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跑不了!”贺文慈遂将情况告诉了解放军赵排长,两人商议,当即一起率30余解放军前往搜捕。
一行人来到柚子界,开始逐户进行排查。这时,向胖子为防意外,已藏身住到了碗厂对面的一个茅草棚中,眼看解放军将各户搜过,又发动民兵一起向山林进行搜索了。向胖子对伴在身边的妻侄张香成道:“这茅棚不能呆了,咱们另换个地方。”三人于是来到坡下一棵大泡树边坐了下来。
此时,贺文慈手握短枪,独自一人来到碗厂附近,发现那茅草棚中似乎有人住过。再往前行不远,来到黄埔垭口时,即发现坡下有一棵泡桐树边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位是张香成,另外两位正是向胖子兄弟,于是大喝一声:“不许动!”
向胖子兄弟和张香成顿时都愣住了。
“向师长,缴枪投降吧!”
“啊,贺文慈,原来是你,这真是冤家路窄,你救走了洪家关二十多人后,我也没追赶你,还是留了情的,现在你也别为难我,还是放了我吧!”向胖子央求道。
“我没权利放你,咱们本来就是老对头。告诉你吧,我现在是长瑞乡的乡长,奉命带解放军来捉拿你,你还是老实投降吧!”贺文慈回道。
向胖子这时将一根金条、一只金壳手表和水晶石的金丝眼镜递过来道:“文慈,这几样东西你就拿去吧,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不行吗?”
“谁要你的这些臭东西!给我把手举起来,老实往回走!”贺文慈大声喝道。
向胖子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道:“好,我们走,你莫急。”
这时,向先茂忽然从怀中拔出枪来,欲向贺文慈射击,贺文慈手疾眼快,手指一动,一颗子弹飞出,就击中了向先茂拿枪的手背。向先茂的枪顿时掉在了地上。
“想跟我玩枪吗?没门!还是老实走吧!”
贺文慈吆喝着,随即押着三人往回走,不一会就碰到了搜山的解放军。贺文慈就将三人交给了赵排长押回县城关押起来。
向胖子被抓后,在狱中对自己过往的犯罪行一一作了交代,18天后,他和兄弟向先茂一起在县城一中被公审处决。
贺文慈自在县城交接队伍后,游击队的队员大都留下参加了治安队伍,并协助解放军剿灭了县内的所有土匪。这些任务完成后,少部分人员便离开县城回了家乡。其中回洪家关老家的有10余人。如贺教之、贺学让、贺学用、贺学慧、贺学孟、贺学寒、童文安等都回乡当了农民,大家回去后,一时都觉得有些不习惯。
一天傍晚,贺兴仁来到贺教之家中道:“教之叔,我们跟着慈大爷爷打了多年的游击,没想到临解放了回到老家,连个工作都没有,真是划不来啊!”
贺教之道:“我也深有同感,咱游击队多年来真是不容易,以前咱们就盼红军早回来,现在当年的红军真的回来了,我们却落得没个工作,只能回家种田,想不开啊!”
“唉,我看咱们应该想点办法,不能呆在家里没出息啊!”
“有什么办法,你说说看?”
“我们找慈大爷爷去,要他帮忙说说,也给我们安排个工作,他不是当了乡长吗?”
二人商议后,第二天又邀了贺学慧、贺学孟和贺学寒5个人一起到了凉水口长瑞乡公所,找到了贺文慈。
“慈大叔,大家都说回家种田没出息,想求你给帮忙安排个工作。”贺学慧首先道。
“你们找我要工作,这哪行。”贺文慈说:“我没有权利帮你们这个忙。”
“你不是当了乡长吗?乡公所难道不需要一些人?”
“我这乡长是临时县政府任命的,也没有多少收入。我一家人口多,负担大,像我现在这份工作,还照顾不了家小,我准备回家去种田,这样会自由一些。你们倒好,在家里放着田不种,农民不当,跑到这里来要什么工作?”
“当农民有啥出息!”贺学慧道:“咱们都还年轻,比不得慈大叔你年纪大了啊。”
“这倒是实情。”贺文慈道:“唉,你们真想参加工作,我倒有个主意,你们看怎样?”
“说说看,是啥好主意。”
“你们到重庆去找胡子,他当了大官,现在是西南军区的司令员,你们找他去,肯定能帮你们解决工作问题。”
“好,这主意不错,慈大叔,你就带我们一起去吧。”贺教之道。
“不,我当了乡长,工作多,任务重,哪能说走就走,你们还是自己结伴去找吧!”
“咱们在这路上没有通行证,怕是不得过关啊!”贺学寒道。
“可以找贺锦章到临时县府开个证明。”贺教之道。
“不知他能不能开!”贺文慈道:“县府若不好开证明,你们就以放排的名义,去外面打工,我想也是能通关的。”
于是5个人一起来到县城找到贺锦章说明了来意,贺锦章高兴地说:“你们去重庆很好,我也想去重庆那里谋事呢,你们去了,请代为转告我的想法。”
贺教之道:“好,我们见到他了,肯定会帮你转告的。不过,你最好给我们开具一个证明,好让我们一路通关。”
“这没问题,我给你们开个通行证。”贺锦章说毕,即以临时县府的名义开了份通行证明。
贺教之将通行证收好,遂与另外4人一起返回洪家关,当晚,5人与家人作了交代安排。第二天一清早,5人便悄然出行,从桑植经龙山,黔江直往重庆走去。
1950年3月,重庆西南军区司令部大门口。两个站岗的哨兵手握长枪,警惕地盘查着每一个进出人的证件。
贺教之一行人来到门口,一哨兵喝问道:“干什么的。”
“我们是来找贺龙司令员的。这是我们县里开的通行证。”说着,贺教之将证件递了过去。
“找司令员干什么?”哨兵一边检查证件,一边仔细打量着这群来人。
“咱是他老家的乡亲,专来看他的!”
“叫什么名字?”
“我叫贺教之,这位是贺学孟,咱们都是贺司令的族侄。”
“好吧,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通报!”哨兵说罢,转身到院内报告。
不一会,哨兵领着一位军官来到门口。军官道:“你们是贺司令的乡亲吧?贺司令很忙,待会儿他会来看你们。现在你们跟我走,到旅店先住下吧。”
贺教之一行连忙跟着军官到了一旅店住下。中午忙过以后,那军官将5人又带至司令部内,此时贺龙在客厅内等候着,见到大家到来,贺龙笑着起身与大家一一握手,并打趣道:“好家伙,你们几个侄子胆子真大,怎么老远跑到我这里来了。”
贺教之道:“大叔,你当了司令员,我们就想投奔到你这里来找份工作。”
贺龙应道:“嗯,到我这里来找工作,我很欢迎。现在重庆刚刚解放,各单位机构要重建。缺的是人手。不过你们得先培训培训,这样吧,你们都先到西南革大去学习几个月,等结业了再分配工作,你们看怎么样?”
“太好了!”贺教之道:“我们都只希望有份工作就可以了,没想到还能到革大去学习。”
贺龙接着问道:“你们这一路来,路上还太平吗?”
贺学慧道:“我们一路走了半个多月,路途中只听闻有土匪,但我们没有碰到,还算平安。”
“看来各处土匪也都清剿得差不多了。”贺龙道:“家乡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家乡的土匪也都清剿得差不多了,许多土匪都投诚了。”贺教之道。
“那向胖子抓住没有?”
“抓住了,被公审枪毙啦!”
“哦,这家伙落了这么个下场。”贺龙若有所思地道:“现在桑植县的县长是谁?”
“是贺锦章,当了临时县政府县长!他还要我们转达对您的问候呢!”贺教之道。
“好,贺锦章当了临时县长,他是个秀才,当个县长也不错!”贺龙说:“贺善臣呢?怎么样了?”
“他在长瑞乡当了乡长!”贺教之道:“他也很是想念您,要我们多把情况向您汇报汇报。”
“嗯,善臣能坚持到解放很不容易!当初红军主力离开桑植,我把他留下来,要他带好游击队,为的是保护伤病员和家属,他能熬到今天太不容易了。”贺龙说罢,又问贺教之道:“你也是跟善臣一同干的,吃了不少苦吧?”
“是啊,”贺教之道:“慈大叔带领我们游击队与敌人周旋了多年,有一年爬壕,敌人没捉到慈大叔,把他的妻女抓去坐了一年多牢才放出去。解放前夕,洪家关又追查异党案,家乡有20多人被牵连受整,向胖子还要斩草除根,幸亏慈大叔独闯刑场,把大家作了解救。此后,要不是解放军打回来,我们也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善臣真不错哇,当初我交给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红军伤病员和父老乡亲。他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现在解放了,一切都好了,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干吧!工作的事,你们不要担心。”贺龙说道:“走,咱们吃饭去,今天我要犒劳你们!”
众人于是一同到军区的食堂里吃了顿丰盛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