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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离不弃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从山下赶回来,守门的道士见了,笑吟吟的招呼道:“星銮,今天打到鱼没?晚上可等着你给我们解谗呢。”

小道童自豪的拍了拍身后的背篓,“一条大个的鲤鱼,晚上师兄就等着吃吧。”

门口的道士听说他捉到鱼了,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忙上前来看,“嘿!当真是一条大鱼,这下晚上有的吃了。”

“星銮,师兄真是喜欢死你了,再不吃点好的,我怕我都要营养不良了。”

“师兄要是喜欢,日后我天天下山去给大家捉鱼吃,你们只管跟着师父潜心修行就好。”看着好久都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的师兄,星銮只恨不得快些长大,学好师父的本事,再将这道观发扬光大,好叫师父跟师兄们不再这般清苦的过日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而问道:“师父呢?”

“师父啊,他老人家正因为晌午离开的五师兄独自在房里生闷气呢,谁去叫门都不开。”身材高大却略显清瘦道士一脸无奈的答道。

“是么,那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师父他也许会听你的话。”

星銮点了点头,提着鱼叉进了道观,又回头看了看,这位叫安泰的师兄,星銮记忆中这师兄刚来道观时,身材高大体态丰满,单单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一般。怎知在观里只这短短的四年里,竟消瘦成这般模样,想到这,不禁心里又是一酸。

将鱼送进厨房后,星銮便直奔着师父璇玑子的住处而去。待到行至师父的住处时,果真见到师父的房门紧闭着,他并没有去敲门,反而是低垂着头双拳紧握着立在门外,肩膀微微的耸动着。

这时,一个满是醉意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星銮啊,去……去把师父的酒拿来,师父的酒壶没有酒了。”

一直立在门口的星銮低着头倔强的擦着眼泪,转身便欲离去。

就在这时,璇玑子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打开,璇玑子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颓废,又有些沙哑,“星銮,留下来陪师父说说话吧。”

转身欲走的星銮,见门开了,虽然对于如此颓废的师父深感失望,却使终没有勇气像许多离开的师兄师弟一样毅然的抛弃师父。因为师父璇玑子于他来说就等同于父母,那份亲情是他怎么也无法割舍的。

只是,让星銮怎样都无法理解的是,自从三年前的那场昆仑雪山的论道之后,师父回来便郁郁寡欢了半年之久,使得原本盛极一时的清心观日渐破败,更是叫大部分为前途担忧的师兄弟不得不另寻别处继续修行。

这三年里,每次知道有同门的师兄弟不堪忍受这无望的修行而离开时,师父就会将自已反锁在房里,观里所剩不多的师兄弟,都以为师父只是在生气便也不敢上前询问。

可是,星銮深知师父他哪里是在生气,就那样看着自已一个一个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因为对自已失望而离开,那种感受叫他如何不自责。

慢慢的,他就习惯了借酒消愁。再看他如今这般邋遢落魄的样子,还哪有当初那个叫一方妖魔为之丧胆的璇玑子的样子。

泪眼婆娑的星銮,走进屋子后,仍旧一言不发的立在旁。

一条方桌旁,满脸胡茬衣冠不整的璇玑子斜靠在上面,手边是以喝空的的酒壶,从这样的璇玑子身上看到的是一种年迈昏花的状态,怎会让见到的人把他与那三四十岁正当盛年的璇玑子想到一处去。

“星銮啊,为师知道,是为师让你们失望了,我不怪你那些离开或是准备离开的师兄弟。若是有一天你也要离师父而去,便不用来见我,只要在门口放一壶桃花酒便好,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说这话时,璇玑子的眼角微微的闪着泪光。

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是他不曾想过的,想着当初从师父那里接下这掌令符时,年轻的自已曾发誓要将这道观发扬光大。只是,当初那豪言壮语如今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可笑,他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快要将自已压垮一般。

长长的叹了口气,沉吟道:“星銮,你不是一直都在问我你的身世么,我将它与我必生所学一并都写在了八荒卷轴之内,放在后山的古墓之中,若哪****离想离开了,待到学有所成时就自已去取来吧。”

见到此刻仿佛是在交代遗言一般的师父,星銮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上前一把搂住了璇玑子,失声痛哭起来,“呜…………,我才不要离开师父,徒儿哪都不去,徒儿要陪着师父一辈子。”

璇本玑子怜惜的抚摸着小星銮的头,眼里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情感,那是一点茫然、一点无奈、一点忧伤或是别的什么。

而对于星銮来说,不久之后,在想起今天自已的那番话时,竟发现那些所谓的不离不弃,在时间的长河中从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晚饭时,星銮特意去厨房夹了一大块肥美的鱼肉,用食盒装好给璇玑子送去。

轻轻敲了敲房门,见没人应声,星銮就推着门进去,却发现璇玑子并没在房内。联想起师父之前说的那番话,星銮不由的心中慌乱,连食盒都来不急放下就飞身跑出门外。

可是,他却不知道此刻师父不在房里会去哪,他焦急的在门口转来转去,生怕师父会一时想不开。

这三年里,这样的想法每日都会让他心惊胆颤,他不敢去想,如果哪天师父不在了,这世间还有谁会在乎自已,哪里还有自已的容身之所,他只是不想再变得孤独一人罢了。

就在这时,正抱着一堆书经过的安泰,见星銮正焦急的在师父门前徘徊,便招呼道:“星銮,你找师父么?师父他去后山了。”

“啊?是,是么,谢谢师兄,那我去找师父了。”听说师父去了后山,刚刚还阴云密布的心情立时便得欣喜异常,星銮飞奔着一般跑去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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