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澜中学的活动是丰富多彩的,但没有一个活动比得上一年一度的团体出国演练。这个项目是全校师生最重视的活动。
团体出国演练是从高中部三个年段中选取总共十人,到外国进行各种工作的实习体验,还有进行一些礼仪训练等。更重要的是,这个活动为期一个月,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里不需要进行任何常规教学活动。对于这些平常没有什么自由的继承人们来讲,参加这个活动可谓是在天堂生活。但参加这个活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般是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通过考察成绩、素养、外貌等方面,共同商定人选。
夏老师微笑着站在讲台上宣布:“同学们,今天起学生会就要开始选择关于团体出国演练的人员了,有意向的同学今天开始可以尽量拘束一下自己,为了一个月的狂欢!”好多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男生女生,仍旧不由自主地激动地鼓起掌来。讨论声嘈杂声响成一片,这个早自修久违地热闹。
韩心玥推了推北鹿:“这个时候还看什么书啊,你不兴奋吗?”自从上次北鹿给她灌过心灵鸡汤后,她们就变得很要好了。
北鹿摇了摇头:“不兴奋。”
北鹿真的不兴奋。她既没有很想参加,又没有很想留下来。两边对她的计划来讲都是有好处的。
如果参加,那么北鹿可以和这些富家子弟,尤其是和南家一起生活一个月,这对明察秋毫的北鹿而言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她可以了解南家的生活习惯,为以后打入内部做准备;同时可以实习各种工作,增长社会经验。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留下,那么北鹿可以继续学习。诗落、南亦清和韩心玥是一定会去的,那么到时对于北鹿而言,身边安静不少,更可以投入学习,事半功倍。渊博的知识对于进入南家是很重要的基奠。
北鹿高一时就想过了这个问题,当时她和同学们的隔阂简直是一道无法分割的城墙,更别说和学生会有关系。尽管当时她的成绩和素养在考核中都是一等一,但是在这个腐朽的时代,没有点关系真的做不了什么大事。因此,当时她并不把这个当一回事儿,以至于后来逐渐忘记了这个活动。
所以北鹿真的不兴奋。
北鹿转头看着韩心玥:“反正你一定能去咯,你兴奋什么。”
韩心玥复杂地望了几眼北鹿,以为她是因为出身平常而没有自信,因此认定自己去不了。于是她埋下头,拿出手机给袁晔发了条消息:
“团体演练,给北鹿留个名额。”
韩心玥沾沾自喜地把手机放回口袋,暗自想:“这回我可算是报答了北鹿。”尽管她并没有猜到北鹿真实的想法,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行为真的改变了北鹿的一生。
袁晔收到消息,坐在学生会里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听未婚妻的话,在正好缺一个名字的名单里,填上了北鹿的名字。
禹政钦走进学生会办公室时,袁晔已经回教室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正苦恼着最后一个名额给谁——剩下的一些人家世相当,关系不差。然后瞥到身边的名单已经满满当当的了。他吃惊地抓起名单,看到最后一排赫然写着:
“北鹿”
他一眼认出是袁晔的字迹,嘲笑似的说:“妻管严。”却又转为了自嘲:“什么时候有人来管我呢?”
禹政钦又看了一眼那个名字,然后拿上名单就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我也不想改掉这个名字呢。究竟是为了袁晔的面子,还是自己的原来就想这么做呢……”
晚自修上,北鹿依旧是看着那一本本枯燥无味的商业学、经济学、逻辑学等等——至少在韩心玥看来是枯燥无味的。
韩心玥是个闲不住的人,她正不停地找前面的后面的右边的说话聊天。可是她始终没有打扰北鹿,大概是她也意识到北鹿的努力仿佛和什么大事息息相关。
广播突然响了起来:“亲爱的各位同学们老师们,下面播报本学年团体出国演练的学生名单以及随行教师。”
“学生名单:禹政钦,南峻崎,袁晔,诗落,南亦清,韩心玥,禹绍泓,言琳,白梓艺……”
对于学生们而言,等待最后一个名字的时间仿佛特别漫长,所有的人都希望最后一个报到的会是自己——除了北鹿。
可是偏偏,最后一个就是。
“北鹿。”
播音员报出这个名字,全班同学都诧异地望向这个角落。有些人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她又没什么背景怎么会……”“是不是高攀上什么人了啊……”“她讨好韩心玥了吧……”
北鹿不屑地扫视了一眼教室,轻轻地从唇齿吐出一句话:“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在背后说闲话还不如自己努力。”
神奇的是,就这一句气音,竟让全班人听见并羞愧或不服气地安静了下来。
“随行教师名单:教导主任禹玖璃,高二(2)班班主任夏笙,副校长顾柠。”
“随行教师的工作,会由其他教师暂时代替。明天上午十点的航班,所以请大家七点准时在校门口集合坐巴士前往机场。巴士七点准时出发,过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