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租住房。沮丧的秦杰问柳青：“怎么样？你喜欢那里的工作环境吗？”
“不是很喜欢。”柳青摇摇头。
“为什么？工作很累？”秦杰问。
“累倒不累，只是觉得自己的工作挺无聊的。”柳青说。
“哦，说来听听。”秦杰说，“你嫌无聊，我可是一天被人使唤来、使唤去。”
“我每天坐在一个围成半圆形的桌子里，见访客进入接待厅，便抬头行注目礼，微笑着问，‘您好，请问找谁？’然后请访客入坐，请示后引入相关区域，一分钟内端上茶水，并且负责加水，还得随时注意烟缸不得超过5个烟蒂。等访客走后，三分钟清洗好烟缸、茶杯。”
“呵呵，”秦杰笑，说，“你们公司要求还挺高的嘛。”
“那是，大公司。”柳青说，“电话铃响三声内必须接听，微笑着说‘您好’。问清对方何事后转相关部门，来电找总经理，判定是广告类，不直接转入。传真信息必须在五分钟内送达相关人员；负责收发管理报纸、信函。下班前检查复印机关机，关闭所有电源，负责关好门窗。”
“这些工作内容用得得大学本科生吗？”秦杰郁闷，“一个破前台，既要本科生，还要长得漂亮。”
“是呀，在学校里学的根本没用上。”柳青笑，“哦，倒是有一样能用上，要求用英语和外宾简单交流。”
“你怎么样？还习惯吧。”柳青担心秦杰，一个养尊处优、花钱如流水的公子哥如今要为五斗米折腰，他能习惯吗？
“不习惯，非常不习惯。”秦杰大叫，“工资又低，还要被人呼来唤去的，不喜欢。”
“慢慢做吧，是金子总要发光的。”柳青打趣道，“到时你这储备干部一转身就变成真干部了。”
“是金子总要发光，但满地都是金子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颗了。”秦杰苦笑。
柳青每天看到公司里的其他同事，坐在被高高的隔断围起来的方格子里。电话声此起彼伏，从里面传来的每句话好像都关系着公司的直接利益。圆桌子里的柳青也忙，接电话的内容无非是些外人听起来无关痛痒的对话：“您好，对不起，我们现在不需要，有需要再和您联系。”
“您好，业务部？请稍等。”
“您好，找经理？对不起，请问您是哪位？
一个月后，秦杰领到的工资比同门市的人少许多，一样的辛苦却是不同的待遇，他一气之下辞掉了工作。
柳青回家，看到秦杰脸色阴沉地喝着啤酒。
“怎么了，昨天不是还高高兴兴地说今天要发工资了，怎么领工资的人这样的表情呀？”柳青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