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街道越来越熟悉,已经看见春香楼外面的旗杆,武庆飞也有点遗憾,自己身边的确有不少的银子,可是这并不是他希望的风风光光回来。而且修为虽然有所增长,却也还不值得显摆。
年轻人都有点面子思想,被羞辱被打脸之后,不能光芒万丈的回去,总是不那么痛快。
不知道堂舅到时候会不会又废话一箩筐?这可是养大自己的人,他没办法像跟武元明说话那样率直。
一行人很快进入朱家大宅。武庆飞的舅舅朱员外听说女儿回来了,立即迎出来。当他看见武庆飞,不由一愣,随即点头道:“回来啦?”
就在这时,朱员外的几个夫人也都迎出来了。看见武庆飞都是十分意外。尤二夫人暗暗瞪了武庆飞一眼,却没说话。朱芸雪在家的时候,她们是不敢对武庆飞太过分的。
武庆飞微微一点头,却没吭声。很明显,所有人都顾忌朱芸雪,不敢对他表现得太过分。那些下人看见他都要分外把头埋得更低,生怕武庆飞歪嘴。朱芸雪在朱家,竟让比她爹朱员外还要权力大。连那些姨娘都敢打出去,何况这些下人。
朱员外在忙着指挥下人,朱芸雪拉着武庆飞走向她的闺房。
尤二夫人忽然走来拉着朱芸雪低声道:“芸儿,你现在已经是许了人家,可不能再把男子带到闺房里面,传出去可就不好了。庆飞,你也这么大了,你不是喜欢读书吗,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你是成心想要坏了你表姐的名节吗?”
“传出去怎么了?他是我的表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朱芸雪脸色一板,声色俱厉道:“谁要是敢嚼舌头,我就弄死他。”
尤二夫人顿时脸色一白,急忙把手松开,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讪讪的十分尴尬。就在此时,远处树上传来一阵雀鸟鸣叫。武庆飞捡起一块石头递给朱芸雪,自己又捡了一块:“表姐,我们看看谁打得更准,树上的那些扁毛畜生太吵了。”
“好啊。”朱芸雪不虞有他,“来,一起打。”
呼,两块石头飞快的扔了出去。
噗噜噜,树枝上一阵乱杂杂惊叫,一只鸟儿应声而落,更多的却是哗啦啦飞出老远。朱芸雪正要说我打中了,树林旁边却传来一声尖叫。很快,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子怒冲冲走了出来,大声道:“谁,是谁乱扔石头,不知道这里是家里面吗?谁扔的石头?”
“哈,是牛哥儿。你没事跑到那里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们正在比赛扔石头?你是不是故意跑过去用石头砸自己的脑袋?”武庆飞哈哈一笑道。
“你以为我有病啊?”牛哥儿怒喝道。
“那说不准,说不定你想要引起我表姐的注意,”
“我会那么白痴吗?你会自己砸自己脑袋吗?”牛哥儿没好气道。
“我不用啊,她是我表姐,我们从小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你是外人,你要用一点特别的办法才能够引起我表姐的注意。”
“什么办法?”牛哥儿忍不住问道。朱芸雪笑嘻嘻的看着武庆飞瞎掰,也没有阻止。
“我表姐喜欢看比较刺激的表演,比如吃铁吐火,比如耍把戏的那种赤脚上刀山,还有滚铁钉,还有三刀六洞。我表姐对传说中的九指神陀非常崇拜,你可以装扮成那种样式。不过估计你也没有那个诚信想要打动我表姐。像是九指神陀,必须把头发剃掉,还要是九根指头,你是十根,肯定要砍掉一根才装扮得像。”
“你胡说,我知道你这是想坑我。刚才你就是故意扔石头打我。”
“不信就拉倒。不过既然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武庆飞嘴里说着抱歉的话,其实哪里有半点不好意思。一转身拉着朱芸雪就走。
牛哥儿就是尤二夫人的外甥,外号冲天炮那一位,他一直很想娶朱芸雪。刚才他一直躲在旁边偷偷的盯着朱芸雪,正在咬牙切齿,没想到祸从天降,石头砸到脑袋上了。此时牛哥儿脑袋上已经鲜血直冒。
“我看你是故意的?”尤二夫人哪肯见到自己侄子吃亏,马上就要发作。
“舅妈,这么说你早知道他在那里,他在那里干什么?他来我们朱家是客人,怎么会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想偷看哪个丫鬟或者舅妈洗澡?”武庆飞张口就是一个帽子盖过去。
“你胡说。”尤二夫人怒道:“你以为他跟你一样?”
“我怎么了?”武庆飞眼睛一瞪,他就不信尤二夫人敢说他跟什么女人怎么样了。他本来也从没有在外面花花草草。
尤二夫人立即嘴巴一闭,有点惊恐的看了朱芸雪一眼,她差一点就想要说前一阵子被吊在春香楼旗杆上的可不是别人。这件事朱员外可是亲自上下打了招呼,谁都不许在朱芸雪面前提起,谁要提起,就赶出朱家。就连朱芸雪的贴身丫鬟都不知道。因为当时朱芸雪的丫鬟正好回乡下老家了。
朱芸雪本来是看热闹的,任由武庆飞耍牛哥儿,看见尤二夫人使脸色,立即眼睛一瞪,对着牛哥儿冷冷的说道:“你没事跑那里干什么?”
“我……我听见里面有声音,就跑过去看一眼。”牛哥儿找不到恰当的理由,只能含含糊糊的搪塞。朱芸雪却没有半点好脸色:“滚。”
尤二夫人顿时脸色无比难看,可是朱芸雪根本不理她。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回到闺房,朱芸雪习惯性的掐着武庆飞道:“你以前扔石头比我更准,今天竟然偏那么远。”
“我看见他鬼鬼祟祟的就不舒服。”
“是不是吃醋了?”朱芸雪靠在武庆飞肩上,心情极好。她最喜欢看见武庆飞为她吃醋。
武庆飞没吭声。这也就是表示默认了。其实他是知道前一次自己被扒光吊在旗杆上有尤二夫人参与其中,所以故意把尤二夫人的外甥脑袋砸一个洞。
“庆飞,我问你一件事。”朱芸雪忽然低声道。可是话到嘴边,她又有点犹豫。
“怎么啦?”
“我不知道怎么说。”
“表姐,有什么说什么,你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是……是担心……”
“担心什么?”武庆飞此刻十分奇怪,自己这位表姐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怎么今天吞吞吐吐的?
过了好一会儿,朱芸雪忽然道:“你真的要我说?”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觉得该说就说吧。”
“这么说你不想听我说?”朱芸雪顿时恼了,作势又要掐人。
“想听,想听。表姐你说吧。”
“是你叫我说的啊。”
“嗯,是我叫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