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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雷平地起

尚武大陆,大秦国国都——天星城。

深夜……

冬日的冰冷席卷而至,狂风呼啸雪花漫天。

清月楼外,正中的街上躺着一人。

那人看上去身材单薄,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来往行人所过,认清那人的同时,不免评头论足。

……

雪愈发的大了些,看客们也都渐渐离去。

忽而……

“咔嚓~~”

一声惊雷平地起,闪耀了茫茫夜空。

闪电的糜光映射着皑皑白雪,刹那间夜如白昼。

……

“聂玲珑、天帝……枉我护天大将军秦风一世英名,没想到竟是错爱错忠……”

“……竟被你们联手陷害惨死于洞房花烛……但你们或许想不到,会是这般结果吧?”

“既然天不亡我…那我必复仇你二人……”

……

从冰冷的雪地上爬起来,秦风环顾四周。

眼下的世界不甚熟悉,却又是无比陌生。

感受着气息里夹杂的冷冽,这里便是凡武界无疑。

遥想三千年前潜心修炼的少年,不经意间一个幻影凭空而来。

这不正是当初的自己吗?

清秀的模样一身正气,远大的理想悬于眉间。

“别怕,重来一次,三千年前你可以,现在你依然可以!”

幻影散去,一切恢复了平静。

脑子里略过一丝痛感,秦风的记忆与这幅身体的记忆交融在一起。

“原来你也叫秦风,看来这是天意啊。”

……

片刻后,秦风彻底拥有了他所在身体的记忆,不免大为感叹。

两人不只是名字相同,落寞的下场都带着相似之处。

可眼下的身体实在过于单薄,资质倒属上乘,但却还没迈入武道一途。

搜索零星的记忆拼接在一起,秦风站在茫茫雪地里着了迷。

这时,清月楼里时不时有尽了兴致的客人走出。

客人们一见秦风,难免再次议论纷纷。

“我还以为这家伙冻死了。”

“是啊?现在站在那里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家道没落,再无挥霍的资本,疯了吧?”

“疯了也好,要我是他,没钱来清月楼享乐就够受了,早自杀跟着那叛乱老爹去了。”

“你说,秦帝为何不灭了他们家九族?”

“这还不简单,秦帝也是他们家九族里的,总不能把自己也灭了吧?”

“这也能说?小心消息传到大帝宫去,你们家九族被灭了。”

……

“你的仇我来报,安息吧。”

感慨着,秦风望了一眼清月楼。

那里边有杀死这幅身体的主人,而她正在和别人把酒言欢。

这份捡来的仇恨,随着捡来的身体,统统被尘封在了脑中的一片角落。

当下,秦风只想快点成为一个武者。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除了超乎常人的经历外别无其他。

如果不尽快成为武者,走上修炼武道之途,那么别说是自己的仇,就连这幅身体的仇,皆是空想根本报不了。

“少爷……少爷……”

正想着,不远处一个身影奔来,边跑边喊。

“你是阿旺?”

秦风从记忆中搜索到关于眼前人的信息。

阿旺愣住,一把抓起秦风的胳膊就拽着走。

“少爷,你怎么了?……快点吧,你再不回去,夫人可要家法伺候了……”

……

夜里的护国将军府灯火通明,亦如往常。

却无形间,因为他的主人护国大将军秦霸海的离世,苍凉了些许。

秦风被阿旺拽着,径直进了府内,直奔正殿而去。

……

“跪下,你个不孝子,家门到了这般境地,你居然还去那风尘之地……”

看着殿前正襟危坐,连发脾气都带着庄重的中年女人,雍容华贵的外表下掩藏着无尽哀伤,却依然硬撑着表露些许威严。

不用多想,这位就是将军府夫人李氏了,也就是自己这副身体的娘亲。

“愣着干什么?还不跪下?难道叫我亲自动手打的你跪下吗?”

秦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今日去清月楼,是为了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的。”

然而,实际上秦风的这副身体去清月楼,是要和那个害死他的女人私奔的。

却没想到酒里被下了毒,仓皇逃窜的时候,死在了清月楼外的街上。

然后便被秦风魂穿了。

“……这么说,你答应去百王领了?”

李氏有些激动,拳头握紧,思绪如麻。

秦风点点头,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躁动。

他知道自己成为武者的愿望近在咫尺了,可眼下李氏貌似想的有点多。

将军府到了这副境地,去了百王领估计自己也是个下等弟子。

能被收留便是万幸,至于李氏所想的,估计只是一个泡影罢了。

“好,既然你答应了,那为了避免秦帝派来的耳目,今夜就出发吧……”

李氏缓缓道,起身来到了殿下,手里多了一封信件。

“孩子,这个给你,到了百王领把这个给司徒远,以后就安心的留在那里吧……”

离别的气氛让人不舍,秦风虽未有这样的感受,却也因占据的这副身体而强烈的触动泪腺。

眸间闪过一丝酸楚,不知为何,但终归还是哭了。

李氏将秦风揽在怀里,慈母般的哭泣与不舍交加袭来。

但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这个女人还是选择了割舍,选择了为将军府奉献一切。

她知道,待到儿子离开的消息传进大帝宫,传进那个瑕疵必报的秦帝耳中,将军府的明天必会是一片狼藉,就连一草一木也将被摧毁。

而之所以秦帝在冤杀了自己的夫君秦霸海后,留下将军府原来的模样,并不是出于善良。

只不过他没有看到这里复仇的隐患,才拿假意的仁慈来遮掩他的罪行。

……

夜色更深,一片安静笼罩。

将军府后门。

“娘……你放心吧,等我再回来,必将血践大帝宫,一定摘了秦帝的狗头,替爹报仇……”

秦风咬牙切齿,无论是秦帝也好天帝也罢,这一刻都成了秦风复仇的目标。

李氏抬手放在了秦风嘴边,四下环顾一番,摘掉了手上的一枚戒指递到了秦风手里。

“孩子,以后如果想娘了,就看看这个。”

说着,李氏对一旁阿旺嘱咐道:“阿旺,一路上照顾好少爷。”

“知道了,夫人。”阿旺强忍着泪花。

“好了,走吧。”

“咯吱~~~~”

后门守卫打开了大门,秦风和阿旺分别跃上两匹高头大马,趁着雪夜离开了将军府。

……

李氏看向身旁的老管家道:“管家,城门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夫人,都安排好了,少爷一定可以安全出城的。”

听此,李氏又道:“那就好……去把所有人都叫出来吧,我有话说……”

李氏话落,就见将军府后院聚集了满满当当的人。

除了离开的秦风和阿旺,将军府上下两百一十二人一人不少,就连后花园养的那两条狗,也被下人牵了出来。

见此,李氏看了身旁管家一眼。

管家嘴角微微一笑,道:“夫人,我们誓与将军府共存亡,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绝不向大帝宫里那个人面兽心的昏君低头……我们不走,我们要用命来抗争,来捍卫将军府的尊严……”

“……你们这是何苦?……”

李氏眸间闪过感动,眼泪再次止不住了。

……

与此同时,秦风和阿旺已经顺利的出城,正狂飙在前往百王领的路上。

出城十五里后,前方的路上积雪厚重,马儿的狂奔慢慢变成了慢走,最终费力的步履艰难。

秦风和阿旺不得不下马,牵着马儿徒步前行。

“呜呜呜……”

星星点点的哭声在狂风里传入耳朵,秦风回头看去。

“阿旺,你哭什么?”秦风问道。

阿旺支支吾吾的回道:“……我……我妹妹才三岁啊……”

一番了解,秦风方才懂得了什么。

停下脚步,在黑暗里将阿旺抱紧,秦风道:“兄弟,把眼泪收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我终会回来,到时候我带着你去砍秦帝的脑袋,来祭奠将军府上上下下的英灵……”

安慰完阿旺,两人继续前行。

……

半个月后,位于大秦国邻国大周国,坐落于不二山的百王领山门前。

疲惫不堪的秦风和阿旺喜极而泣,经历了一路的提心吊胆,二人终于赶到了。

出示了信物之后,两人被守山门的弟子带上了山。

……

百王领百王殿内,秦风和阿旺焦急的等待着。

忽然,一阵微风打门外袭来,在这寒冷的冬日暖意十足。

秦风一挑眉便知道,如此强劲的内力已经到了武王级别,铁定是司徒远来了。

目光看向阿旺,秦风低声道:“起来,领主来了。”

阿旺听话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和秦风一样,恭恭敬敬的看着殿门处。

这时,一位仙风道骨步履轻盈,花白胡子一席白袍气宇轩昂的老者踱步从殿门走了进来。

来人如秦风预想的一样,正是百王领的领主司徒远。

司徒远径身来到秦风身前,沉声道:“你是秦风贤侄?”

秦风应声道:“回司徒伯伯,正是。”

“怎么比你母亲飞鸽传书里所说的时间来的稍早了一些?……婚约带来了吗?”

司徒远一番铺垫,问起了关键。

秦风浅笑,回道:“呵……司徒伯伯,家有变故您想必已经知道了,所以便早了一些来此……婚约带是带了,可……”

听秦风顿住,司徒远神色一愣,追问道:“可怎么了?”

“可半路上就被我撕毁了。”秦风如实道,婚约的确在半路上被他撕毁了。

一旁阿旺听此,慌忙道:“少爷,你怎么把婚约给撕毁了?你什么时候撕的?”

“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叶风回道。

司徒远迷惑了,询问道:“贤侄,婚约你真的撕毁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重要,司徒远关心的是前者,而他一上来就问秦风婚约的事情,想的就是立刻拿到婚约赶快消灭。

如今秦霸海殒命,秦风又远离大秦国来到百王领,想必现在的护国将军府早已经尸横遍野。

司徒远是个聪明人,他可不想宝贝女儿司徒婉容嫁给一个被大秦国追杀的孤家寡人。

虽然百王领身处大周国,不怕大秦帝国的报复,可总归秦家的仇恨他百王领是绝不想掺和进去的。

秦风是什么人?那可是占领过神武界武力巅峰的男人。

虽未预料到自己会有今天,但看透司徒远还是很容易的。

而秦风早就想好了回答。

“回司徒伯伯,婚约的确是撕毁了,至于为什么,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婉容妹妹……这次来百王领小侄并不是来履行婚约的,还望司徒伯伯可以念在和家父情同手足的故交份上,留小侄在百王领修炼吧……”

话落,秦风拉着不明所以的阿旺,一同跪在了地上。

见此,司徒远一捋胡须,心想,孺子可教啊,不免笑道:“呵呵……来来来,贤侄,快快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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