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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童年的记忆:烤百病

童年是天真的;童年是快乐的。可有时也有不如意的地方。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这里有一种风俗习惯,在正月十六这天上午《烤百病》。这个事孩子居多。也有少数成年人。吃完早饭,烤百病的人闹哄哄地聚集在树林里,拣柴生火。因人数众多,不一会,树枝杂草就弄来很多。这时,有人拿火柴点燃。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孩子们高兴的打着;闹着;蹦着;跳着。一会,火不太旺了。开始烤了,人们一边烤着,一边祈祷着:那些不知从什么年代传下来的语言,在人们不规则的声音里交织着。《烤烤脸;一辈子不长癬》《烤烤腚:一辈子不生病》《烤烤手:一辈子越过越有》《烤烤脚:今年运气好》众多祈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好像,一群僧人念经一般。现在回想起来,会觉得好笑。

火渐渐地小了,杂草已燃尽了,树枝也不冒烟了。成了一大堆红红的炭火。这时,有的孩子从兜里拿出豆包;有的拿出粘糕,放在火上烤。因为是正月,豆包粘糕还冻着,放在火上烤化了吃。说是吃了烤的豆包粘糕,祈祷的话才灵。这时我才傻了眼。我怎么没拿豆包来?不光是我,还有妮子;小柱;百顺。我们这几家的大人都没来。就在我们发愣的时候,人家已把豆包烤化了,拿起来吃。我不加思索的说:走,我们回家拿。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家中跑去。可到了门口猛地站住了,能进屋拿吗?拿啥?过年总共蒸了三锅用玉米面掺黄米面的豆包。初几又来了几次客人。早吃尽了。我呆在大门外,眼里流出了不懂事的眼泪。

都说现在的生活两极分化严重,在那个平均主义的年代里,也有两极分化。虽然口粮都是三百二十五斤,可有的人家够吃,有的人家不够吃。这就是自留地的原因。每口人半亩自留地,如果分了自留地没增加人口,就够吃。因虽然那时打粮少,半亩自留地也能收三百斤。可我们家就不行了,孩子多,就父母有自留地,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没有。所以我们家的粮食不够吃。有时家里来了客人,不管是来干啥的,也不管是多近的亲属,快到中午的时候,总是想:咋不快走?不走又得在我们家吃饭。

我在门外站了总有二十几分钟,一种长大了的心态在我心中升起。我不能掉眼泪。那样,爸爸妈妈看了要心疼。转过身来,撩起了我那缺了一个角的棉袄对襟擦了擦眼泪《不能用袖子擦,袖子是亮亮的》。假装笑着向屋里走去。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烤百病。也不愿提起那事。渐渐地,渐渐地,别人也不烤了。有时我想:要是现在还烤多好,就是在三伏天,也能从冰箱里拿出豆包烤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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