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睫毛轻颤,一双空灵的眼睛缓缓睁开,眼前是一片黑暗。
堇忧一阵失落,然后缓缓坐起身,感觉到床沿有人,那人似乎被堇忧的动作所吵醒了。
“堇忧……”
君竹轻声喚她,却不见她答复。
映着非常微弱的月光,只见她愣愣的低着头,长长的青丝遮住了她的面容。
堇忧听见君竹的声音,猜想自己已经被莫以溪背出了山谷。
可自己的眼睛,依旧看不见。
许久,堇忧开口,声音有些无助,“君竹,我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了……”
君竹方才见她如此,担心她出了什么事,现在听得她说话如此,一颗心安平了下来,才淡淡的笑出了声。
想是她才转醒,视力却未完全适应所致。
堇忧疑惑,循着声音的方向抬头,只见君竹手中的火折子正发着光芒,他的眼神里,满是宠溺,“傻瓜,现在正值深夜,且不说你,就是我,也看不见啊!”
堇忧憔悴的脸上,忽的就出现了两道泪痕,吓了君竹一跳。
“堇忧,怎么了?”
堇忧慌忙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可是,越是如此,泪水反而止不住的流,“君竹,我这是,怎么了……”
“……本应该高兴的,一不小心就成了这样……”
君竹这才明白,她是喜极而泣,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没事了,都过去了,傻瓜。”
“君竹,我真的好怕,怕再也看不见了……”
“都过去了,别怕,有我在这里。”
君竹温柔的揉了揉堇忧的头发,给她温暖。
堇忧停止了哭泣,擦干眼泪,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不着痕迹的退出了君竹的怀抱,对着君竹傻笑,“真好。”
“嗯?”
“还可以见到君竹。”
堇忧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却让君竹心中百般滋味,“堇忧,我带你回家。”
“好。”
堇忧点头浅笑,不问他为什么,只因为她相信他。
因为她自昏睡醒来,看见他满眼血丝。
因为她醒来,就看见他守在她身边。
因为他爱她,可她却欠他。
“你继续休息吧,我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回白府。”
君竹说着让堇忧躺下,替她掖好被子,正欲离开,却被她叫住。
“君竹……”
“何事?”
“莫以溪他……”堇忧欲言又止。
君竹会意,淡淡的回答,“他被匀庭带回宫了,宫内有御医在,想是没有大碍,放心吧。”
“那就好,毕竟,他也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我知道。”
“还有一事……”
君竹没有说话,静待堇忧的下文,堇忧看了君竹一眼,垂下眼帘,“复明一事,切莫公开。”
“这件事,”君竹双手握拳,似乎在隐忍些什么,“我会调查的,对不起……”
“好啦,这件事怎么能怨君竹呢,是我让你去救灵渊的,君竹不必自责的,趁着天还未亮,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天亮之后,君竹去哪儿,堇忧便去哪儿,君竹不会害了堇忧的。”
堇忧故作轻松,她不想让他内疚,原本此事便与他无关。
不过,到底会是谁,要杀我呢……
君竹欲言又止,最后只得轻轻掩上房门,离开。
次日一早,堇忧看着桌上的信,满脸忧愁。
那封信,是灵渊的离别信。
‘姐姐亲启
堇忧姐,河边一事,姐姐为让君竹大哥相救于我,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好在上天怜惜,未取姐姐之性命,但姐姐因此双目失明,灵渊心中甚是哀伤,早已无颜面对姐姐,灵渊想游历各处,多行善事,作为散心,待灵渊游历返回,定报姐姐知遇之恩。望姐姐万般保重,心中不期姐姐谅灵渊不辞而别。
安好,勿念。
灵渊亲笔。’
君竹拍了拍她的肩,堇忧会意,收拾好情绪,同他去往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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