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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七血 誓约之灵

那被忌讳的自由,被人剪去了一半的翅膀,信徒们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誓约之灵’的力量,行使着充满荣耀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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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血誓约之灵

金色乌鸦微微歪着脑袋,小小的眼睛如血深红,好奇又认真的盯着不再纯净的地面,见证着一个又一个信仰羲和的信徒。

乌鸦无法飞翔,也就不能离开——那被忌讳的自由,被人剪去了一半的翅膀,信徒们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誓约之灵’(乌鸦)的力量,行使着充满荣耀的正义。甚至认为,将其饲养已是仁慈,那乌鸦应该感激羲和的伟大与包容。

信徒害怕女神的离开而剥夺了乌鸦的自由,却因此而彻底失去了羲和。因为乌鸦残缺的翅膀再也不能守护主人,于是,那贪婪之人终于如愿的将神明吞噬。

这件事信徒一无所知,自以为聪明的选择,却让女神万劫不复。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深渊’的阴暗理所当然的躁动起来了。

乌鸦怜悯信徒,不愿看见他们被阴暗侵蚀,于是继续执行‘羲和的誓约’。然后,时间流逝,斗转星移,就这样金色乌鸦接受了一代又一代的信徒,用被禁锢的自由哺育着信徒的正义与荣耀。

乌鸦现在看见的叶紫也是信徒,所以发出了凄凉的鸣叫。然后,在一片白茫茫,亮的人睁不开眼睛的光芒里,将她带进了因信仰而存在的‘时空缝隙’。

顶部茂密繁盛、针形的竹叶,纵横交错,挡住了大片的阳光,所以整个竹林显得昏昏暗暗。竹林没有虫鸣鸟叫,安静的只有时隐时现的阵阵冷风。风吹叶动,死寂的环境偶尔会传来诡异的‘沙沙’声,不经意间又会摇下落叶。

那是一片翠绿的竹叶,先端渐尖,基部钝形,一侧较为平滑,另一边则粗糙而有小锯齿。

翠绿的竹叶在空中轻轻摇摇,时上时下,缓缓落地——那是竹林中的柏油路,湿漉漉的,布满枯叶,一眼望去,蜿蜒曲折的没有尽头。

在这条无人的道路上,叶紫又看见了那一个倒了的绿色垃圾箱。与上次一样,垃圾箱散落了一些那时的瓶瓶罐罐。在一个还能看见‘汽水’字样的蓝色罐子旁,还是那根笔直的灯柱。灯柱为黑色,已经掉漆,露出了生锈的铁柱子。铁柱子的顶部是复古的灯笼,此时是破败的模样,已然不亮。

在那片翠绿的叶子落下不久,潮湿的竹林渐渐弥漫了大雾。神秘的大雾四面八方,似乎从地上又似乎从天上又似乎是从竹子里迅速涌来,不一会儿,整个竹林就成了雾蒙蒙的样子,已经看不清一米之外的景物。

昏暗的竹林弥漫了浓雾,变得更加寂静,起初还隐隐约约的冷风终于停止,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那是一种氛围,神秘而诡异,越是看不清越是感觉危险。然后,在那很远又很近的地方,传来了白子棋的惨叫。

叶紫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声音。

她没有过分的着急和慌乱,显得镇定。因为有太多的死亡一次比一次清楚的告诉她,越是关键的时刻越要冷静。乱了判断,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更别说活下来。所以,叶紫不慌不忙,闭上眼睛,侧耳倾听声音传来的方向。

死寂的竹林,白子棋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时而是在前方,时而是在后方,又时而是在耳边。声音的混乱容易令人失去方向,叶紫也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确定白子棋的位置。

叶紫准备追寻,可在这个时候,白子棋的惨叫却戛然而止,没有动静了。

这让叶紫紧张的忘记了呼吸,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心脏——还好,强劲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

这是一个好消息,说明白子棋还没有死。但同时它也在提醒着叶紫,白子棋剩下的时间绝对不会很多。于是,叶紫根据刚才的判断,向着声音传来的位置快速奔跑过去。现在一秒钟都能决定生死,绝不能耽误。

可跑了一会儿,叶紫很快发现自己迷路了。

无所不在的浓雾严重阻碍了视野,隐隐约约的时隐时现,让人找不到合适的路标,再加上竹林深处竹子不规则的排列,很多时候叶紫不得不绕开挡路的竹子,才能继续保持直行。但就是这种‘绕开’的多了,叶紫以为走的是直线,不知不觉却成了绕圈。当她发现茂密的竹林突然开阔了一些,脚下踩的已经不是泥泞的泥土,而是之前那条布满枯叶的柏油路。

诡异的迷雾似乎进一步弥漫了竹林,寂静无声的世界,叶紫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快速跳动的心脏。

这让叶紫渐渐急躁,不能冷静。

白子棋!

她终于大声呼唤,想要得到同伴的回应。

这样的行为,在正常情况下是极其危险而且愚蠢的。

叶紫应该清楚,面对强大的‘黑面女人’,白子棋活下来的可能几乎为零,这样的大声呼唤不但帮不了白子棋,反而会出卖自己的位置,引起敌人的注意。但因为两人太过特殊的同命相连,叶紫与白子棋早已是一条命,就算叶紫侥幸躲过了黑面女人,但白子棋死了,她依然会死。

所以,叶紫现在的大声呼喊,更像破罐子破摔,没有办法的办法。总比什么都不做,在这儿干着急要好。

然后,叶紫一边呼唤一边跑进竹林,在迷雾中,开始了没有方向的兜兜转转。她在迷雾竹林中兜转了很久,脚上那双白色的网球鞋,因为沾上了过多的泥土而变得沉重、灰黑,疲软的身体渐渐喘气,咸味的汗珠星星点点的出现在急迫的脸上。

叶紫不得不停下脚步,扶着手边的一根竹子,休息一下。她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好让缺氧的身体获得更多的氧气。渐渐平稳的呼吸,安抚了着急的情绪,稍稍静下来的思绪,终于注意到了异样。然后,叶紫突然发现了什么,着急之色迅速成了惊讶的表情……

我,还活着?!

是的,叶紫还活着——那么这也就意味着白子棋还没有死。

这让叶紫觉得奇怪,甚至难以置信。

她领教过‘黑面女人’的实力,所以清楚对手的强大。在她看来,那样可怕的对手,几乎没有战斗力的白子棋不可能撑到现在。事实上,叶紫从白子棋发出惨叫开始就已经为自己倒计死期了。

所以,叶紫脸上的急迫渐渐演变成了疑惑,不知道白子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叶紫继续在竹林中游荡,绕了一圈又一圈,从东边走向南边,又从南边走向北边……

这样漫无目的,没有方向的游荡让人崩溃,几圈下来,叶紫几乎就要放弃,但在这个时候,她无意间发现了脚下干裂的土地。

叶紫马上紧张起来,因为在潮湿泥泞的竹林,只有那干裂焦黑长着血痕的废土,才是‘黑面女人’的领地。

意识到这点,叶紫陡然减慢了呼吸,悄声的呼唤金剑,接着小心翼翼的走进干裂的大地。她走了一两米,很快就在浓雾之中隐隐约约的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叶紫又走近了一些,这才看清了白子棋——那是一个强大的背影,高傲坚决又冷血。

因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叶紫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找到了白子棋,却看见了意料之物的一幕——那是全身燃烧着妖异火焰的王,如丝的银发垂至到腰,血色的眼眸是坚毅却隐含悲伤。手上那生锈的铁剑,因为白子棋的‘醒血’,而在锈迹斑斑的剑上强行烧出了火焰!

现在,那把带火的生锈铁剑已经刺进黑面女人的胸膛。

肮脏的黑红之血沿着剑脊流到白子棋的手上,那是无法原谅的憎恨,留下了清晰的血迹,然后,一点一滴,极其不甘心的落在污秽的废土之上。

黑面女人那双因王而不断流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子棋,那眼神很复杂,似乎有很多故事,有太多情感,但汇聚在一起,就成了深深的憎恨。黑面女人痛恨王,所以,即使胜负已分,却还是举起那把火焰渐熄的‘妖火铁剑’,用尽了全力,又只能软绵绵的挥斩过来。

王,血色的眼眸看了一眼那挥斩过来的妖火铁剑,没有犹豫,抽回生锈铁剑,然后,对准了黑面女人的左脖子,一个向下的斜劈斩,就将敌人一分为二。而‘黑面女人’挥斩过来的‘妖火铁剑’刚刚到了白子棋的面前,就随着右半边倒下的身体而向右边倾斜,最后,那‘妖火铁剑’掉在地上,‘叮叮叮’的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黑红之血从整齐的切口中流淌出来,大量涌出的血液,染红了那片干裂的土地。

黑面女人已然死去,但那个如墨的黑色面具却依然存在——奉献于阴暗的黑色面具,像是解开了绳结,从女人脸上静悄悄的脱落下来,‘哒’的一声掉在地上。流过的污血不能将其染色,那正面朝上的面具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墨黑。

而‘摘下’了面具的女人,露出的却是熟悉的面容——那是在女神喷泉下死去的‘胖女人’,虽然身形完全不一样,但那张脸还是保持着极高的相似度——特别是那双惊恐的眼睛,与死去的‘胖女人’一样,努力的向上望去,似乎在盯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更让人在意的是,死尸握着的‘妖火铁剑’,在火焰完全熄灭以后,迅速腐朽生锈,不一会儿,与白子棋手上的生锈铁剑一模一样了。

白子棋注意到了那把一样的铁剑,血色的眼眸微眯了一下,走了过去。

王站在铁剑的旁边,然后,那从手臂伤口上流出的血,有一滴,悄无声息的滴在了生锈的铁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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