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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思君盼君君不归

绿萝裙抚过黄英的花瓣,一片片花瓣被那纱裙一抚就掉落下来。花瓣落下,丝织的绣花鞋上还带着未干的冷霜。女子的青丝在风中飞舞,一双手提高着裙摆,飞快的穿梭在盛开的菊花丛中。她身后追簇着的四个布衣粗壮的丫头。她们正在她身后喊着:“小姐,将军还没回来。你不要跑这么快。”

那姑娘哪里听,她只恨不得跑快一点,再快一点。靖安城中的金菊绽放的绚烂非常,街头巷尾都可以看见金菊的身影。最为壮观的是靖安城外那一千亩花田,在昨夜那场霜冻之后,仍旧热烈如旧。芙蕖已残,百花已谢。只有这漫山遍野的金菊开的热烈如火。深秋之后,靖安城就淹没在这一片花海中,那位姑娘从花海中劈出来的道路上飞奔过来,飞扬的绿萝裙惊起了花丛中彩蝶。那些彩蝶呀,不明白为何她会如此快乐,于是好奇的只好一路跟着她的绿萝裙飞扬在她四周。

靖安城外,司空仲询远远的就看见连接地平线的地方,是一片金黄色的灿烂,宛若朝霞。诸葛青龙与梧桐一左一右的在司空仲询身后,卓青垣从后头打马追上与司空仲询并肩道:“这姜国果然是金菊的故乡,连国都四周都开着金菊。”

“姜国人爱菊已刻进骨血中。他们日常用的器皿,身上穿的衣服,头上佩戴的发饰很多都是菊花。更甚至也用菊花来泡茶,听说最出名的还是那一道糕点,好像是菊花糕。听说凝练如冻脂,冻糕上再加进切了丝的菊花,还有神来一笔朱砂,你就是看见了也不忍心放到口中。”司空仲询说道。这一切他当然都是听南宫煜说的,。那南宫煜每一次跟他们说起姜国的特色总是滔滔不绝,这次终于到了他口中传说多年的地方了。

卓青垣激动道:“那好啊,进城我们就去尝尝,看是不是真的这么好看。”

卓青垣说着一夹马肚,飞快的往那花海处奔过去。司空仲询暗自笑道,这卓青垣真是个性急的家伙,自己还要在这姜国待多久他都不知道,还怕日后吃不了这菊花糕吗?想着,也连忙策马而去,诸葛青龙和梧桐也赶紧跟上。

秋风掠过,卓青垣的马蹄高高扬起,菊花碎开的花瓣被风刮起来在那花海中的姑娘身后飞舞。卓青垣呆愣愣的看着那位姑娘,只见她乌黑的发丝垂直脚裸,一双杏眸眼带水汽,眼角一滴鲜红泪痣如朱砂。身上的绿萝裙被风吹的扬起裙摆,头上的步摇被风摇的的沙沙作响,胸膛微微起伏着,很明显她是一路跑来的。卓青垣一瞬间呆愣了,心里只喊着,娘呀!这姑娘,比曲水好看多了。

“姑娘……”

他话音未落,那姑娘已经从他身边跑过,扬起的发丝掠过他的眼。他只闻得鼻翼间一点菊香,仅这一点就让他心醉了。他猛地调转马头,却看见美人直直的朝着司空仲询奔过去。她清丽的身影,只停留在卓青垣微楞的眼眸中。卓青垣当即骂娘,司空仲询哪里比自己好了?怎么就那么受美女青睐呢?连曲水也愿意和他说话。就是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

司空仲询乍一见有美人身披彩蝶的朝自己奔过来。他脑海里幻想了一下待会自己应该怎么与这位热情的姑娘好好沟通沟通,没料到,姑娘视他无物,只默默经过他身旁。诸葛青龙在那一刻猛地拽紧缰绳,马儿猛地高高扬起马蹄,在落下时,扬尘四起。花瓣纷飞间,司空仲询看见诸葛青龙那一张慌张无措的脸。但只一瞬,很快,诸葛青龙翻身下马,疾步走到那姑娘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下后冷声道:“深秋天已凉了,你跑出来做什么,万一着了风怎么办?”

司空仲询在旁边听得真真的这冷声中藏着满满的温情。他正想象着这会是诸葛青龙的哪一位爱妾。因为诸葛青龙尚未娶妻。却听得那姑娘声如铃音般清脆的响起道:“心儿,只是太想哥哥了。”

“傻姑娘。”诸葛青龙抬手抚了抚她歪了一半步摇,道:“进宫面圣之后,哥哥便回府,何必在乎这一点时间。”

诸葛镜心连连摇头,哽咽道:“不一样,只为与哥哥相见,心儿已经等了十年了。十年来,哥哥可曾发现心儿已长大了?”

诸葛青龙抚着步摇的手晃了晃,后道:“知道,心儿比以前更好看了。”

“哥哥。”诸葛镜心喃喃道。为这一刻的相见,她不知道祈求了多久,盼望了多久。只是每一次,都是思君盼君君不归。司空仲询在听到诸葛镜心那一句哥哥后,身子晃了晃,原来是他妹妹,还好是他妹妹。

最后的最后司空仲询与梧桐还带着一个半路折回来的卓青垣一同陪着这对兄妹。他们看见诸葛青龙小心的将诸葛镜心扶上马背,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从后头握住缰绳,诸葛镜心就刚好落在他怀中。卓青垣看着狠狠的咽了几口口水,司空仲询小声提醒道:“喜欢吗?”

卓青垣点头如捣蒜道:“喜欢。”

司空仲询伸长脑袋在他耳边说道:“想不想娶她?”

卓青垣这才把粘在诸葛镜心的目光搁到司空仲询身上,双眸洞张,他激动道:“你能让老子抱的美人归!”

怎奈这句话说的太大声,在他们身后的诸葛青龙脸色当即黑了一半。诸葛镜心双眸微沉,这时又有四个丫鬟从后头追了上来,直直的朝诸葛青龙喊声将军。诸葛青龙无话,只一夹马肚,扬鞭打马而去。梧桐策马过来道:“往后若要打人家妹子的主意,记得小声一点。”

司空仲询也连连指着卓青垣道:“对啊,你啊,居心叵测。”

卓青垣明显还没回过味来,待他在原地仔细回味过来的时候,司空仲询已经走远了。

靖安城下,南宫煜一早领着小厮候在城门下。司空仲询远远骑马过来,只见南宫煜一身深紫华衣于身,衣袍上用同色丝线浅浅的绣出些花纹。腰间一条镶玉环带,身侧垂挂着一块羊脂白玉。远远地南宫煜便朝着司空仲询拱手而立,司空仲询打马来至他身前,他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见面,还是已这种方式见面。司空仲询翻身下马笑道:“南宫,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弟,一切安好。不知师兄近来可好,路上可还顺利?”南宫煜温声道。司空仲询知道,一直以来他这位师弟就是这个翩翩公子的样子,生活在一起那么久,他似乎很少看见他抓狂无奈的样子,当然除了在明安灏轩面前。卓青垣坐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底下的南宫煜。他真没觉得他哪里好了,看着与司空仲询一般,文文弱弱的,曲水怎么就为要他的琴谱花掉了司空仲询一个救命的恩情呢?他一时间想不通。

“一切安好。”司空仲询说道。说话间诸葛青龙已带着诸葛镜心一路骑马过来。见有人来接司空仲询,他一应交代了一遍,而后继续骑马带着诸葛镜心往诸葛府走过去。卓青垣一双眼睛在目送完诸葛镜心的丽影离去后,闷闷不乐的爬下马背,再闷闷不乐的跟在司空仲询和南宫煜的身后进城。

一路上司空仲询与南宫煜都走的很慢,碰到有意思的东西司空仲询会停下来到那摊子旁看看。南宫煜亦不催促,只是陪着一块看看。大街上顿时被这一队人马吸引了注意力,因为司空仲询身后还跟着一个官员,和一队士兵。

司空仲询停驻在一个卖竹箫的摊子前停了下来。随手把玩几根箫后与南宫煜说道:“我欠别人一个救命的恩情,为了还这个恩情我需拜托师弟你为我做些事情。”

“哦?”南宫煜疑惑道:“不知是什么事?”

司空仲询笑了笑。转手搁下那乐器道:“对你来说也不难,我就是答应了她,要帮她要一本你写的琴谱。”

南宫煜一听,温柔笑道:“那正巧了,前几日新作了几首曲子,届时送去给师兄就是了。”

说话间,南宫煜已领着司空仲询往一条巷子深处走去。这巷子两边都是深门大院,白墙绿瓦铺缀在遍地黄金菊中。清晰的脚步声哒哒的徘徊在空荡悠远的小巷中,转过长巷。眼前忽现两株半枯的垂柳,一府白墙掩在重重绿柳后,绿柳后是一扇红木雕花的大门,门前两边各安着一个石狮子,台阶上落着几片黄绿色的柳叶。南宫煜先步上台阶上,缓缓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道:“不知师兄可满意弟为你挑选的这个住处?”

司空仲询环顾四周,宁静优雅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再看门外修着的花圃上种着一层层的地菊,沿着青石板一路铺设而去,在抬头往里看去隐隐见一湾湖水波光粼粼,院前一道白玉石拱桥连接前院和正厅,司空仲询站在门前望去,一拍手掌道:“这一个地方你找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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