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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醒来

自他被师父捡到,住在这清风山上已经三年了,在四合院的后面有着一片占地十分广阔的树林,其中有着一颗古树,很是高大,它的年龄连师父也不清楚,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那棵树的枝桠上睡觉,被微风吹着很是舒服惬意,这一天,他躺在自己能够爬到的最高的树枝上午睡,意识飘去很远很远……

“小渊哥哥——!!”

突然一声大喊,是女童稚嫩的嗓音,他猛地睁开眼,撑起上身,看了看下方,是师父的独女,自己的师妹,比自己小了三岁,他顺着树枝爬了下去,到最后一段时一跃而下,摸着自己小师妹的头,好奇的询问:“小蝶,你怎么突然来了,吓我一跳……还有,你应该要叫我师兄……”

“小渊哥哥,我送你一样东西好不好?”洛蝶眨着水溜溜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说着,完全忽略洛渊的话,然后举起手里的东西,给洛渊看。

“送我什么?”洛渊说着,低头看去,小女孩肉乎乎的手上安安静静的放着一串铃铛手链,很朴素,却可以看出编织人的用心,他伸出手拿起那串铃铛:“铃铛?小蝶你做的?”

“嗯嗯,时风哥哥说,铃铛声是这世界上最纯粹清亮的声音,比其他一切音乐声都要悦耳,若是做成手链送给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它可以把编织手链的那个人心里意愿,最清楚最纯粹的传递给带上手链那个人,所以我做了这个给小渊哥哥。”

“还有这说法啊,不过你不应该给自己以后重要的人做吗?”洛渊略微惊讶的说,然后嬉笑的掐了掐洛蝶的脸。

“我给爸爸也做了一个,小渊哥哥和爸爸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小小的少女带着一脸的认真,坚定的说。

“恩,那我收下了,小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洛渊很开心,被自己的师妹看得这般重要,也是从那时起,他把她也看成了重要的亲人。

“嘻嘻,我最喜欢小渊哥哥了。”古树下纯真小女孩开心的扑向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小男孩,那年他八岁,她五岁。

随后画面开始倒转,狭窄的小巷子里,眼睛似是滴着鲜血的少女,苍白的手摸上他的脸,妖异的脸偏执诡异地笑着,说着世间最动情也是最残忍的话:“没事的,小渊哥哥,只是现在疼一下,我会带你回小蝶的家,然后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一起开开心心生活了……”

洛渊一下从病床上惊醒,想坐起来,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瘫回了床上,他猛地皱起眉头,想伸手去查看伤口,却发现左手手背扎着针管,另一端是吊着的药瓶,他缓了缓气,看着头顶纯白色的天花板,思绪开始发散。

“你醒了?”门被推了开来,怜儿看着睁开眼睛的洛渊,平静的询问着,手里拿着一盘苹果。

“恩,我睡了很久吗?”洛渊看见骁骁怜儿走进,柔和了面部表情,温和的笑了笑,然后开始询问时间,虽然看窗外的时间是中午,但他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不止几个小时,因为他的头有点疼。

“两天半,现在是星期一中午十二点。”骁怜儿坐在了病房右侧的凳子上,放下手里的苹果,看了眼洛渊然后回答。

“这么久啊……是怜儿你救的我吗?”洛渊侧过身子转向骁怜儿,扎着针管的左手撘着右手,表情略微有点诧异,然后想起了自己倒下去时,洛蝶的表情,和随后耳边传来的那熟悉的冰冷语调。

“恩,我那天早上突然想去看一下早上的集市什么样子,然后就看见你们了。”骁怜儿淡定的说出了自己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呵呵,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洛渊看着骁怜儿一脸冷淡的样子,有点憋不住,笑出了声,真是,说话也不打一下草稿,那个集市就在每天上学的路上,明明每次上学都能看见,有什么好看的啊,不过他没有拆穿,怎么说这也是怜儿第一次,在补习以外的时间和自己说这么多话。

“笑什么。”骁怜儿皱眉看着笑得一脸开心的洛渊。

“没,没有。”洛渊收了收气,随后往枕头里埋了埋头,额头零碎的刘海垂下,遮住了表情,低声问着:“那……怜儿,那个和我一起的女孩子怎么样了?”

“死了。”骁怜儿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仿佛说的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人命。

“啊,这样啊……死了吗……”洛渊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出什么变化,随后没在发出声音,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

“你是要这个吗?”骁怜儿看着洛渊盯自己的手看,她想起了之前摸洛渊衣兜拿手机时碰到的铃铛,她之前见过这铃铛很多次,洛渊经常拿在手里把玩,或者坐在课桌上盯着它发呆,她拿出铃铛递到洛渊眼前。

“叮叮铃——”

“在你这啊,我还以为不见了呢……”洛渊笑了笑,抬起手接了过来,看着手里朴素的铃铛手链,低声说着:“怜儿,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愿意欠别人什么。”

“然后呢。”骁怜儿漆黑的眼眸看着洛渊问。

“但是啊,我却欠了自己一个最重要的亲人很多东西,还一直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却还不起也还不了了。”洛渊盯着那串铃铛,眼前闪过了许多画面,有洛蝶一脸不知人间疾苦没心没肺叫自己小渊哥哥时的样子,也有她强装着开心与豪迈的把他灌醉,自己醒后得到师父怒火时的痛心与失望,还有最后见到时她偏执疯狂的样子……

“过去了的事情,人力不能改变,只能改变眼前的事情。”骁怜儿隐隐约约能够猜出,他说的应该是箱子里的那个少女,但是那个少女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了……

“是啊,都过去了……所以,这个送给你吧。”洛渊释怀的笑了笑,把手里的铃铛递到骁怜儿面前,笑得如旭日阳光般温暖。

“为什么?”骁怜儿有点莫名其妙。

“因为这个铃铛声是世界上最纯粹最悦耳的声音,我想你以后可以经常听到。”洛渊眯了眯眼睛,嘴角弯起,看着骁怜儿漆黑的双眸,他不会告诉她这后面的另一段话,他的手只会偷东西不会做手链,所以他把这个给了她,虽不是自己亲手做的,但只是给自己当做一个提醒,也算是给这整个事情做个结尾,他这人从不愿欠别人恩情,何况是救命之恩,小蝶的他已经无法偿还,那么这次的他一定是要还上的,不论会付出何种代价,这是他的偏执。

“……好。”骁怜儿看着洛渊一脸她不收就不肯罢休的样子,一向嫌麻烦的她,伸出手接了过来。

“恩。”看着骁怜儿收了,洛渊舒心的笑了笑,然后,他觉得自己好像……饿了……,撇了眼桌子上的苹果,他对着骁怜儿笑眯眯的说:“怜儿,你帮我削个苹果吧,我饿了。”

“…………”骁怜儿没有说话,一直看着某人笑眯眯的脸,双方开始僵持,十分钟后,骁怜儿认命的拿起水果刀和一个苹果,开始削了起来。

五分钟过去,骁怜儿拿着削好的苹果递到洛渊跟前,抬了抬下巴,黑色的齐刘海遮住些许眉毛,用着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语气对着洛渊说:“吃吧。”

洛渊看着眼前被削得坑坑洼洼,果肉被削去三分之二,皮竟然还没有被削干净的苹果,很是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让一个富二代给自己削苹果,自己真是太欠考虑,然后他很是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十分温和的表示自己不饿了。

“给我吃了。”骁怜儿脸色黑了几分,这家伙是玩自己?刚刚说要吃,硬逼着自己给他削,削好了,又说自己不饿……

“呵呵,好……好的。”洛渊看着骁怜儿貌似要发火的神情,十分勉强的笑了笑,拿起了她手里的苹果,谁让自己嘴贱找人家削苹果,现在好了,这东西连个下嘴的地方都不好找……

而此时因为要补课中午留在食堂的洛语凝走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深处,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喂,紫玲姐,我是小凝。”

“小凝啊,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成熟女性温柔的嗓音。

“小蝶她……已经死了……呜……”

“……”

“呜……洛渊也住院了,骁怜儿知道了小蝶的存在”

“小凝,不要难过了,你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那个骁怜儿我看了资料,不会有大问题,暂时不用理,小蝶的尸体在哪里?毕竟是咱们清风山的人,又是师父的独生女,要带回来安葬……”

“嗯……没有,小蝶的尸体我没有见到。”

“什么?”

“对的,洛渊之前还没醒过来,我得不到线索。”

“……那小渊醒了你问一下,然后告诉我。”

“嗯……”落洛语凝低声回答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慢慢的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脑袋,在空无一人的树林里放肆的哭着:“……呜呜呜,小蝶……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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