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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危机四起

.4.

时光不着痕迹地在空中划过,它像一位手执魔杖的大法师,居高临下地看着芸芸众生在它面前演绎着一个个或寻常或感人的故事。偶尔,它也会略施小计,利用时光之杖的恒久性在人们的生活中制造着这样那样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

已经是6月的最后一天了,林维珍坐在办公桌前,将台历6月的一面翻了过去,露出7月印有阳光沙滩的美丽画面。时光之船一如既往地驶向远方,但其间发生的事是不是也能随着时光一同消失殆尽呢?

距离EC集团与OD集团欢庆酒会已过去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间,林维珍与姜一帆在尴尬中渐渐摸索到了相处的平衡点。他们好似协商过了一般,只字不提有关酒会、露台相遇的半个字。

令林维珍没有想到的是,面对她,姜一帆由起初的些许尴尬,渐渐变成了淡漠甚至带点冷面。如果她工作中再犯点小错误的话,那么他那张英俊的国字脸就直接拉长成为一张“黑”得吓人的面具。面对姜一帆的变化,林维珍只有小心翼翼地适应着,谁让自己干了秘书这个行当呢。

有时,在寂静的黑夜,她辗转难眠时也有点后悔那晚的那个吻。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工作即使不说非常愉悦也还算是称心如意的。至少,可以偷偷地将自己的倾心和感情藏在心底,轻松入常地面对他。

而现在,姜一帆仿佛从那晚自己的主动中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私情,于是便用冷酷来回避着她,甚至可以说是对她进行着无形的告诫。姜一帆不是说过吗,选择她作为秘书,只是因为她、林维珍的外形或气质上与殷茵有几分相似而已,那么是不是也同时暗暗提醒着林维珍,不必存在过多地非分之想。

一想到这些,林维珍就觉得胸口堵住块石头般的难受。倒不是因为得不到姜一帆,而是,她本就是一位简单的女孩,她渴望过的也无非是一种简单的生活,包括拥有一份简单的感情。她其实根本不想介入姜一帆与殷茵、甚至还包括梅洛这种复杂的三角恋情中。虽然她承认对姜一帆有一点点的动心,但她一直是想把那萌生的好感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的。

但是,不愿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能有什么办法抹去吗?没有。谁都无法操控时光的魔杖,她也只能在时光之杖的指引下继续向前、无路可退了。

.5.

每年的7月,也是OD集团来年发展的重要月,因为按照惯例在每年的年中,也就是7月,集团必须制定好来年的年度预算、投资规划等重要工作安排,其中最核心的就是确定来年的投资重点。

7月中旬,OD集团和EC集团高层会议在OD集团会议厅如期举行。今年的OD集团投资预算高层会议,多了姜一帆这张新面孔。

姜一帆在写有自己名牌的位置上神色凛然、正襟危坐,全然不顾OD集团董事们投来的或好奇或质疑或不屑的目光。此时的他正在脑海中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即将上会的EC集团投资方案。

这次投资方案,EC集团的主攻方向是公司形象设计以及产品包装设计方面。与OD集团设计部相比,EC集团无论从资历和水平上都逊色很多,对于这一点他很清楚。他也一直想提升EC集团的设计能力,前年曾花重金聘请英国学成归国、在设计界小有名气的唐明正。

原本对唐明正他是报以很大希望的,但与唐明正共事一段时间后,姜一帆发现他并不是位值得完全信赖的人。于是他对唐明正一直有意避让着,只要是他提出的合理的意见和建议,他都尽量予以满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半年来,他发觉,唐明正看向他的目光深处总是隐藏着某种敌意。EC集团设计部目前就靠着唐明正的名气硬撑着,所以即使他知道唐明正放在身边犹如一枚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他也只能忍耐着,静观其变。

这次中标方案拟采取竞技演讲、董事会投票的方式进行确定。从上会的5个项目方案中根据票数高低选出3个。

事前,他曾派人探听过,得知另外4个方案的内容没有关于形象设计的,这无疑增加了胜算的可能性,也增强了他赢取胜利的信心。

投标方案是唐明正起草的。之后,他也拿给了国内外顶级设计师们进行过修改和完善。对于方案内容的科学性和合理性,他也有十分的把握。那么,最关键的一环就是投票人的主观喜好了。虽然,得到OD集团最大股东梅德广的支持基本上就相当于胜利了一大半,但是,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能疏忽大意。为此,他提前1个多月把方案通过各种渠道拿给董事会的重要人士们过目,当然,他们的当面表态也是肯定的。

尽管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在正式开始演讲前他仍有些忐忑不安。他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方案的内容,力求从各个方面达到完美。

.6.

在姜一帆紧张的期待中,主席位上的梅德光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姜一帆中签最后一位上台陈述。他坐在座位上,仔细聆听着其他竞争对手的陈述内容,“知己知彼”的同时也进一步审视自己的方案。

在听过其他4位的演讲后,他以旁观者的视角又将自己的方案与他们的进行了一番对比。不可否认,自己近三个月的心血并没有白费,EC集团的方案无论从目标的科学性、操作的可行性还是与市场的契合度上都更胜一筹。

当梅德广大声播报“姜一帆”的名字时,他从容地走上讲台。

气宇轩昂的姜一帆在宣讲台上一站,台下立即鸦雀无声。董事会的成员们几乎都知道他与梅德广女儿的那层关系。有内心真正欣赏姜一帆才干的,他们以支持的、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也有对他因攀上梅德广的女儿而使EC集团迅猛发展极为不满的,他们以看笑话的心态盯着姜一帆,随时准备挑出他陈述内容中的不足之处。

姜一帆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声如洪钟、镇定自若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他讲得实在是太好了,条分缕析、逻辑清楚而又论证充分。即使在后3分钟,众人极尽刁难的盘问中,他的回答仍是完美无缺的。

最后的投票环节来临,所有参与竞选的团队及其相关人员必须退出会场。

姜一帆踱到走廊的吸烟区,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让烟草的香味驱散心中的焦躁和不安。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的漫长。他拿出手机,调出里面保存着的殷茵的照片端详起来。

照片因为被抚摸过多次,棱角已经有丝丝泛黄,上面的殷茵身着白裙,站在海边,伸开双臂甜美地看着他。

那还是8年前,他与殷茵一起去三亚时拍的。那时的殷茵与他彼此还没有正式表白,感情仍处于最美好的朦胧阶段。他趁着同学们都到一边去准备烧烤食物时,鼓足勇气向殷茵提出帮她拍一张海景照。那天的殷茵穿着一条美丽的白裙,当她站在海天交接的地方,湛蓝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海水衬托着洁白无瑕的她,美得仿佛降落凡尘的精灵。姜一帆还记得,当他从手机的镜头望向殷茵时,心中顿时柔情万丈,他真希望能一直那样望着她,一辈子那样望着她,以至于他按了按钮也凝神不动没有告诉殷茵。

殷茵站累了,姿势也摆累了,奇怪姜一帆怎么还没有拍完。她大喊一声“姜一帆”,他才如梦初醒般拿下相机歉意地对她笑笑。气得殷茵以为他是在同她开玩笑,一直到吃午餐她都没有理睬他。可吃饭时,她又“姜一帆、姜一帆”地喊起他来。他太了解她了,一位上善若水、温柔如月、净如莲花的姑娘。她从来不会真正去生别人的气,哪怕是别人伤害了她。

每当他心绪不宁时,他都会翻出这张照片看看,看着看着,焦躁、忐忑、烦乱、不安便冰消云散。

“殷茵,你现在还好吗?你也思念着我吗?”他一边摩挲着照片上殷茵的笑脸,一边在心底喃喃自语着。

“请各位入场,下面宣布投票的结果。”一位服务员的喊声把姜一帆的思绪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他强装镇定地步入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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