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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方小柔

待到来到店铺门口,唠叨声才止息,想必觉得对着一个听不进话只会傻笑的硬木头而言,逍遥了半辈子的落炎也是无可奈何,又想到之前竟然还被这个小鬼吓到了,心中无限愤懑,无奈现在不过一道残魂,索性郁闷遁入玉佩深处之中了。

九川却是心觉尚可,心想一不骗二不偷三不抢,直接逼得落炎前辈道出其可以彻底祛除小幽身上的阴体之疾,自然无限欣喜。

一喜一怒,就这样来到了眼前这间铁匠铺,门牌略显陈旧,其上“玉林阁”三个字却是端端正正显赫,这间铁匠铺是罗虎大伯所开,只知道他们一家是皆是自古荒迁徙而来,世世代代都是打铁为生,听闻罗虎自己所言,没有进入古荒时,“玉林阁”这三个字甚至在九州中都是威名显赫,可惜世事无常,沦落到如此。小虎自小便是大伯一家人所抚育长大,偶尔听小虎调侃自己也是孤儿,和自己一样。至于小虎父母,他的大伯罗威只是解释道是为了办一件事情才至今未归,可惜这件事做了十几年都是未做完。

不知道大伯是否在骗自己,但小虎没有去深究,自始至终他都将大伯当做自己的父亲,因此渐而久之也就对亲生父母毫无牵念。

进入店铺,九川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双眼微眯,走上前去,道:“墨古,好久不见。”

缓慢转过身,墨古浓眉大眼,一脸刚正之色,只是现在双目却是有些怒意,道:“是好久不见。小幽是不是在你那,你可知道当初若不是你,小幽又怎么会受那么多不该有的折磨。你现在还要再去害她吗?”

九川默然,旋即道:“那只是一个意外。再者,她已经回去了,你不必担心。”

“哼”墨古脸上怒气不减,道,“担心又如何,又免不去她身上的痛苦!”

言语至此,右掌运势,六道灵环自脚下缓缓浮起,墨古道:“我近几日刚刚进阶,现在拿你练练手。”

眼见就要携掌而来,九川下意识亦要提力对之,六道灵环自掌间浮现,随之一愣,却发现灵环之中没有魂灵力波动,此刻也是黯淡无光,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去除器咒早已被落炎前辈尽是碎了六道灵环,心中苦笑一声,却见一只纤细小手按住了墨古的右手,猛冲之势被阻,只听得嬉笑声在墨古身旁荡来:

“墨古大哥哥,你怎么总是和小川哥哥过不去,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还有……好多次哦。小川哥哥是不是欠你很多钱啊。”

在墨古一侧,小姑娘没有秀美的长发,及至耳畔的短发加上黑硕的大眼睛,却是显得格外聪慧。女孩笑的很甜,小虎牙画龙点睛般显露出女孩的纯真。女孩歪了歪头,笑嘻嘻对九川道:“小川哥哥,你赶快把钱还给人家,咱们玉林阁的人可是从不会赊欠人家东西的。”

九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欠人家什么东西。”

女孩一听,嘟着嘴,大大的眼睛转了转,故作疑声道:“既然不是你欠人家的,那就是人家欠你的。不会是墨古哥哥赖着不给吧。咱玉林阁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墨古大哥哥,你说是吧?”

墨古冷哼,道:“方小柔,不要在这和我胡搅蛮缠,快放开我!”

墨古只感觉自己的右手难以动弹一分,待到看到方小柔藕臂上如手环一般却闪闪发光的六道灵环时,心里一惊,他知道这个小丫头向来牙尖嘴利,如今自己又无法在实力上占取优势,只好忍着怒意稍作平定道。

“呀”方小柔急忙放开了手,歉意道:“墨古哥哥,对不起哦。我没想到你脚下的六道灵环这么虚有其势……”

“你说什么?”

怒气瞬间被方小柔提起,却再次被后者一语浇灭:“我说您不能凭实力来欺负我哦。我还是个小孩子……”

“你……”墨古一愣,九川无言。只见方小柔转眼间变了脸色,小手交缠,低着头,红彤彤的眼睛加上精致的小脸蛋,看起来令人心生怜悯之意,期间不免铁匠铺来往的客人,看此一幕,异样的目光不断在墨古尴尬的脸上划过。

之前的怒气此时烟消云散,剩下的唯有窘迫,看了一眼九川,墨古直接无视方小柔这个看似可爱的小无赖,径直……跑了出去。

“嘿嘿,我的演技好不好?”

眼见墨古落荒而逃,方小柔拾起了一脸委屈模样,露出两个小虎牙,笑着对九川道:“小川哥哥,你觉得我演技好不?”

“这个”九川也是被方小柔惊到,一方面是她的实力,另一方面则是……脸皮厚度,但一想到墨古吃瘪的模样,还是不禁莞尔,道:“好的很。”

“嘿嘿,也就小川哥哥这么说。罗虎那些家伙整天说我是小无赖,没脸没皮的。哼,太欺负人了,怎么我也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小虎牙继续在展示它的存在,小柔故作“闭月羞花”冲着九川嘻嘻一笑。

“咳咳”九川实在受不住,急忙转开话题,道:“小虎在炼器吗?我找他去。”

“没有。他总是闲不住,一大早便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罗大叔呢?”

“他老人家也出去了,听说是凌幻楼要叔叔去打造什么东西,我爷爷也跟着去了。反正我们管不着。”微微一顿,方小柔收下笑容,略有担忧之色,道:

“小川哥哥,听罗虎他们说你昨天晕倒了,你没事吧?”

九川摊了摊手,道:“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

摇摇头,方小柔嬉笑不语。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后堂,和几个正在锤炼铁器的彪形大汉笑着打了声招呼,便是来到了一座器台上,其上胡乱摆放了各种半成品,九川看着这些杰作,微微一叹,他自然知道自己并非筑器大师,这些得意之作也只不过是真正炼器师眼里的笑柄。

炼器师,九川自古籍中得知,这一传承虽然不及武者绵延岁月之久,却十分沉重。自上古以来,炼器师都是十分卑微的职业,大江南北都是吝以对之。然则,随着战争征伐,武器愈显重要,直到第一代器王的出现,炼器师才开始被记载在九州史上。炼器师分为五阶,分别为:器徒、大师、宗师、神士、器王。小虎大伯便是大师,当得知炼器师的辛酸传承时,九川对这一职业也是兴趣渐浓,拜入玉林阁,虽然不过两年左右,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可惜都是皮毛功夫,听闻小虎大伯所言,只有进阶三境七极之第二境,力境方才可以真正踏入炼器师这一行列。这也是九川为何要进入武道修炼,其原因之一便是源于此。

“小川哥哥,你还在对着自己的那些半成品顾影自怜呢。”一旁,方小柔掩嘴而笑,道:“来,我给你看看我只做一个暗器。”

小手捧着一个鸡蛋一般大小的金色圆球,圆球表面密密麻麻的小黑洞攀爬其上,当九川接过时,竟然险些为之而伏面倾倒,惊声道:“这是什么?这么重?”

“嘿嘿。这可是本小姐的伟大杰作,取名叫‘金莲开花’,这金莲表面可是刺满了一百零八个小洞,每个小洞都用机关夹藏了一根猫针。若是有人以多欺少,哼哼,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言至此处,方小柔神秘一笑,道:“每一根猫针都是被我用含笑草液浸泡过的。嘿嘿。”

含笑草,一种辅助类药材,若是集其制液,染之会令人痒笑三天三夜,九川捧着怎么也不可能像金莲的一枚“蛋”,道:“可我怎么感觉这个暗器有点眼熟,好像是‘仙女纱’?”

仙女纱,一种群伤性暗器,暗器排行榜第十五。这种暗器在书中记载乃确确实实乃是鸡蛋般大小,然而内孕整整七百二十枚鬼骨针,施展而出如天上仙女一般挥着裙纱自九天而过,针入人体,必侵其骨,痛不欲生。

方小柔依然嬉笑,道:“我这是雏形,等到我进入力境之后制作出的‘金莲开花’肯定比什么‘仙女纱’厉害的多!”

“我相信你!”

虽然方小柔始终不承认这是赤裸裸的剽窃,但九川还是相信她可以做的更好,不论是什么,倘若停滞不前都会被替代,暗器亦是如此。坚信这个道理,九川自然要鼓励一波。

只是方小柔一语却让九川微微踉跄:“还是小川哥哥懂我。罗虎那家伙直接说我这是明目张胆的剽窃,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惹得我狠狠揍了他一顿,反正他也打不过我。小川哥哥,以后等我有新的制作你一定要给我看看。”

“咳咳”

九川汗颜,心想小虎直率成性,如今小柔进阶六环之境,肯定被料理很惨,心存侥幸自己心软未真正道出个所以然来,否则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如此想着,小虎气喘息息自屋门外走进,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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