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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执念

“你们魔尊现在越来越不把我俩放在眼里了,既然喜欢单干,还来找我们干什么!”魁陵面色不改。

“对,说的对!”

一盏酒杯摔在地上,半兽王念宸纵身跃起,面目狰狞。

乔铭听的出来,这语气里面带着极大的不满,如果不能及时安抚两王,等他们发起怒火,怕他也回不去了。

“这……大王请息怒。魔尊并不是有意的,两位大王英雄盖世,一个小小的冰澜,杀鸡焉用牛刀!魔尊已经将冰澜打的七零八落,只是剩余些残余势力,想联手两位大王派人将冰澜一举消灭,到时候一统北域。”

乔铭顺手将云意石化在手中,甚是光彩夺目,道道光亮从周身喷射。半兽王直巴巴的望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剔透绚丽的灵晶,宛如活物一般。

“顺便可以将这颗云意石送给大王,它可是难得一见的高阶灵晶,想必你们都听说过。”

念宸死死的盯住云意石,投出艳羡之情。谁人不知,高阶灵晶可以加快修炼进阶速度,甚至有疗伤的功效,对急于提升实力的人来讲,简直就是真理一样的存在。

念宸刚把手伸过去,却被魁陵一个假咳阻拦下来,外带一个暗示的眼神,明显是一个拒绝的意思。

“大哥,高阶灵晶十分罕见,价值连城,为什么不要!”念宸一脸不悦。

“刑天这个人我很了解,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派人找上门来,现在竟然拿出云意石这样的大筹码,我们肯定要付出比它多十倍的代价。“

魁陵借机偷瞄了乔铭一眼,脸上略带些尴尬,又话锋一转。

“我们二人在这冥仙洞多年,有酒有肉有女人,一切都足够了。倒是对冰澜没什么兴趣,看来这个忙还真是帮不上了。”

乔铭确实着急了,又说道:“魔尊和两位大王结盟这么多年,一向都是共同进退,遥相呼应。现在冰澜已经处于灭族的边缘,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全力一战,必能踏平冰澜。到时候,魔尊肯定会同两位大王分享冰澜的所有资源,比起呆在这冥仙洞那可就强太多了。”

半兽王确实是有所心动,抿一抿嘴,燥急的模样。

“大哥,刑天至少也同我们称兄道弟多年,名义上也是盟友关系。乔铭也是带着诚意来的,不如我们答应了他。”

魁陵倒是不为所动,浅酌一杯,浅笑道:“该说的都说过了,你回去给刑天复命。就说冥王和兽王这一阵都在闭关修炼,实在抽不出人手,冰澜就去不了了。但如果你要谈点儿别的,比如美色酒肉,倒是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冥王,你可要想清楚啊,这样一来我们的联盟必将受到影响,结果对冥仙洞肯定是不利的。”乔铭语气中带了些许强硬。

“送客。”

乔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灰溜溜的赶了回去。兽王魁陵至少表达了对灵晶的兴趣,冥王是油盐不进,还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看来刑天的参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可当初夸下的海口,再苦也要吃下去。

刑天在弑天殿苦等着,见到乔铭,那个兴奋劲儿,便紧身快步迎了上去。

“魔尊,你就惩罚我吧,事情没有办成。”乔铭将头低了下去。

刑天脸色瞬间一绿,整个人显得有些晃动,胸中憋足了一股气。

“废物,怎么这种小事都办不成!”刑天怒声道。

“冥王和兽王怎么说的?”

乔铭把魁陵的话传了一遍,自然还增加了些修饰的成分,刑天被激怒,一掌便碎了石柱。

“两个没用的废物!竟然连我的话都敢不听,反了!你去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

“说。”

“这……饮酒作乐,还有女色陪伴。”乔铭头也不敢抬。

“要他们有何用!忘恩负义的两个人,当初魁陵被我打的无家可归,百般求我联盟,只是可怜他们才给了冥仙洞,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他怒气上头,脸色不妙。

“那兽王念宸呢?”刑天又问。

“兽王倒是有些心动,可又不得不看冥王魁陵的眼色。”

“等时机成熟我一定要好好收拾魁陵。”

刑天轻叹一口气,脸上堆满了失望,这本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却被这两个人给糟践了。他又从乔铭手里接过云意石,高阶灵石散发出雄浑的气息让人欣喜,吸入了几个能量波动,眼神似乎也明亮起来。

……

经过洗礼的冰澜惨不忍睹,冰雕兽场和朝圣堂尽数成为瓦砾,一半房屋尽数倾倒,满是狼藉。幸运的是议事大殿依然完好,奇迹般的保留了下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先是血魔人的轮番攻打,又是突如其来的巨震,将冰澜拖入了深渊。

能活下来的人都是幸运的,至少活着还有希望。北域的争斗就是这么残酷,刚刚还在活蹦乱跳的人,转眼间却化为了死尸。战场打扫的工作一直持续了两天,将发出恶臭的死尸拖到了圆形坟墓,欧阳列捂着鼻孔差点儿吐了出来。不大的坟场内乱麻麻堆满了尸体,这些死去的人许多都还没来的起认识,有可能是即将认识的人,或许能成为他最好的朋友,如今却被惨烈的屠杀。他们被横七竖八的堆放起来,如动物一般,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还记得刚来的时候,你曾经问我这是什么地方?”彩姗苦笑道。

欧阳列扶着一块石头坐了下去,望着冰屋和同伴的尸体,满脸苦色:“当然记得,那时候还闹出了笑话。”

“只有被妥善的安葬的族人,灵魂才能永驻在冰澜圣地。”

彩姗伸手一挥,一处冰屋的洞门缓缓升起,霎时间,冲斥着寒霜冷冰的透凉气息穿过心间。放眼进去,冰屋的布局简洁,简洁的只有一张晶石冰棺,霓凰突显,在光幕下熠熠发亮。随着彩姗念入一段咒语,洞门便缓缓降了下来,又是一道安魂的咒语,简单的告别仪式算是完成了。

欧阳列发着呆:“你说人死了会到哪里?”

“人死了,肉体会腐烂消失,但人的灵魂还在。”

“灵魂?灵魂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欧阳列不以为然。

“冰澜族人的肉体可以死亡,可灵魂会一直守卫冰澜。”

肉体和灵魂,这两个永远逃脱不了的话题,没有人能解释的清楚。

“人死了就像动物死了一样,最后又回归到了自然,根本没有灵魂这种东西,我父亲是这样说的。”欧阳列摇头否定。

“不可能!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灵魂,他们会在冰澜永生,只有坏人的灵魂才会死去!”彩姗突然变的暴躁起来,她据理力争。

灵魂的存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或许是一种劝人从善的说教信仰,只要你有这种信仰,或许就有了灵魂。但假设你有了灵魂,它又能做什么呢?旁观者的姿态,还是能给你重生的力量?这一切都是妄谈。

生死,生死。生亦是生,死亦是死,死而不能复生。

望着彩姗离去的背影,欧阳列陷入了沉思,普天之下的事,岂能用简单的生死来界定。可生死不能由他人主宰,否则就成了他人想要的生死。生亦是生,死亦是死。生者却能主宰现实的一切,冰澜的事,还是要生者说了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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