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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老信仰的副产品(2)

古代中国巫术的盛衰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中国,巫师绝对是最古老的职业之一。有关资料表明,还在部落时期,为了处理相关事务,就出现了专职的巫师,并且通常由部落的重要人物担任。

在当时人们的心目中,这些巫师掌握着各种知识,他们还能准确预测未来的吉凶。比如中华民族的始祖黄帝,就被认为精通巫术,关于这一点,集中体现在有关黄帝的各种传说与记载中。

相传在大约四千多年以前,中国的黄河、长江流域一带住着许多氏族和部落。以黄帝为首领的部落,最早住在中国西北方的姬水附近,后来搬到涿鹿(今河北省涿鹿、怀来一带),开始发展畜牧业和农业,定居下来。

跟黄帝同时的另一个部落首领叫炎帝,最早住在中国西北方姜水附近。与此同时,有一个九黎族的首领名叫蚩尤,十分强悍。传说蚩尤有八十一个兄弟,他们全是猛兽的身体,来到东方,我们会发现,在古代中国,巫术的发展脉络与西方世界大为不同。因为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巫术不仅源远流长,而且曾受到统治者的极大重视;至于能够施行巫术的巫师,更是一度参与到国家政治生活中。虽然到后来随着封建专制的加强,巫术逐渐退出权力中心,但它依然长期活跃在民间,在下层人民的生活中发挥着一定影响。

铜头铁额,吃的是沙石,凶猛无比。他们还制造刀戟弓弩各种各样的兵器,常常带领他的部落,侵略别的部落。最终,黄帝联合炎帝等部落,在涿鹿与蚩尤展开一场大决战。据说黄帝平时驯养了熊、罴、貔、貅、貙、虎六种野兽,在打仗的时候,就把这些猛兽放出来助战。蚩尤的兵士虽然凶猛,但是遇到黄帝的军队,加上这一群猛虎凶兽,也抵挡不住,纷纷败逃。

黄帝带领兵士乘胜追杀,忽然天昏地黑,浓雾迷漫,狂风大作,雷电交加,使黄帝的兵士无法追赶。原来蚩尤请来了“风伯雨师”助战,用妖术制造了一场大雾,使黄帝的兵士迷失了方向。接着,黄帝用“指南车”来指引,带领兵士,循着蚩尤逃跑的方向追击,最终把蚩尤捉住杀死,并分其尸葬于四处,使之不得完尸。从此,黄帝成了中原地区的部落联盟首领。

后来,黄帝又向一位名叫广成子的神仙学习法术,最终乘坐一条龙升天。

这些上古时代的传说固然不可全信,但它毕竟反映了当时巫术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而到了商代,随着文字记载的进一步丰富,我们更可以直观地了解古代中国巫术的发展概况。

综观整个古代中国历史,商代无疑是巫术的黄金时期。

在那个时代,巫术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几乎是神圣的,而巫师的地位也很高,备受国民尊重。他们不仅负责政治宣传,还要安排国家礼仪、跳舞求雨,乃至治病救人这样的小事也要参与。有趣的是,根据这一时期的文献——甲骨文记载,黄帝的对手蚩尤有时就连国家的政治首脑都亲自扮演巫师的角色进行占卜。

正是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中,涌现出两位着名的巫师:巫彭和巫咸。

巫咸,古代中国商王戊的辅佐大臣。一作巫戊,卜辞称咸戊。据说他长于占星术,又发明了筮卜,是当时神权统治的代表人物。他与伊陟协力整饬政事,使商朝一度中兴。据《尚书》记载,巫咸是商太戊帝身边的一位贤臣。他的儿子巫贤,在太戊帝孙子祖乙登基后,任宰相,也有贤臣之誉。而甲骨文中有咸戊。后世学者认为,巫咸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古巫,他还规范了巫师行业的职能。在着名的《史记》中也记载说:“汤时有伊尹,假于皇天;在太戊时,则有伊涉、臣扈,假于上帝,巫咸治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另一位上古时期的巫师巫彭,则常被视为神医。古代中国文献曾记载:“巫彭作医”,相传巫彭是医术的发明者。因此,有些学者又认为他便是着名的养生家彭祖。

据古代典籍记载,彭祖是颛顼的玄孙,相传他历经唐虞夏商等代,活了八百多岁。传说彭祖活到767岁,仍无衰老迹象。

商王便派彩女询问彭祖长寿秘诀,他回答:“欲举行登天,上补仙宫,当用金丹。其次,养精神,服草药,可以长生。”

在经历了商代的辉煌之后,巫术到周代就开始衰落了。

周代灭亡了商代后,认为后者之所以亡国,其主要原因就是对巫术过于迷信,因此对巫师也不再重视。不过有趣的是,根据许多传说,周代之所以取得天下,同样与巫术的帮助密不可分。相信很多人都了解《封神演义》中的故事,里面有个名叫姜子牙的人物,他倾力辅佐周王与商纣王作战,最终获得了胜利。而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会发现,姜子牙本人就是一名神通广大的巫师。

传说,姜子牙是元始天尊的弟子,他32岁上山,在玉虚宫学道40载,学会了许多巫术,这也使得他在后来能被周王重用。比如有一次,一位名叫武吉的人失手伤人。为了帮其脱困,姜子牙叫武吉在床前挖一个深四尺的坑,到黄昏时睡在坑内,再叫武吉的母亲在武吉头前点一盏灯,脚后点一盏灯,然后撒米在身上,放些乱草。姜子牙自己则在三更时分,披发仗剑,跳罡步斗,掐诀结印。如此这般后,文王见武吉不回,取金钱占卜,结果显示武吉已经投万丈深潭而死。文王于是不再追究武吉的责任。

到春秋战国时期,巫术已经很难出现在国家政治生活中,而是逐渐流向民间,基本上以占卜为主业。也有一些巫师,开始转向长生之术的研究,从而衍生出有中国特色的炼金术。

至于巫术中驱鬼辟邪、招魂超度之类的把戏,则一直在民间流传下去,甚至在今天的某些地区还能见到踪迹。

苗人的古老绝技

由于文化发展水平的差异,以汉族为主体的古代中国文化虽然将巫术排挤到民间层次,不过在一些少数民族地区,各种神秘而独具特色的巫术却长期活跃着,并且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在中华文明圈的范围内,最具代表性的少数民族巫术主要有苗族、藏族的巫术以及北方地区的萨满巫术。

苗族是中国一个非常古老的民族,主要分布在贵州、湖南、云南、湖北、海南、广西等省(区)。苗族的先祖可追溯到原始社会时代活跃于中原地区的蚩尤部落。商周时期,苗族先民便开始在长江中下游建立“三苗国”,从事农业稻作。在宗教习俗方面,苗族的主要信仰有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等原始宗教形式,苗族传统社会迷信鬼神、盛行巫术。

传统地讲,苗族对一些巨形或奇形的自然物,往往认为是一种灵性的体现,因而对其顶礼膜拜,酒肉祭供。其中比较典型的自然崇拜物有巨石(怪石)、岩洞、大树、山林等。此外,《封神演义》:中国明代长篇小说,作者许仲琳,一说陆西星,成书年代不可确考。作者以宋元讲史话本《武王伐纣平话》为基础,博采民间传说演绎而成长篇神魔小说。小说通过周武王伐纣灭商的故事,肯定文王、武王的仁政,鞭挞商纣王的荒淫残暴。另一方面通过神魔斗法的描写,宣扬了宿命论和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思想。书中神佛杂出,助周者为阐教,助商者为截教,前者是道教的正统而且得到了西方佛教的支持。周武王、姜子牙推行仁政,儒、释、道三教完全合流了。作品描写商周双方战场上的斗士,不分善恶、正邪一样进入封神榜,以姜子牙封诸神和周武王分封诸侯作结,双方皆大欢喜,宿命论主宰一切。

苗族认为一些自然现象或自然物具有神性或鬼性,苗族语言往往鬼神不分,或者两词并用。多数情况下,鬼被认为是被遗弃或受委屈的灵魂和工具所变成的,常给人类带来灾难、病痛、瘟疫或其他不幸,比如所谓东方鬼、西方鬼、母猪鬼、吊死鬼、老虎鬼等,被称为恶鬼。而有灵性的自然现象常被认为是善鬼,具有一定的神性,如山神、谷魂、棉神、风神、雷神、雨神、太阳神、月亮神等。

对于善鬼、恶鬼,苗族人的祭祀之法亦不同。对善鬼有送有迎,祭祀较真诚,对恶鬼则须贿赂哄骗直至驱赶使之远离。

独特的宗教习俗,也造就了独特的民间文化,几千年来,大多数苗族人虔信巫术。主要的巫术活动有过阴、占卜、神明裁判、祭鬼等,此外还有蛊术等。巫术活动由巫师主持,巫师大多是非职业化的。他们在前述各种原生性崇拜和巫术活动中起着主持者的角色,有的地方巫师还兼任寨老。巫师除了熟悉祭祀方法外,大多还能讲述本宗支的谱系、本民族重大历史事件和迁徙来源的路线,熟悉各种神话传说、古歌古词和民间故事,有的巫师还兼有歌师和舞师的职能。所以说,巫师是苗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的传承人,在苗族社会中充任知识分子的角色。此外,巫师还掌握一定的医术,懂得一些草药,在为人驱鬼的同时,辅以科学的医药手段。在苗族众多的巫术活动中,最着名的莫过于巫傩、赶尸和情蛊毒。

苗族的巫傩包括许多项民间绝技,堪称世界上最古老、最神秘的巫术之一。人类学学者的研究认为,巫傩作为宗教文化,缘起于苗巫文化对中原文化的对抗,历经数千年衍变,至商周已在中原文化中逐渐形成了一种较固定的逐疫巫俗。

巫傩文化包括傩仪、傩戏、傩技、傩面具等内容。其中傩技是傩文化的一种,主要是吓鬼驱恶,其主要手段包括吃瓷碗、吃火炭、赤脚走火堆、上刀山、钢枪刺肚等绝技表演。直到现在,苗族傩巫的一些神奇法术依然让人费解。

例如在湘西苗族居住区,人们至今仍能看到傩巫作法。

只见作法的傩巫踩住锋利的刀梯向上攀行,一双赤脚却能毫发无损。此外,他们赤脚走火堆,吃火炭,均能安然无恙。

这就是被称为“上刀山、下火海”的傩技绝活。还有更让人匪夷所思的苗族巫术仙人合竹。即:苗族傩巫随机挑选游客手持竹片,巫师口念咒语后,两根竹子竟然能神奇地慢慢合在一起。

除了傩技外,傩祭也是巫傩一项比较重要的项目。在祭祀当中,必须要用到鲜血,现在的傩祭“开红山”,就是傩师苗族的巫傩将一把锋利的钢刀钉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头顶钢刀跳起神秘的祭祀舞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些绝活的真实性。据苗家一位掌坛师透露,巫术学徒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要学三咒,并通过合格的传统法式考试,以法器大印为凭证,方能成为掌坛师。据说,这些绝技是苗家祖传的巫术,从不传外人,平常人也不能学。法师只要将苗家咒语一念,召唤阴兵阴将,神灵自然前来帮助,这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

神秘而恐怖的湘西“赶尸”

在苗族聚居地之一的湘西,也就是世界闻名的旅游胜地张家界,民间曾流传有一种神秘莫测的“赶尸”巫术——一项被称为世界上最为恐怖的职业。在交通闭塞的解放前,湘西地处十万大山之中,道路崎岖险峻,重视落叶归根的湘西人一旦客死他乡,若要抬棺而回几近不可能,于是赶尸这一古老的行业应运而生。但由于诸多原因,湘西赶尸被赋予了惊悚神秘的色彩,成为千年之谜。

有关这种神秘而恐怖的巫术,出身于湘西的着名作家沈从文曾写道:“经过辰州,那地方出辰砂,且有人会赶尸。若眼福好,必有机会看到一群死尸在公路上行走,汽车近身时,还知道避让在路旁,完全同活人一样。”这段话,直观地为我们描述了那种可怕的场景。关于赶尸的起源,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语:

公公)蚩尤率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后方撤退,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蚩尤对身边的阿普军师说:“我们不能丢下战死在这里的弟兄不管,你用点法术让这些好弟兄回归故里如何?”阿普军师说:“好吧。你我改换一下装扮,你拿‘符节’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督催。”于是阿普军师装扮成蚩尤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

“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敌人的追兵来了,阿普蚩尤和阿普军师连手作法引来“五更大雾”,将敌人困在迷魂阵里。

据说在从前,人们还能经常在湘西的山村看到死尸走路。当天亮之前,小客店前摇摇晃晃地走来一行尸体,尸体都披着宽大的黑色尸布。这些披着黑色尸布的尸体前,有一个手执铜锣的活人,这个活人,当地人叫做“赶尸匠”。他是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尸体往前走。他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尸体若在两个以上,赶尸匠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一个串起来,每隔七八尺远一个。黑夜行走时,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毯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

路上有“死尸客店”,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达到“死尸店”,夜晚悄然离去。尸体都在门板后面整齐地倚墙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里停上几天几夜。

据现代民族学家的调查,在湘西民间,自古就有赶尸这一行业。学这行业的,必须具备有两个条件:一是胆子大,二是身体好,而且必须拜师。赶尸匠从不乱收徒弟。学徒由家长先立字据,接着赶尸匠必须面试。一般来讲,要年满16岁,身高1.7米以上,同时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相貌要长得丑一点。考察时,赶尸匠先让应试者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让其马上分辨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则不能录用。

接着,赶尸匠要应试者找东西、挑担子。最后还有一项面试,赶尸匠将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山上,黑夜里让应试者一个人去取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明其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

这三关如顺利通过,便取得了当赶尸匠学徒的可能。至于学徒所要掌握的本领,不但包括画符,还包括36种赶尸功,如“站立功”、“行走功”、“转弯功”、“下坡功”、“过桥功”、“哑狗功”

等,都是为了控制尸体的。

在平时,赶尸匠也跟其他一般农民一样,从事日常生产。

只有接到赶尸业务时,他们才将自己装束一番,前去赶尸。

赶尸匠若答应事主的请求,便拿出一张特制的黄纸,让其将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别等等写在这张黄纸上,然后画一张符,贴在这张黄纸上,最后将这张黄纸藏在自己身上。赶尸匠的穿着也十分特别: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腰包藏着一包符。

据有关文献记载,湘西赶尸有“三赶,三不赶”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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