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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下决定(一)

这个时候我放轻了脚步,生怕惊动了那位神秘的老太太。但是不一会儿,老太太还是发现了我。她抬起头,用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面对着我,半晌,才吐出三个字:“要算吗?”

“啊?算?算什么?”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算你的姻缘、前生、福祸和——后事。”老太太面无表情地望着我说。

听到“后事”这两个字时,我的心头一紧,顿时感觉有些不妙。此刻无数的回答方方式在我的脑海里像电影胶片般地一道道闪过。

“呃……不……不用了。”

我明显地感觉到手臂皮肤上起的鸡皮疙瘩,仿佛有个声音在对我说:“快走,这个老太太有问题。”

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是我还是信奉“面相”这个东西,长得和蔼的人虽不一定是什么好人,但是长相凶煞的人多半就不是好人,毕竟相由心生。

“小伙子,紧张什么……”老太太喃喃道,同时瞄了我一眼。

中午的阳光直射,在花布帽的遮挡下,老太太的眼睛处于阴影之中,只露出带着皱纹的嘴脸。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就越发觉得不安了,这个老太太仿佛能洞穿一个人的所有心思。但是若我就这样拔腿跑掉,也似乎不妥,便只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面对着她。

“没,哪有紧张,我赶时间罢了。”我故作镇定地笑道。

老太太静静地望着我,没有急着要说什么,不一会儿,她带皱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对着我说:“也好,赶紧跑,时间不等人,早走早脱身。”

说完,老太太又一头扎进她破旧的老书里了。

本来也没什么事了,我也不该再这里和这个疑神疑鬼的老太太纠缠太多,经她刚才那么一说,我的身体好像突然被施了什么咒语,再也挪不开脚步——我倒想看看这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喂,阿婆,你要是算命的我尊重你,虽然我不信你们那一套,但是你也不能诅咒我啊?”我来到老太太跟前,低头盯视着她的花布帽。

老太太没有立刻回我话,她顿了好一会儿,看起来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好像是在用身体感觉这什么。最后,她以平缓的速度吧手中的旧书放在地上,然后回过头,花布帽前沿朝公园石梯的上方。我沿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两个家庭,分别是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小孩。

“看到那两个小孩了吗?”老太太淡淡地问,并没有把头转回来。

我注意到那是两个男孩子,他们年龄大约才五、六岁左右,正是童年玩乐的最纯真时段。

“看到了,怎么了?”我反问。

“没看出那两个男孩子有什么区别吗?”老太太又疑神疑鬼地问。

“嗯?有什么区别?”我又朝那两个男孩子看去,似乎没看出什么区别,只是从背影看去,一个男孩子活泼乱跳,另一个男孩子低头不语,似乎这次游玩有些不开心。

“你是不是要说,他们两个一个比较快乐,阳气很足,另一个比较低落,比较阴郁啊?这一套我听多了。”我立马反应过来,这个老太太可能又要借着这个来说事。

“你看人很准,但是这不是我让你看的重点,你把目光放在他们两个人的影子上,是不是深浅不同?”老太太这才把头缓缓转过来,也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拿起她的那本旧书,清理着封面上的灰尘疙瘩。

我略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老太太会这样说,我赶紧朝那两个男孩子看去,这个时候他们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但是距离我还不是很远,依稀还能看到他们在地上倒映的影子。我的眉头开始微皱,心跳有些不规律起来。我看到了那个活泼乱跳的男孩子脚下的影子很重,而那位郁郁寡欢的男孩子身后的影子很淡,而且还有些拖长。

“我眼花了吗?”我心理反问自己道。

眼看那两个男孩子渐渐走远,我急忙对老太太说:“你在着等我一下,我跟上去看看究竟,就知道你葫芦里卖着的什么药了!”

说罢,我赶忙朝石梯上方小跑而去,当来到公园整个石梯的中部位置时,由于这里有几个小卖部,而且人流很多,那两个小男孩已经消失了。

于是我失望地往回走,想找老太太问清楚缘由,可是当我朝石梯下方望去,发现原先老太太坐着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老太太也消失了。

这让我内心非常难受,我并不喜欢有类似这种令人纠结的疑惑存留在心理,而且无从下手解决,每次遇到这样的问题,唯一仅剩的办法就是把问题搁置,不去想它,这样久而久之就会遗忘了。

我沮丧地转身往回走,继续爬石梯,每一步都那么沉重。现在正值中午,太阳照射的光线仿佛是九十度垂直的射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低头望着自己脚下的一团黑影——这是我的影子。

“那个小孩的影子怎么回那么淡呢?”我心里思索着那个忧郁的小男孩。

“吹响这风铃声如天籁,站在这城市的寂静处,让一切喧嚣走远,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涧……”

可能是由于我太专注于思考,突然一阵接头弹唱的歌声轰炸了我的耳膜。,我才反应过来。

我抬头向前方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在拿着吉他弹唱。在他身旁不到两米的距离立着一个小音箱,男子手拿吉他,在他前方有一个麦克风支架,上面架着一个麦克风。

歌声很沧桑,音色说不上悦耳动听,但是却能打动人。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嘴里唱出的每一句歌词,我的头皮就跟着一阵发麻,不一会儿,我的鼻子竟然有点酸。

我被这歌声深深的折服了,或许他是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事吧,才能把许巍的这首《旅行》唱得那么祥宁又如泣如诉。当歌声停止时,我便离开了,一路上我还在想着那个忧郁的小男孩和算命老太太的话。

“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回经历什么呢?是什么让他变得这样忧伤,他的步调就好像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仿佛充满了心事,无处哭诉。”我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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