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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国外的教育

于羽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要当妈妈时的心情:是紧张?是喜悦?还是兴奋?可是万万没想到,当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于羽是那样的不安。造成不安的因素有很多:比如没有房子、没有身份、没有多少积蓄、工作还处于不稳定期。所有的这一切都造成了于羽的忐忑和彷徨。周琦倒是非常高兴,他向于羽描述自己的心情:“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都兴奋的抽筋。”于羽心疼地拍拍丈夫的手,她知道:这个大男孩其实和她一样,面对人生都有着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和对现实的恐惧,但是他从不在于羽面前表露半分,他总是以最勇敢和最担当的一面出现,给予于羽最大的安全感。

于羽记得当年两人热恋的时候,她曾经傻乎乎地问周琦:“如果我一天变老了,变丑了,你会不会不要我呢?”周琦憨憨一笑:“你如果老了,那我不是更老呢?再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的心里都是最美的。”于羽听了周琦的回答,很是满足,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谁知道,不到一分钟,于羽又开始发难:“如果有一天我遭遇到什么不幸的话,你会不会嫌弃我抛弃我?”周琦忙用手掩住她那樱桃般的小嘴,并厉声责备到:“一天到晚,尽瞎想胡说,哪有人自己诅咒自己的?你这一生必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幸福长久。”谁知道于羽并不善罢甘休,她仍是执拗地向周琦寻找答案,周琦没有半点犹豫,脸色却变得很是郑重,他说:“无论怎样,我都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简单的一句承诺,却让于羽感动得想哭。

于羽和姜洁还探讨过这个事情,姜洁有点郁闷,她告诉于羽,她跑去问胡志桓同样的问题,结果胡志恒是这样回答的,他说:“你为什么一开始就认定女人老了就一定会变丑呢?你这个逻辑是有问题的,真正美丽的女人是不会随着时光而褪色的,岁月的增长在她们脸上留下的不仅是皱纹而且有魅力,我就见过很多有魅力的年长女性呀。所以这种问题根本都是自己瞎胡闹,属于自寻烦恼的类型。”于羽点头:“观点很正确。姜洁说:“还正确呀,我又问他第二个问题,他说:婚姻本身就是一个互利的过程,两人在一起的基础都是希望双方能够过得好,如果一方会成为一方的拖累,两人在一起也会不快乐,那么婚姻存在的核心价值也就没有了,既然如此,何必要以爱的名义绑架另一方。”于羽听到姜洁转述胡志桓的理论,竟然一时也哑口无言。姜洁有点变扭地开口:“我觉得他说的没错,我也知道如果真爱一个人,他在我身边生活的不幸福,不用他开口,我自己就会主动拎包离开。但是这个答案从他嘴里出来,我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于羽理解姜洁的心情,在她看来:胡志恒的这番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很明智很合理,但是缺少一份爱人之间的情感和担当的精神。每个人出发点都是自己,这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如果一个人将这种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的话,恐怕并不能成为一名值得信赖和可以托付的好丈夫。这个问题如果换做姜洁来答,答案肯定是显而易见的,当然不能以同样的标准去要求别人,道德绑架本身就是不道德的,而且现实中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也基本上是小的可怜,但是女人就是这样奇怪,作为弱者,在这偌大的世界中,只是想找到一份简单踏实而又坚定的依靠。

而至于讨论女人老了变丑了的话题,胡志桓的观点也貌似正确,但是首先他没有指出的那一部分年长女性的美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标准来判断的,其次他将美这件事情定义为主观能动性,忽视了客观因素产生的各种影响,比如一些极端因素例如健康、灾难等造成的容貌改变,那么持这样观点的男人,对女伴的要求必然比较高,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并不会觉得十分踏实和快乐。于羽不知道姜洁当时是怎样想,可是她自己是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伴侣,她只想到四个字:“寡恩凉薄。”某位商界大佬,当年依靠当大官的丈人发家,渐渐将事业做大,再加上自身形象健康,管理理念先进,尤其以敢于向恶势力做斗争著称,很快就成为名噪一时的知名企业家。大佬的形象一向正面,不仅爱挑战爱运动,爱妻护女,对外更自称是白手起家,一时成为多少**丝追捧的典范。尤其是一些女网友,更是热血沸腾。崇拜有加。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前一段时间还在媒体面前表达自己爱妻护妻赤诚之心的好男人却被爆料早就抛妻弃子,另结新欢。新欢迅速上位,开始迫不及待地在各种媒体上抛头露面,宣传自己有多独立,魅力和手段有多完美,总而言之,就是谁让我魅力太大,让不该爱我的人也爱上了我。好事之徒开始摇头,说:“原来以为大佬有多了不起,看看如此低级的小三才明白大佬的品味也不过如此,”也有拥趸者护主:“感情之事难分对错,饮食男女无所谓坏人。”不过仍有人誓不罢休,猛料迭出:大佬怀抱新人之时,离他的高官岳父离世,前妻车祸残疾瘫痪没过多久。

姜洁和于羽曾经讨论过这段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姜洁说:“你都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年轻女孩梦想成为这样的女人,你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孩仅仅是因为攀上了一个成功老男人就转眼间晋身为时尚名媛,商界女强人,俨然一副人生赢家的姿态,世间能有如此机遇者,又有几人?”于羽笑问:“你不会也羡慕这样的人吧?”姜洁也笑:“我是羡慕不来。”于羽说:“人人都喜走捷径,而像我们这样的人则是无捷径可走,只好做自我辩护,大力宣扬吃苦耐劳,踏踏实实,以迷惑世人促成生命真谛之假象。”姜洁哈哈大笑。于羽说:“批判别人是社会学家才做的事情,我们这种小民还是冷眼旁观为好。”姜洁感喟:“我只是觉得她妻子可怜,老都老了,因为一场意外,不仅丧失了健康,而且还失去了爱人。”于羽也叹气:“还好她并不是一名穷女人,有金钱和地位傍身再差也好过贫苦小民。”姜洁道:“如果遭遇不幸的人是男方,估计女方大多还是会坚守。”于羽点头:“虽然没有明确数据,但是我相信这世上陈世美的数量要比潘金莲多。”姜洁迟疑:“会不会我们稍显主观?”于羽笑:“你我皆是女人,当然只能从维护女性的大局出发。不过从古到今,世人皆知祝英台生生死死爱山伯,王宝钏苦守寒窑一十八载,多是女子为爱无怨无悔不离不弃的传奇,你可听说过有哪个男子为妻为爱独守一生的故事。”姜洁想了半天,冒出一人名:“杨过!”两人捧腹大笑。

于羽道:“可是很奇怪,心理学研究证明男性会更痴情。”姜洁答:“是的哦,他们二十岁的时候喜欢年轻美貌的小女孩,三十岁还是如此,到了四十五十口味仍然不变,你看人家杨老,八九十还是这般品味,能不专一吗?”两人又笑。于羽说:“我不喜批判别人,尤其是私事家事,但是中国社会从古到今都未曾对人的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做出明确划分,所以这对于公众人物来说是不利的。”姜洁问:“你的意思是人们都希望自己崇拜的能够是品格美好无暇的圣人?”于羽点头:“你看法国前总统私生活那叫一个混乱,这样的人在国内估计早就被掀翻下台。”姜洁不解:“所以越来越多人就会变得道貌岸然?”于羽摇头:“狐狸的尾巴迟早有一天会露出来的。”姜洁追问:“那你是在为公众人物叫屈?”于羽自嘲:“我有何德何能。”姜洁仍不放过:“那又为何有如此感慨?”于羽答:“这是我们民族特有的文化,何必去讨伐?社会学家喜以西化标准评判中国社会,至于效果我表示存疑。”姜洁不语,她的看法不一,却懒得在此问题上和好友针锋相对。求同存异才是人与人相处的好诀窍。

当然,由男女相处之道引申出的社会问题很难有一个确切标准的最佳答案,但每个人都可以去找寻属于自己的独家方案。于羽就从周琦身上获得了让她觉得安全和稳定的幸福感,虽然生活在漂泊,但是有所钟爱之人守护在身边心就是安定的。心神所在,便是家之所在。周琦是个体贴的丈夫,他整理出孕妇所需要做的各项检查和注意事项,安排好于羽的生活和作息状况。周琦征求于羽的意思,希望她辞职,待到孩子出生以后再说。于羽并不愿意,经济上的独立才能带来平等的话语权。周琦知道于羽的脾性也不勉强,只是期望于羽能够保护好自己。

于羽的肚子开始显怀,所以根本瞒不住老板,私人单位的雇佣关系较为松散,福利待遇自然较差。老板明确告诉于羽的产假只有三个月,而且生孩子的费用则需完全自负。在这里生孩子是笔不小的花费,从做孕检到孩子出生,最少几万块钱是跑不掉的。当然你有钱的话,各种条件优厚的待产中心随便你挑,新闻中经常有明星在这里生孩子,当然人家那种都是贵妇级待遇,但是作为普通百姓,可就是天壤之别了,

待到孩子八个月的时候,于羽还挺着大肚子每天奔波在上下班的路上,这里的太阳特别毒辣,于羽出一趟门便满身大汗。周琦心疼地对老婆说希望她能够暂时放弃工作,在家安心养胎,于羽认真考虑后便像老板递交了辞呈,她原以为老板看在她这些日子认真工作的面子上多少说一句挽留的只言片语。结果老板一句客套话都没有,非常爽快地同意了于羽辞职的请求,怀孕的女员工在这时候提出辞职,对他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天大好事。于羽苦笑着对周琦说:“这才是资本家的真实面目,真的是翻脸不认人。”周琦理解于羽的心情,每天从来是早上最早出门,晚上最晚回家的一个人,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而且业务做得最好最棒,如今老板待她如此,心中感觉不好受也是人之常情。周琦陪着笑脸轻声安慰于羽:“等你以后当老板了,说不定比这更狠了。”于羽却郑重地摇头否认:那是西人的管理理念,西人的管理从来都是制定一大套布局严密,防范严格的制度体系,把每个员工当做螺丝钉一样的运转,一旦你这颗螺丝钉失去了存在的价值,立即将你用工具拧下来,弃如草芥,不留丝毫情面。而中国人的管理从来都是另一回事,你敬我一分,我让你一尺。你若要离去,我还要拼命挽留,强忍不舍。周琦笑:既然我们现在在国外,那就努力适应好别人的游戏规则吧。”于羽叹气:“如果我在一家西人的公司工作,他们如此作风也就罢了。可这却是一家号称传播和宣扬中华传统文化的机构,可是作为创立者他们自己对中华文化的理解都一知半解,还要进行传扬,真是够呛。”周琦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不过于羽这样说倒是提醒了他,周琦说:“你们那个老板不是从小长在加拿大吗?他估计连汉字都不认识几个吧?你真是想多了,他不过是扛着这个噱头来赚那些西人的钱。老外哪里懂这些,看着一个东方人的面孔又会说几句华文便认定他必然是中华文化的传承正统,好在你们几个雇佣的老师厉害,所以公司才能支撑到现在。”于羽想想也确实是,所以心中的怨气立即去了一大半。不过周琦却陷入了沉思中。于羽用手捅捅自己的丈夫,不解地问:“怎么呢?突然一下子不说话了。”周琦道:“我是在想与其让这样的人打着幌子来误导西人,倒不如让你们这些真正了解和热爱中华文化的人来做这件事情。我觉得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遇。”于羽没想到周琦突然会提出这样一个大胆的建议,确实是以她的了解,很多老外对中国的认知往往停留在一知半解或者非常陌生的程度,极少有真正具有深度和内涵的东西。于羽认为一个普通中国人对于美国的了解程度绝对要比一个普通美国人对中国的了解程度深的多。而这种软实力的影响是绝对不容小觑的。不过,此时的于羽正待肚孕中,新手妈妈的心思自然全部集中在即将出生的幼儿身上,所以对于周琦的建议也只能暂时搁浅。

于羽母亲很为孕中的女儿担心,却又因为签证的问题不便在产前过来时刻陪着女儿。于灏倒是因为出差,过来探望了数次。于灏面容虽稍显憔悴但整个人却有一种光芒四射的魅力。于羽问弟弟:“你说给宝宝起什么名字好?”于灏故作彷徨地说:“我作为舅舅估计在这种问题上做不了主吧?”于羽不满地瞪了于灏一眼:“没让你做主,只是让你给点建议。”于灏想了一会儿,他说:“我觉得名字吧,只是个代号。所以要越简单越好,再说现代人耐心都差,除非是情非得已,不然谁还有空闲用刷微博抢红包的时间去查你名字中的生僻字?要我的儿子就取名叫于一,多好听多好记,笔划还少。”于羽没好气地回应:“如果要求简单,那干脆名字也不要起了,直接叫用数字编号算了。”于灏忙摇头:“通常情况下,人们认为九位数以内的数字比较好记忆,目前全球人口数量在70亿左右,如果以0-9之内的数字编号的话,在允许各位数字重复的情况下能够组成9亿个不同的数字,这对于目前全球人口来说显然是不够用的于羽想想也确实是,她可不愿意被叫做NO.556677889,没有任何生命感可言。虽然二狗子和光头强的名字未必能登得上大雅之堂,但是画面感和喜剧效果扑面而来,这才是名字应具有的奇妙作用。周琦告诉于羽:“我们实验室里有位台湾同学,他说他的名字是父母拿着生辰八字去算命馆求大仙给算出来的,要不我们到时候也去拜拜大神。”于羽道:“我知道是有姓名学这回事,很多人也认为改名可以转运,据一个不靠谱的八卦推算,说娱乐圈内认为如果哪位明星名字中带木字偏旁或者部首,那么他(她)必然大火。”周琦调侃道:“这么神秘哈?如果按照这个推测,那四大天王岂不是早就泯然于人间。于羽满脸不屑:“亏你还是理科生,这个一看就是必要非充分条件。”周琦哈哈大笑:“照这样说,当预言家的门槛也不高嘛,我随便在一个大框框内设个小框框,你要是达成了目标,那就证明了我的判断有多正确,你要是没有达成,我反正可以告诉你这是必要非充分。”于羽也笑,笑罢,又道:“如果按照传统,给孩子起名字还有很多禁忌啦。”周琦一脸茫然,于羽说:“首先,国家的名字不能起,因为国之名甚伟,怕压坏孩子身。”周琦点头,于羽接着说:“还有山川江湖的名字也不能起,因为江海湖泊都是有灵性的,作为孩子的名字不妥。”周琦笑说:“那潘长江他爹估计就不知道这一说。”于羽也笑说:“所以我说的是按照传统的习俗来看。”周琦问:“还有其它的吗?”于羽说:“还有的嘛,几乎都是常识,我想也不会有哪位家长会去做的。比如说不能以隐疾以及畜生之名为小孩起名。”周琦微微一笑,道明心中疑惑:“刚刚还说二狗子了!”于羽道:“百姓中,给小孩起个这种小名,是为了好养活。可是你看很少有人的大名叫这个吧。”周琦颔首:“名字是重要,最起码要摆的上台面,你看人家朱重八当了皇帝后第一点事情就是改名,更别提咱们老百姓了。”于羽叹了口气,又道:“生活在国外,给小孩起名字都要起两个,最起码英文昵称不可少吧。”周琦答:“这和你身在何处有什么关系?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愿意,你分别用汉语、英语、法语、阿拉伯语、希伯来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给小孩起名字都可以。只是别搞个像小日本那样的名字,挺古怪。”于羽撇嘴:“我中文名字都没想好,就先别说其它的了吧,养个小孩真难。”

这边话音还未落,那边有旧同事探访于羽便给她警告:“你要记住哈,小孩一旦生下来,你就赶紧去幼儿园给孩子报名排队哦。”于羽惊讶:“这有点夸张。”同事不以为然:“一点都不夸张,你在当地还没有身份,所以公立幼儿园不容易进,而私立幼儿园学费又贵的要死,一年几十万人民币的收费你和周琦能承受的了?所以要越早报名越好,这样能进公立幼儿园的机会大一点。”于羽倒吸一口冷气:这孩子生下来花费不菲不说,到时候万一连学校都没得上那就更是一件麻烦事。于羽不解:“不都说国外的教育资源非常好嘛?怎么还如此紧张?”同事一脸无奈:“哪里都是一样,别想着国外是天堂,国外的教育机会相对来说是要多一点,但是优质的教育资源一样稀少。你不要受国内那些不良媒体的胡乱报道,整天呼吁什么素质教育,素质教育他个大头。国外的大众教育根本不如国内一般深入和精细,它只能提供一些最浅显最基础的内容,其余的需要学生自己去学习,这里补课上小班请私教的多了去啦,那些家庭条件好的倒好说,反正是苦了一帮环境差处境艰难的孩子,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里的教育还没有我们的公平。

于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等回头再和周琦一说,周琦道:“在我看来,高考目前仍然是寒门子弟能够改变人生命运最简单最公平的途径,那些鼓吹读书无用论人的往往用“现在大学生不值钱,出来都在卖房子。”或者“谁谁谁是高材生,还不是一样给人打工”这样的论调。那如果不读书的话,可能这样人连给人打工的资格都没有。”于羽点头:“虽然我也不赞同学历等同于能力,但是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多读点书呢?不管是不是为了升学,人获取知识的途径就那么几条,读书当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路,如此看来,多读书读好书肯定是有益无害的。”周琦忙调侃:“这还没成孩子他妈,教育理念便已经确立,那么以后小孩的教育全部交与你了。于羽忙摆手:“你可别想推卸责任,该是你的你一个都跑不了。”周琦故作勉强的答应,笑容中却满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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