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自小动手能力就特别差，而素玲跟她刚好相反，洗头的活儿很快就得心应手起来。青荷的每个动作都显得极为笨拙，洗的时候经常会把泡沫流到客人的眼睛里，要不就是毛巾没掖结实，给客人弄湿了衣领，好几次，老板娘看到后，都会赶紧把她推到一边，把她手里的活儿接过来，边洗边给青荷讲解要领和注意事项，让青荷认真学。好在当天的客人都比较好说话，没有跟青荷发脾气。
虽然家境贫寒，但父母从不舍得让青荷做家务，因此做起活儿来又慢又笨拙，给客人洗头的时候，手上也没有力气，而素玲在家做惯了家务和农活，因此手劲儿很足，干起活儿来也是干净利索。
看到这种情况，妮妮便跟她俩私下达成共识，如果来的客人喜欢手劲儿大的，就让素玲洗，如果喜欢手劲儿小的，就让青荷洗。
自此，当有客人来的时候，青荷和素玲主要负责给客人洗头，而老板娘和妮妮则主要负责理发，阿荣负责给男顾客刮脸，以及给烫染的顾客卷发上药水，染发。
干活的间隙，青荷和素玲会轮换着时不时地去照看下炉子上的水，看到地面上的头发多了，就拿扫帚及时清扫一下。一天的时间里总有些闲暇，有时，几个姑娘会凑在一起闲聊，有时，也会拿起羽毛球拍去门口，打上一会儿。
正式开始工作的第一天，青荷觉得过得好漫长，洗了一天的头，手已经被水泡得起了褶儿，从胳膊到手腕都酸疼的很，拿毛巾时手都会抖个不停。
店里只有理发师，也就是老板娘和妮妮有专用的工作服——白大褂，阿荣、素玲和青荷都是穿的自己的衣服，当时穿的是毛衣，一天下来，毛衣里扎满了头发碴，摘也摘不干净，扎得青荷浑身又痒又疼。
“明天，你记得穿一件布面光滑的外套，要不然粘上头发碴儿的话，衣服就没法儿穿了，太难受。”阿荣小声提醒青荷。
通常中午饭和晚饭都是跟老板娘一家人一起吃。前几天都是老板娘或老板娘的老公做饭，后来就做了值日表，每个人负责做一天饭，依次轮流。当时青荷就有点儿发毛，虽说家里困难，但是从小到大，也是被父母宠大的，以致于青荷对做饭一窍不通。
青荷照实说了自己的担忧。
“没事儿，没有人天生就会做饭，在这里做的多了，你就会做了，凡事都有第一次，到你做饭的那天，你就做面条好了，面条最简单。”妮妮拍着青荷的肩膀安慰道。
后面的几天，对于洗头这项工作青荷逐渐熟练了起来，自从穿了一件光面的旧运动服之后，有头发碴儿一拍就掉了，免去了青荷又痛又痒的煎熬。
转眼就轮到青荷做饭了，那天老板娘一家人有事外出了，只有四个女孩儿在店里，妮妮提前给青荷准备好了面条。
“锅里加水的时候，一定要确保面放进去之后能没过它。一定要水开了再放面条进去，煮的时候，要经常时不时地用筷子搅一下，免得粘锅，记住了吗？”妮妮不放心，把煮面条的要领给青荷仔细交待了一遍。
“好的。”看到青荷点头儿，妮妮便放心地撩开门帘儿出去了。
可能是青荷煮面的水还是倒少了，也可能是搅拌的不够及时，总之是锅糊了。
闻到糊味儿，坐在厅里的几个姑娘挤了进来。
“天哪，这面都糊成这样了，还怎么吃嘛，真服了，煮个面，还能煮成这样！”素玲捂着鼻子率先嚷嚷道。
“是啊，咱们这中午饭还怎么吃啊。”阿荣附和着。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泪水在青荷的眼睛里打着转儿，此时的青荷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不能吃？这毕竟是青荷第一次做饭，已经不错了，你们就捧个场不行吗？”说完，妮妮盛了一碗又糊又粘的面条，走到外面的餐桌前坐下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阿荣也默默地盛了一碗，拍了拍青荷的肩膀说“没事儿，下次加油，糊了的面条没准儿更好吃。”
最后素玲也只好盛了一碗，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那天在妮妮的带领下，姑娘们把一锅糊面条吃了个干干净净，边吃边聊，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青荷的心里暖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