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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海盗世家的先祖(1)

希腊人——海盗鼻祖

古希腊的地理概念远比今天广泛,它包括希腊半岛、巴尔干半岛南部、爱琴海诸岛、小亚细亚西部沿海地区、爱奥尼亚群岛五个部分。爱琴海是远古希腊文明生长的摇篮,它是一个三角形的内海,海面上星罗棋布地分布着约五百个小岛屿,是地中海文明最早的发源地,也是欧洲文明与幻想的聚集地。

与文明对应的是,这里由于岛屿众多、航线密集、商贸飞速发展,滋生了与文明并不协调的海盗业。这并非希腊人的秉性生来如此,实在是环境使然。希腊半岛贫瘠的土地,养不活希腊人。于是,希腊人造了船,扬帆出海,在自己的周边甚至到世界各地去掠夺。

在爱琴海的众多岛屿中,主要有两大海盗活动中心:一个是克里特岛,另一个是萨摩斯岛。它们的统治者都是凭借着辉煌的海盗战绩而一步步登上了国王的宝座。

克里特岛是希腊最南端的一个岛屿,约在公元前2300年至公元前1500年间,克里特岛上的克里特王国盛极一时。执掌大权的是大名鼎鼎的米诺斯国王。看世界地图,你会发现,克里特岛是连接欧非亚交通的要道。米诺斯充分利用这一地理位置上的优势,大力发展造船业,当时的克里特人已经能够制造出桨船和帆船。米诺斯还建立了一支强大的舰队,这也是历史上最早的一支海军。米诺斯带领着他的舰队控制了现在希腊海的大部分。在这些岛屿上,米诺斯把当地人驱赶出去,把他的儿子们封为这些岛屿的总督,建立了最早的殖民地。同时还与埃及、叙利亚、巴比伦、小亚细亚等区域保持着贸易往来。在这繁荣的贸易背后,海盗活动也日益兴盛起来。

这位米诺斯国王是个典型的多面手。一手从事海盗业,一手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组建海军镇压其他的海盗活动。古希腊著名的历史学家修昔底德就曾一针见血地指出:米诺斯国王是第一个组建海军的人,这也是“保障他自己收入的必要措施”。由于米诺斯自己本身就是海盗出身,对海盗的方方面面都十分熟悉,所以他总是能够击中海盗的要害,再加上舰队的帮忙,当时的海盗对米诺斯是既惊又惧,闻风丧胆。经过多年的血拼厮杀,米诺斯终于称雄爱琴海,成了一方霸主。爱琴海诸岛的小邦国部落纷纷向米诺斯称臣,雅典也得向他纳贡。海盗活动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为了防止海盗活动再次猖獗,他甚至明令禁止出海的船只乘员不得超过5人。因此,人们把米诺斯称为“塔拉索克拉基”即“海上统治者”或“海之王”。只是在这位雄霸四方的统治者死后,海盗活动又肆无忌惮地泛滥起来。

在米诺斯之后的希腊其他城邦也是盛产海盗的民族。因为传说荷马是古代希腊两部著名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的作者,而且历史学家的发觉也证实了荷马史诗中记载的一些历史事实的存在。因此,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9世纪古希腊时代,也被称为“荷马时代”。

在古希腊那个遥远的年代,因为土地的贫乏,以及临海而居的便利,希腊人常常把下海寻求生计的男子称为“海盗”。最早一批从事海盗活动的人大多是在古希腊没有公民权的人。因为当时较低的生产力水平决定了在某一个既定的区域内只能容纳与其相对应的人数。那些没有公民权的人,其中一部分就被迫下海,成为海盗。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希腊人开始从事海盗活动,并达到了相当大的规模。

到了后来,在希腊人那里,海盗就同游牧、农作、捕鱼、狩猎一起列为五种基本谋生手段,可以说是一种正当的职业。也正因为这样,“海盗”一词在当时并没有任何贬义,海盗活动也并不可耻。

“荷马史诗”中的主人公们有很多就是海盗,而且他们对此毫不讳言,反而津津乐道,把海盗行为当成是英雄的行为。

阿基琉斯、奥德修斯是受万人景仰的英雄还是实力强大的海盗?这些古希腊的国王,在他们高贵华丽的长袍下掩盖着的却是一袭黑色紧身的海盗衫,他们左手紧握弯刀、长剑挥洒自如的同时,右手却握着一只典雅的酒杯与人谈论着艺术与诗歌。罪恶与文明总是结伴而行。

我们知道,荷马的两部史诗是以特洛伊战争为中心展开的,叙述希腊联军围攻小亚细亚城市特洛伊的故事。这个故事与后来的海盗们坐船去烧杀抢掠是一样的。希腊联军开动一千多只舰船浩浩荡荡杀往特洛伊,在战胜之后抢掠一番,瓜分之后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在希腊联军中武艺最高强的英雄阿基琉斯是希腊神话中一个很抢眼的角色。这位被世人传诵的希腊英雄实际上就是一名海盗。在《伊利亚特》里,阿基琉斯带着自豪感承认自己是海盗。在这部史诗里他说:“我坐船去毁灭了十二座城,并且在这美好的特洛伊平原上毁灭了十一座城,我从这些城堡得过无数美好的财物。”

另一部史诗的主人公是奥德修斯。因为得罪了海神波塞冬,所以在其他联军都返回希腊的时候,奥德修斯被迫在海上漂流了很多年。与阿基琉斯一样,奥德修斯也是一名海盗。《奥德赛》里还有许多关于海盗的描述 。我们在这里选取其中的两则故事,看看奥德修斯对自己海盗功绩的夸口。

“离开特洛伊之后,风把我们带到吉康人的地方伊斯马洛;我们攻下那座城,屠杀了当地居民,俘获了城里居民的妻子和许多财宝;我们平分了战利品,不让任何人失掉他应得的一份。”

“才到家一个月,同伴就要我准备船只,我装备好了九只船,人们很快集合起来,到了第七天我们上船,我们来到埃及河口,去劫掠埃及人的美好村庄,虏获一些妇孺,屠杀当地居民。埃及人听见喊杀声,清晨从城里赶来;原野上布满步卒车乘和明亮的兵器……伙伴们不敢留下来抵抗,他们被四处包围,埃及人用锐利青铜兵器杀了我们不少人,另一些被活捉带走,强迫为他们服劳役。”

在荷马史诗中,有关奥德修斯的海盗经历时时可见。他自己也承认那段不太光彩的历史,可见奥德修斯正是通过当海盗聚敛了钱财,后来又当上了国王。

事实上,除了这些在史诗里有迹可循的名海盗之外,很多古希腊人也是一边种田经商,一边在海上从事海盗活动。

时光流转,在大约公元前6世纪下半叶,位于小亚细亚西海岸外的萨摩斯岛上,另一个著名的海盗头目——波里克拉特斯开始走上历史舞台。他是一个阴险狡诈,而又有野心抱负的家伙。他依靠自己的兄弟控制了这个岛屿,后来由于与兄弟发生冲突,他杀了其中一个。他执政的时间大约是公元前537年至公元前522年。在位期间,波里克拉特斯组建了一支庞大的舰队,这支舰队由百艘舰船组成。他利用这支舰队,一方面大力从事海上贸易,来促进本国工商业的发展;另一方面,为了积累财富,这位国王还利用这支舰队在爱琴海上横冲直撞,恣意掠夺商船。当时的海盗活动在范围和规模上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可是真真正正地地道道的海盗行径。

波里克拉特斯在位的时候,由于其势力强大,许多海盗不敢与之相抗衡而逐渐迁到其他海岛进行海盗活动,因此他独霸着这个海岛的海盗事业。只是到他死后,萨摩斯岛的海盗活动才又一次活跃起来。

腓尼基人——劫掠者

腓尼基是古代地中海东岸地区一系列小城邦的总称,位于利万特海岸中部狭长地带,北起阿拉杜斯,南到多尔,长约320千米,城邦有推罗、西顿、比布鲁斯、乌加里特等等,后来其殖民地迦太基成了强大的海上王国,曾数次与罗马交战。腓尼基人对世界文明的最大贡献是字母文字。腓尼基人发明了由22个辅音字母组成的文字系统。这种文字直接影响了古希腊字母,由希腊字母又衍生出拉丁字母和斯拉夫字母。欧洲的许多文字正是从此发源。

腓尼基人是著名的“航海民族”,以经商、航海和殖民著称。早在公元前27世纪,腓尼基人就已经开始从事海上运输及海上贸易活动了。公元前12世纪初,腓尼基达到鼎盛。公元前10世纪起,腓尼基城邦从其他迦南人国家中脱颖而出。他们的足迹遍及地中海南北,在西西里、撒丁尼亚、北非、西班牙以及直布罗陀海峡建立了许多商业据点和殖民地。

腓尼基人出色的商业头脑使他们很快就控制了地中海区域的贸易,不仅有出口贸易,也有中介贸易。

在从事商业活动的同时,他们也进行海盗活动,因为早期的海上贸易都跟海盗密不可分。海上贸易的背后必然也伴随着海盗活动,腓尼基人在这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腓尼基人手工业发达,尤其是造船业。据史学家研究,他们有最好的投石战船,他们的弩炮战船攻击速度比其他一般的战船快,这就为海盗活动创造了物质条件。在海盗活动中他们到处掳掠财富和人口,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行为就是掠夺贩卖人口。腓尼基人经常采取的战术是速战速决,他们到了一个地方靠岸后,立即寻找目标,一部分人进行贸易,另一部分人则在贸易的幌子下,进行劫掠。一旦得手,则带着战利品——财物、妇女、儿童,迅速离岸而去,然后将这些妇女儿童运到市场上明码标价地出售。

腓尼基人强盛起来的各邦开始大批向海外殖民,殖民地遍布地中海沿岸,是继希腊人之后最先开始建立殖民地的民族。在腓尼基诸多城邦中迦太基最为强大。各城市手工业、商业发达,葡萄酒、橄榄油、玻璃制品、优质木材和紫红染料等行销地中海沿岸各地。

公元前6世纪至公元前4世纪的时候,腓尼基各城邦先后被新巴比伦王国征服,后来波斯人入侵,他们又成了波斯帝国的行省。再此后,腓尼基人先后处于希腊人、罗马人的长期统治下,逐渐与其他民族融合。

在母邦渐次丧失独立时,腓尼基的殖民地迦太基却正在西部地中海崛起,先与希腊人争斗不休,后又成为罗马人的劲敌。罗马人称其为布匿人。

迦太基(QRT HDST,该词源于腓尼基语,意为“新的城市”,英Carthage)坐落于非洲北海岸(今突尼斯),与罗马隔海相望。在中国的西周王朝风雨飘摇的公元前841年,迦太基城在今天的突尼斯城附近诞生。据传说,迦太基系腓尼基人的城邦推罗的殖民者所建。在公元前8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迦太基逐渐向非洲内地扩张,使北非的一些腓尼基人殖民地处于从属地位,迦太基帝国强大到据有北非沿岸、西班牙中部、科西嘉岛、撒丁岛、西西里岛和马耳他岛等。

迦太基也是一个著名的海盗国家,它的航海业十分发达。当时统治迦太基的十二位大船主,就是闲暇时出海为盗,平时经商贸易为主。

在迦太基与罗马人之间曾爆发了三次布匿战争,因为迦太基人被罗马人称为布匿,因此这些战争被称为布匿战争。

迦太基在第一次布匿战争中失败。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迦太基大军在汉尼拔的领导下,从阿尔卑斯山后翻越过来,神兵天降般让罗马人目瞪口呆。在这场战役中,迦太基大挥屠刀,屠杀了几万罗马人,据说光是从罗马骑士和贵族身上摘下来的金戒指和饰物就装了二十多箩筐。他们几乎攻入罗马,这也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战役,汉尼拔也得以青史留名。但是罗马人并没有被打垮,他们很快重整旗鼓,再度开战。在第三次布匿战争中,罗马人为了对付迦太基的海军和海盗,联合附近海域的海盗,终于打败了海上强国迦太基。迦太基被灭,迦太基城也被夷为平地,领土成为罗马统治下的阿非利加省。在这场战争中,罗马人攻入迦太基城。残酷的巷战进行了6天6夜,最后许多迦太基人同庙宇同归于尽,死亡人数达8.5万。罗马人下令焚烧迦太基,大火烧了16天之久,残存的5万迦太基人被卖为奴隶。一百多年后,迦太基作为一个城市得到重建,并且在数世纪内成为罗马帝国在北非的重要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中心。

罗马与迦太基的战争最先是在海上。作为一个陆地国家,尽管十分强大,陆上无敌的罗马人在海上却不是海盗民族的对手。然而面对迦太基的咄咄逼人,罗马人所作的抵抗却显得力不从心。罗马人最早从事农业与畜牧业,且当时拉丁姆平原土地肥沃,可以养活稠密的人口,因而罗马人十分重视农业生产,但对于手工业及海外商业则并不重视。这就决定了作为农耕民族的罗马人无法拥有像腓尼基人那样高的航海水平。在较短的时间内,罗马人也不可能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大舰队。

罗马在与迦太基的初期战争中吃尽了苦头。迦太基作为腓尼基人的一支,作为一个有名的海上国家,其海军十分强大,其民众由于长期在海上劫掠经商,有过很多海盗经历,因此个个都是海战的好手。屡次战争不得的时候,罗马人开始一方面加强自己的海军,另一方面还雇佣了一批附近海域的海盗与迦太基作战。由于报酬丰厚,这些海盗雇佣军在罗马对迦太基的战争中英勇作战,最终帮助罗马把迦太基从地图上抹掉了。

罗马与海盗的纠葛

转眼间到了罗马时代,海盗活动的猖獗程度有增无减,反而发展到了极盛时期。其中主要原因有下列几个:

一是从公元前3世纪中叶到公元前1世纪,罗马经济迅速发展,奴隶制也建立起来。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前1世纪,是罗马奴隶制繁荣的时期。奴隶主的土地日益集中,形成了大庄园制,商人们利用海外扩大的市场聚拢了大量资金,一跃成为特权阶级。而中小农民们在贵族的排挤下丧失了土地,流离失所。另一方面,贵族们对奴隶极度压迫(斯巴达克起义即是一个例子),阶级斗争不断尖锐,流浪的穷人们与不堪忍受奴役的奴隶们纷纷加入海盗的行列,成为海盗的主要来源。

二是罗马的地理环境为海盗活动提供了便利。罗马位于意大利半岛上,全境海岸线约长3200公里,海岸线漫长曲折,还有奥斯提亚、皮托利等良港。罗马城与其他地方的贸易有很多是从海上运输。这些良港和海岸线就成了海盗劫掠商船的最佳位置。海盗们经常躲在岩石岛上窥探并等候着猎物的来临。一旦瞄到猎物便会出其不意地发动袭击,散布在罗马周围的众多小岛已经成了那些海盗活动的老巢。

三是罗马通过三次布匿战争,终于征服了海上强国迦太基。而迦太基是腓尼基人在北非建立的殖民地,是腓尼基人最强大的邦国,是他们最大的骄傲,比罗马更古老更富足。布匿战争之后迦太基被罗马人从地图上抹掉了。数以万计的腓尼基人被杀。于是残余的腓尼基人开始伺机报复。他们从事海盗活动,骚扰破坏罗马的海上贸易,成了罗马帝国的难去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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