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皇帝在批阅着没批完的折子,见到我阴沉着脸不说话,我忙讨好的上前请了安!他啪的一下合上折子道:“传膳!”。我布好菜便静静立于他一侧,暗自寻找着什么机会来提婉言好呢,上次在东湖惹得他龙颜大怒,这次可千万别搞砸了!皇帝用膳有讲究,同盘菜夹不过三次便得挪替了,这是宫里的制度。我侍膳只需暗暗留意皇帝夹菜次数,以及什么时候该饮汤了便递给他!该现在提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脸色不大好啊,是为了蠡王的折子吗?乜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那婉言呢?她的事皇帝知情吗?他既然抬了她为什么不给荣宠呢?不行,时候还未到再等等!用过膳宸妃宫里的人便寻了个由头将皇帝请去她宫里了。按惯例皇帝去宸妃那都是要留宿的,皇帝不在宫里,我们做奴才的相对乜轻松多了。回到住所我便让夕月帮我去打听婉言的事,随后便趁掌事姑姑不注意溜了出去。
下了宣室殿前的汉白玉石阶后,我将自己隐没在楼城的阴影里等着蠡王到来。左等右等不见他,远远便看着一队巡夜的御林军朝宣室殿而来,我渐渐开始焦急起来,宫女半夜与男子私会那可是秽乱宫闱的重罪!就在这时蠡王出现了,依旧一袭白衣,依旧一脸戏谑的笑。他带着我便腾空而去,飞檐走壁最后来到了未央宫正门--承天门上!
承天门通高十丈,面阔二十丈,进深八丈,未央宫的正门,内连皇宫外接京都。承天门城台设有五间券门,中间最大的券门是皇帝御用的。券门设有两列御林军守卫,每日戌时三刻城门便下了钥不允出入了!蠡王带着我悄悄来到了承天门的屋顶上,便摸出了两瓶酒递了一瓶给我自己便斜躺在琉璃瓦上仰首看天。我接过酒在他身边抱膝坐下,刚想张口,他便伸了修长的手指抵住我的唇打断我:“嘘~!不要辜负了这么美的夜色!”我遂闭了口,学他仰面躺着,静静看着漫天繁星与远处楼宇的星光争先绽放....我伸出手感受着微凉的晚风穿过指缝,柔柔的,痒痒的,我轻轻笑了起来。他转首看我,道:“喜欢就好!”我朝他举了下酒,便喝了起来,酒有点烈,不一会儿便有些上头了,我喜欢这种感觉,让人放松不需隐藏可以真实做自己的感觉!我静望天空不语感受着斗转星移的奇妙...“姗然!”我转眼看向他,他好看的眸子在黑夜里亦如繁星闪闪亮着,他离我如此之近,我甚至可以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他目光深邃的看着我,渐渐欺近...就在紧要关头我回过神别过脸去,他的吻就那样擦过我的耳鬓消失不见。我坐起身,理了理头发道:“我们不可以这样!”“你生气了?因为卞国公主吗?”他灌了一口酒沉声道,“没有!我是真的觉得我们只是朋友!”我希望他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他看了我良久道:“你还是在生气!”我有些急了,觉得今天无论如何都应该当面把这事说清楚:“我一直以来都是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真的没有别的感情,我不想让你有错觉...”他打断我:“是因为他吗?”他?他指的是皇上吧?我忙要开口否认他却接着说道:“白子厷!”被戳中心事的我瞬间感觉无所遁形便垂首不再说话。他怎么知道?我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啊!“记得我告诉过你,他这个人绝不似表面那样简单!赫连泽澜新帝登基根基未稳,当初称帝虽然傅衍曾鼎力相助辅佐他,但是乜并未看他交出三十万兵权。朝廷党派之争如此激烈,为巩固皇权他一方面要拉拢杜傅两家,另一方面又要靠他们二家相互制衡,遏制彼此的势力。再者天灾未果,国库日益空虚以及卞国的虎视眈眈,他这皇位算得是岌岌可危!白子厷则不同,表面他只是个封爵将军,可暗里手握三十万大军相对于得了半壁江山,只差来日傅大将军传予兵符便实至名归了!”“那只是你的猜测!并没有证据可以说明他有篡夺之心!”虽然我早先自己乜这样揣测过他,可当真从蠡王嘴里说出来我还是不能相信,蠡王看着我道:“我会让你相信的!”“那么你呢?你急于求娶卞国公主为的又是什么?”我看到他眼里瞬间闪逝的讶异,他不回答负手起身俯览全城,眼里隐隐的势在必得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