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退走之后,‘烬天炎’迫不及待跃上刑台,围着裳云锦转了几圈,将鼻子凑到裳云锦身上轻嗅,他闻到一股及其诱惑的味道。
裳云锦早就听闻过烬天炎的存在,那是她一直视作长辈的大姐姐裳浅影告诉她的,裳云锦不为族内所容,也只有同宗的裳浅影对她照顾有加。可以说,除了已经逝去的母亲,就要数裳浅影对她最好了。
裳浅影曾告诉她,族中的圣火烬天炎乃是上古凤凰涅槃浴火时所用的火焰,这丝火焰经历千年吸天地灵气,修成了人形,虽然是灵智初开,可能在这无情天地中生出一丝有情,也是天大的造化。
“凤凰……凤凰……血……”烬天炎脸色痴迷陶醉,好像裳云锦身上有什么极为诱惑的味道,裳云锦心中一动,知道是自己继承的凤凰之血未曾完全炼化所至,不想这烬天炎居然可以嗅到,也真是奇物。
广场上的人大多也是第一次见到烬天炎,初时还惊叹这族中圣火的神奇,可时间一久,等待行刑的人按耐不住,开始交头接耳,场面变得嘈杂混乱,不知烬天炎在搞什么鬼的监刑官见烬天炎在刑台上又是转圈又是嗅闻,丝毫没有行刑的意思,不禁有些尴尬,出声提醒:“请圣火行刑。”
谁知烬天炎听后只是朝着监刑官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惹得台下民众放声大笑,监刑官正要再次出声,却见烬天炎全身发光,逐渐变化缩小,顷刻就化作一朵炽红火焰。
火焰极快速的围绕裳云锦旋转几圈,然后悬浮在裳云锦身前一尺,裳云锦好奇的盯着它,明明是火焰却感觉不到一丝炽热,烬天炎没有多做停留,只是过了几息时间,突然一个前冲撞击在裳云锦身上。
裳云锦立刻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炽热传遍全身,她脚下的木台,四周的藤枝全都在一瞬间‘轰’的燃烧起来!
炽红色的火焰让围观的民众齐齐倒退几步,监刑官也感觉到难耐的炙热,无奈他身系裁决之公正,审判之威严,只能在原地苦苦忍耐,心中不停祈祷:快点结束吧!
虽然炽热难忍,裳云锦却没有和木台藤枝一样燃烧,她昏倒几次,却又被炽热炙醒,想要嘶喊喉咙只发出‘嗬嗬嗬嗬’的声音。烬天炎在她体内游走,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筋脉都被烬天炎洗练,一丝丝的火气慢慢和她融合在一起,仿佛要将她同化成飞舞的火焰。
身上所穿衣服已被焚毁,她赤身裸体站立火中,犹如玉石的雕塑,万火不侵,又犹如天神下凡,神威浩荡。原本晶莹白腻的肌肤成了血红色,通体犹如红玉。她身上所带之物均化为灰烬,只有凤寰宇所赠的白玉小刀掉在木台上,越来越红。
时间一点一滴推移,裳云锦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灼烧成灰烬了,那一刻不曾停歇的灼热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几近崩溃。她心中恍惚有一种感觉,等到身体中被炼化的凤凰血被消耗殆尽的时候,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忽然她心生异动,细视前方,只见眼前的半空中正逐渐凝结出让她无比熟悉的东西——凤凰之血。这滴凤凰之血比涅槃石上的那一滴要小很多,甫一出现就被烬天炎包围,它左冲右突,却被均被阻拦。裳云锦仔细一想,心中恍然,眼前恐怕是自己体内尚未炼化的凤凰之血……
凤凰之血冲不出包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处乱转,烬天炎则聚集火焰慢慢推进,似是打算将凤凰之血完全吞噬。
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凤凰之血终于无处可逃,裳云锦将要爆炸的脑海中仿佛听到一声凄厉的悲鸣,然后就见凤凰之血不管不顾的俯冲而下,一头扎进脚下木台上已被烧的火红的白玉小刀中!
广场上的官员民众只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里面是什么情况却不得而知,火势越来越大,木台爆发出一连串噼啪声,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他们听不到裳云锦的喊叫声,以为裳云锦与烬天炎接触的刹那就被烧死。时间推移,只能看到木台单调燃烧的人们纷纷丧失兴趣,不少人开始散去,监刑官也感觉时间足够,裳云锦只怕已被烧成灰烬,正要发令收回烬天炎,异变陡生!
——铮!
一声清越悠长的刀鸣仿佛来自上古,一瞬间席卷整个广场,尚在围观的民众,维持治安的卫官,以及监刑官,传令官……所有人都被刀鸣震的昏了过去!
民众七扭八歪倒了一地,监刑官也从楠木椅滑到桌子底下,头磕在木椅的棱角上,汩汩流血。
‘轰!’木台终于坍塌,烟尘和火光冲天而起,一片废墟和火光中,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缓慢走出,裳云锦赤身裸体,周身一道红光缠绕,漫天火焰好似十分惧怕这道红光,退避一丈有余,红光倏然静止,竟然是那把白玉小刀。
白玉小刀浮立半空,又是一声铮鸣,声音激荡,四周火焰抖了一抖。刀声又响,声音高昂,四周的火焰似乎受到惊吓,死死贴在地面上,好像跪伏于地。然后第四声刀鸣响起,声音威严峥嵘,四周火焰不在犹豫,化成一股股炽红的细流钻进白玉小刀中。
白玉色的小刀随着火焰的涌入,逐渐变红,并且身形逐渐变大,直到最后一丝火焰涌入,四周只剩下浓烟和燃烧后的废墟。此时刀身已经七寸来长,通体火红色,晶莹剔透,刀身中似乎有火焰流转,生生不息。
裳云锦抓住刀柄,一瞬间一股熟悉至极的感觉传来,似乎此刀与自己同为一体一般,她轻声说道:“我沾染你一丝火气,你分我一半凤凰血,你我已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你没有名字,那我就赐你名为‘烬’,你可愿意?”
刀身轻轻颤鸣,一丝喜悦的气息传进裳云锦脑海。
“好,那让我们一起迎接未知的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