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天万万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许副部长。他昨晚才溜到人家的办公室一圈,才隔几天人家就来了,他心中岂能不慌?
——“许副部长没那么厉害吧?不会怀疑到我吧?”
李靖天回想那天许副部长根本就没打开看包裹,只是闭眼深思片刻的神情,似乎就知包裹内是何物了,难道他也是开了神识的高人?
李靖天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一下子嘣了起来,打了个敬礼,那模样可就古怪了,“许副部长?您怎么来了?”
这一声部长出口,连房中的人都吓了一跳。其他人如张天良、杨安民等人可都不认识许副部长啊!当然电视上是见到过的。
张天良、杨安民、张慧眼顿时立正敬礼,“太苍县公安局长张天良,副局长杨安民、所长张慧眼,请首长指示!”
许副部长还礼后,笑着与三人一一握手。“天良同志,安民同志,感谢你们培养了李靖天这么优秀的人民警察,他是我们警察系统的骄傲,是人民的英雄!”
他看了张慧眼一眼,“你是靖天的所长吧?谢谢你,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好啊!你们这一老一小两代警察,给我们的警务创新改革提出了一个新的发展方向!”
张慧眼一辈子在基层,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他拘谨地老脸一红,“部长,我没照顾好靖天,差点让这么好的同志……”
许副部长哈哈一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风雨,我们的年轻同志如何才能成长起来,对年轻人,我的意思要大胆地使用,当然,我们这些老同学要把他们扶上马,更要送上一程!才能完成我们的代代传承啊!”
张天良也是精明,一听部长的话,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可是要提拔重用李靖天的节奏啊!“首长,我们回去就研究,要给李靖天同志加担子!”
许副部长意味深长地一笑,“靖天同志,我这次来是代表部党委来看望你的,你的英雄事迹感动了国人,提升了我们队伍的形象,部党委决定号召全体民警和武警官兵向你学习!”
李靖天习惯性地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来,他心中有鬼,对许副部长心中隐隐有些怯意。“部长,我没做什么啊,一个逃犯还没抓住,让他死了,为我们追捕他的同伙,深挖余罪造成了困难,哪里有什么功劳?”
——“再说了,也是我经验不足,布置不当,将敌人制服后,没想到敌人的狡猾,才把同志们陷入被动的局面,如果当时我那一脚狠一点,踢他的下体,他无力反抗,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如果我安排的打闷棍战术凑效的话,直接就结束战斗了。”
众人没想到李靖天面对表扬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都是另眼相看了。
如此睿智和清醒的年轻人真是不多见啊!
许副部长也是眼中一亮,心中暗赞,这小子,不错。
如果说以前他因与李靖天在学院调研时有过接触,有些印象,听说他勇斗逃犯,为挽救战友生命而舍生取义,他是很感慨和有好感的。刚才在门口听他高谈阔论,有些思想,让他很欣慰。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太浮躁和急功近利,有点功劳就向组织提要求,乱伸手。
但当李靖天在面对功劳时,竟然没有提什么要求,反而自我剖析,反省差距和问题,总结经验教训,许副部长对李靖天的好感一下子急剧上升为喜爱了。
许副部长一回头,说道:“靖天,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特战局谢局长。”
李靖天早就看到了许副部长身后的谢局长,他就是在监控窒中的那位威严的中年人。
“谢局长!”李靖天只是冲谢局长淡淡地打了声招呼,他们曾经神识相交过,他可不愿意与这位特战局的人物打交道。他虽然不知特战局是什么局,但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谢局长曾经向我推荐你,他想要你进入他的特战局。”许副部长似乎看出了李靖天对谢局长的冷淡,却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谢局长古怪地看了李靖天一眼,并不等李靖天回答,问了一个很怪异的问题,“你刚才说的踢他下体和打闷棍是什么意思?警察还能打人闷棍?”
李靖天道:“能胜就是好战术,与敌人讲什么公平?敌强我弱,我,一个学生新警,一个门房,一个伙夫,他们都有50多岁了。我们没有太多的准备,也没想到逃犯会走这条路。我们当时只有一根棍子,一把菜刀,只能临时起意,我正面惑敌偷袭,门房埋伏一旁,打他的闷棍。我的意思是想让门房打他的****,或脑袋,可最终我们都没下得了手,反而差点葬送了我们三个人。”
——“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一脚踢爆他的卵蛋!一棍子打爆他的狗头!”
众人看着李靖天,似乎像是看一个怪物。这小子太冷静了,冷静的让人感到可怕。
谢局长盯着李靖天的眼睛,“我叫谢山河,你愿意跟着我干?”
李靖天没有回避谢山河的眼睛,沉吟片刻,郑重地说道:“不!”
在别人看来,如果跟着谢局长干,他就可以留在京城,留在部机关,这可是一步登天啊!谁能想到,李靖天拒绝的如此彻底。
许副部长也有些意外,他也不解地看着李靖天。
“理由?”谢山河似乎没觉得有意外。
李靖天沉默了,他想了许多理由,可没法说出口,他只说了一句话,就给这件事留下了答案。他相信谢山河一定能懂他的意思。
“这里有你,有许副部长,足够了。大东山派出所需要我。我需要时间。”
谢山河深深地看他一眼,他懂李靖天的意思,李靖天需要的是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李靖天放弃了留在京城的机会,张天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却也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个天才的青年英雄选择了留在家乡。
张慧眼早就兴奋的一巴掌拍在李靖天的脑袋上,“好小子,有种!”
李靖天无奈地一笑。
张慧眼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声,“靖天,你你你……”
众人才发现,本来躺坐在床上的李靖天,不知何时起,竟然一直站在地上,由于大家谈的热烈,竟然没有注意到这点,按照医生的说法是,李靖天要真正的恢复,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这才过去一百天,李靖天不仅已经站了起来,刚才还张牙舞爪、高谈阔论了这么长时间。
“哥,你好了?”李天天激动地抱着李靖天的胳膊。
李靖天苦笑道:“好了,刚才一看到许副部长进来,我因为激动居然一下子就跳下床了。”
许副部长也诙谐地笑道:“早知我还有这个功能,我早就来看你了!”
众人哈哈大笑,这才放下心。
这时,一个秘书看了下表,提醒了许副部长一下,许副部长笑道:“靖天,我还要参加个会,不陪你多聊了,有时间我们再见。”
“如果有急事,可以通过于秘书联系我,小于,把你的电话留给靖天吧。当然,也可以找谢局长,他说的话有时比我还管用。”
许副部长幽了谢山河一默,谢山河威严的脸上有了笑意。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随后,许副部长带着众人离去。
张天良和杨安民也不再多呆,他们必须直回江天市,把许副部长看望李靖天时作的指示,一一向于太平局长汇报。同时也把李靖天最终选择了江天市这个喜讯带回去。
张慧眼探女深切,也告辞而去。
病房中,只剩下了李靖天一家人。
李靖天长长地出了口气,自语道:“唉,累死我了,天天,来给哥捶捶背!”
京都之中,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靖天一家人在京城喜团圆的时候,京郊,一处清静的别墅内,却是悲凉中带着暴戾。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岁数已然不小了,但胸膛依然挺的笔直,洗的泛白的旧军装穿在身上,朴素中透着威严。
老人满脸悲色,看着桌上索超的照片,“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小超,爷爷没照顾好你啊!”
老人就是索超的爷爷索飞,如今已经85岁高龄,建国时的老将军已经所剩无几了,索飞老人戎马一生,离休前领大军区职,门生无数。
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死,就有人敢动他的孙子,还是被人活生生地打死的,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让索龙坤给我滚进来!”老人依然声如洪钟。
索龙坤是他的大儿子,也是索超的父亲。
索龙坤目前也是少将衔,但在老子面前乖的就像小绵羊,大气也不敢喘。
宝贝儿子让人打死了,他悲痛的差点率兵包围地下赌场。但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忍了。
“龙坤,谁干的,告诉我真相!”索飞直视着索龙坤,他看得出,儿子知道真相。
“爹,十三名凶手已经被我亲手正法了。超儿的仇已经报了。”索龙坤虽然没有去包围地下赌场,但他却要求亲自枪毙凶手,为了平息他的怒火,照顾他的丧子之痛,马家同意了他的要求。
索飞道皱眉道:“马正明就给我这样一个交待?你让人告诉他,老子不同意!”
索龙坤小心翼翼地说道:“爹,你们年龄都老了,让我去处理这件事吧。”
索飞怒哼道:“你?废物一个,你怎么管教的超儿?让索龙啸回来,找马家老大谈!”
索龙啸是索家老三,某沿海大省的一把手,也是本届入局的人物,是索家目前最有前途的新星。老人口中的马家老大马恒远则是某直辖市的一把手,同为入局中人。
由于马家与索家老爷子那是战争中结下的深厚情谊,两家关系一直走的很近,马恒远与索龙啸虽是政治上的对手,却也是情同手足的发小。
第三辈中的马腾与索超就是铁哥们,也见证了两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索飞一挥手将索龙坤赶了出去,闷声道:“我要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