的。我知道这几班的学生是极难对付的,因此,我一上任,就有戒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避免蹈我的前任的覆辙。

但我清醒地意识到,处理好同学生的关系,首先必须把书教好,这是重中之重。有一次,我把一个典故解释错了,第二天上课堂,我立即加以改正。这也许能给学生留下一点印象:季教师不是一个骗子。我对学生决不阿谀奉承,讲解课文,批改作业,我总是实事求是,决不讲溢美之词。

我同校长的关系宋还吾校长是我的师辈,他聘我到高中来,又可以说是有恩于我,所以我对他非常尊敬。他为人宽宏豁达,颇有豪气,真有与宋江相似之处,接近他并不难。他是山东教育厅长何思源的亲信,曾在山东许多地方,比如青岛、曲阜、济南等地做过中学校长。

他当然有一个自己的班底,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其中除庶务人员外,也有几个教员。我大概也被看做是宋家军的,但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杂牌。到了学校以后,我隐隐约约地听人说,宋校长的想法是想让我出面组织一个济南高中校友会,以壮大宋家军的军威。但是,可惜的是,我是一个上不得台盘的人,不善活动,高中校友会终于没有组织成。实在辜负了宋校长的期望。

听说,宋夫人“阎婆惜”酷爱打麻将,大概是每一个星期日都必须打的。当时济南中学教员打麻将之风颇烈。原因大概是,当过几年中学教员之后,业务比较纯熟了,瞻望前途,不过是一辈子中学教员。常言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们的“高处”在什么地方呢?渺茫到几乎没有。“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于是打麻将之风尚矣。据说,有一位中学教员打了一夜麻将,第二天上午有课。他懵懵懂懂地走上讲台。学生问了一个问题:“X 是什么?”他脱口而出回答说:“二饼。”他的灵魂还没有离开牌桌哩。在高中,特别是在发工资的那一个星期,必须进行“原包大战”,“包”者,工资包也。意思就是,带着原工资包,里面至少有一百六十元,走上牌桌。这个钱数在当时是颇高的,每个人的生活费每月也不过五六元。鏖战必定通宵,这不成问题。幸而还没有出现“二饼”的笑话。我们国文教员中有一位我的师辈的老教员也是牌桌上的嫡系部队。我不是不会打麻将,但是让我去参加这一支麻将大军,陪校长夫人戏耍,我却是做不到的。

根据上述种种情况,宋校长对我的评价是:“羡林很安静。”“安静”二字实在是绝妙好词,含义很深远。这一点请读者去琢磨吧。

我的苦闷我在清华毕业后,不但没有毕业即失业,而且抢到了一只比大学助教的饭碗还要大一倍的饭碗。我应该满意了。在家庭里,我现在成了经济方面的顶梁柱,看不见婶母脸上多少年来那种难以形容的脸色。按理说,我应该十分满意了。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我有我的苦闷。

首先,我认为,一个人不管闯荡江湖有多少危险和困难,只要他有一个类似避风港样的安身立命之地,他就不会失掉前进的勇气,他就会得到安慰。按一般的情况来说,家庭应该起这个作用。

然而我的家庭却不行。虽然同在一个城内,我却搬到学校里来住,只在星期日回家一次。我并不觉得,家庭是我的安身立命之地。

其次是前途问题。我虽然抢到了一只十分优越的饭碗,但是,我能当一辈子国文教员吗?当时,我只有二十三岁,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没有梦想当什么学者;可是看到我的国文老师那样,一辈子庸庸碌碌,有的除了陪校长夫人打麻将之外,一事无成,我确实不甘心过那样的生活。那么,我究竟想干什么呢?说渺茫,确实很渺茫;但是,说具体,其实也很具体。我希望出国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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