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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体涌动

见他脸方鼻阔,眉发浓厚,面带慈笑,头顶医冠,身着一袭长袍,此人便是欧阳正,现在为石狮村“宣德坊”管长兼任四大长者。

“菲儿,好久都没回来看爹爹了,这次回来多久啊?”欧阳正轻抚着女儿的头。

“两天,明天就要赶回去,我是好不容易才请的短假。”菲儿笑嗔着,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刚刚回家就做这么多好吃的,你这让为父怎么不疼爱你这个小家伙。”

欧阳菲儿撅着小嘴儿:“疼我是应该的嘛。”

“列儿,你可要好好陪陪你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欧阳正转身道。

“知道啦,全家就她一个女的,娇宠还来不及,自然冷落不了。”

“嗯,最近的学业有没有长进,在盛凌学院还住的习惯吗?”欧阳正关切道。

菲儿应道:“哎呀,还用说。你女儿一向精灵聪慧,学业当然差不了了。至于盛凌学院,您自然不必多操心啦。”

“嗯,那就好。我倒不担心你,倒是你那术哥哥,平时寡言少语,你要多和他说说话。”

菲儿不停的点着头,可心的笑个不停,拉着爹爹的手不停摆动撒娇。几个月没见,欧阳正仔细打量着古灵精怪的女儿,有着道不完的话语。饭桌前的三个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华灯初上,皓月当空,车水马龙如数散去,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这寂静的石狮村。

半夜之中,欧阳菲儿已经沉睡,梦乡之中尽是香甜,霎时间,一道急促的喊叫声划破了夜色。

“列儿,你要挺住!”宣德坊的大院里传来欧阳正的声音。原来是欧阳列体内的寒流再次暴动了起来,这让欧阳列异常痛苦,疼的他只好满地翻滚。

欧阳列体内寒流的暴动起来异常惊悚,而且发生的时间是无任何规律可循的,每次发作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即使欧阳正是村里的权威医者,可是拿这冰骨的寒流也不能奈何。

欧阳列痛苦的从床上翻滚下来,蜷缩在一处狭小的空间,他抖动着冷的发紫的躯体,浑身痉挛的肌肉到处抽打,仿佛失去了一切意识。干燥的嘴角裂开一丝鲜红,欧阳列的痛苦已经感受不到这小小的疼痛,因为刺骨的寒流已经疼到了灵魂深处。

这股寒流分分合合,不时聚拢而起,且毫无规律的攻击欧阳列的五脏六腑,大脑神经。又不时分散开来,散落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如爬满的千只蚁身,刺痛之至。寒流爆裂异常凶猛,不停的侵蚀着他的心智,犹如万剑穿心,痛彻骨髓。

欧阳正和菲儿从梦中惊醒,紧忙赶了过来。

眼前的景象让二人颇为心痛,欧阳列无意识的摔打东西,竟拿自己的肉身乱砸,手臂上身泛出道道黑紫。

欧阳正虽然身为医者,却是束手无策,这股寒流并非寻常药物能够压制。况且寒流之痛确实无人能够承受,若不是欧阳列平时勤于锻炼,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以前靠自己的毅力便能硬撑过去,可是这次情况大为不同。他脸色紫红,全身抖动的厉害,甚至精神也出现了恍惚,魂气漂浮不定,弱如游丝。

“列儿,你一定要撑住啊,以前你每次都撑了下来。”菲儿在一旁打气,生怕他一下昏死过去。

“差点忘记了,定魂丹、定魂丹……”

菲儿焦急的喊道,旋即在欧阳列的身上摸索起来,可是寻找了好一阵子也没发现丹丸的踪迹。

“不会是弄丢了吧,哥哥是非常谨慎小心的人,绝对不可能。”菲儿疯狂的搜寻着,可是却一无所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地上疯狂的打滚哀嚎。

“这次情况比以往都糟糕,菲儿,快去找石龙长老,他或许有办法。”欧阳正急的直跺脚。

菲儿急忙飞奔而去,欧阳正则打满精神的关切儿子的一举一动,生怕胡乱的摔打伤了身体。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石龙和其他两位长者结伴赶来。

“石长老,快想想办法吧,列儿快撑不住了。”欧阳正连忙作揖道。

石龙脸色暗红,发丝微垂于两鬓,身体微微发福,中等身高,面带威严和稳重,眉宇之间颇有一副尊者的模样。

“我来看看。”石龙上前一步。

石龙在欧阳列不远处盘腿而坐,可欧阳列意念已乱,根本无法沟通,更没有办法凝聚自己的魂气。石龙旋即凝练气于丹田,片刻之后一种奇异的彩色练气从头顶喷薄而出。那气旋及其敏捷,它跟随石龙的意念在欧阳列的上方游来游去,像极了类似于探测仪的东西,气旋经过的地方忽明忽暗,一直经过了几个来回。

“收!”那彩色气旋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命令,悄然被石龙吸进头顶。

“我微观这躯体之内有一种至寒之流,它或凝而聚之,或化为无形,力量强大,深不可测,凭我的能力根本无法消除。”石龙叹息道。

“石伯伯,你一定要救列呵呵啊!”菲儿哀求着。

“我试试吧,虽然消除不了,但可以尽力压制住它,不让这股寒流过于暴躁。”

石龙旋即右手缓缓一挥,一尊古鼎缓缓从玄环之中升起,伴随着一道刺目的彩色亮光,那古鼎犹如陀螺般旋转盘旋在欧阳列的头顶,这时的欧阳列早已昏迷不醒。

“肖长老,穆长老,我们三人合力运气注于古鼎。”

说完,三人环古鼎站立,欧阳列躺卧在那古鼎正下方,三位长者双手在空中盘旋。瞬间,三种练气凝于手中。

“聚。”

那喷薄而出的气焰瞬间汇聚起来,直冲古鼎。古鼎在练气的催动下爆发出更加浑厚的练气火焰,它如玄蛇般冲进欧阳列的躯体,两股力量汇聚在一起激烈碰撞。三重练气在经过古鼎的数倍增强后虽然没有马上占到上风,但是也起到了减缓和压制寒流的作用。欧阳列的躯体在这种碰撞下已经变成了两种对立练气的战场,若不是他那钢铁般的躯体恐怕早就粉身碎骨了。

“护体丹。”快拿来。

欧阳正一挥手,一颗丹丸滑落到古鼎之中,融化成了丹结。

“有这丹药的保护,他能好过一点。”欧阳正默默祈祷。

经过三位长者的合力施救,欧阳列颤动的身体慢慢的平息下来,急促的呼吸也缓缓浅了许多。体内的暴躁寒流像是折腾够了,冲撞的力气逐渐消逝,最后整个人又归于平静。

欧阳列快要冻僵的身体由暗紫慢慢的泛红,绽放出一丝生机。

“收”石龙取下古鼎。

菲儿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见哥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赶紧谢过了三位长老。

“列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生性善良醇厚,如今却被这股寒流所困,真是太让我痛心了。寒流的爆发强度大大超乎我的想象,如今合我三人加古鼎之力,勉强能让它平息一阵。这股力量若不能被制服,迟早会出事的,先让列儿好好休息吧。”

欧阳正一声叹息:“天不佑我列儿,他从小就遭此厄运,我虽身为医者,却无力为他诊治,是一个天大的嘲讽。”

三位长老尽量宽慰,见欧阳列脱离危险,各自离开宣德坊。

菲儿彻夜陪伴着欧阳正,嘴里念叨着:“希望列哥哥能够快快好起来。”

次日,一缕晨光无声的落在床头,欧阳正缓缓的睁开双眼,稍稍还有点刺眼,他已经忘掉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身体有些莫名的疼痛,看着守候在床头熟睡的菲儿,莫名的温暖和愧疚感涌上心头。

“哥哥,你醒啦!”菲儿揉揉惺忪的双眼,高兴的叫道。

“昨天晚上我身上的寒流又发作了,可能是这次太过剧烈,后面的事都记不清楚了。”欧阳列拍了拍脑袋。

“列哥哥,你终于扛过去了,谢天谢地。昨天好危险,关键时刻你的丹药也找到不到了,还好有石龙长老,才把你救就过来了,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吧。”菲儿跑着去厨房了。

欧阳列起身坐好,旋即凝练气于丹田之上,气流运行经过五脏六腑和几道经脉,顺畅无阻,没问题!又伸展开处关节肌肉,即时的疼痛感随至而来,这疼痛是每次发作后的后遗症,欧阳列喃喃道:“还好没有大碍。”可能由于护体丹的保护,至少内脏经络没有受到伤害,他暗自庆幸着。

寒流之事犹如一颗响雷,将欧阳列桎梏于十分尴尬危险的境地。要么被这寒气所困,遭受其困扰,要么摆脱,他心里想着。

不到一会儿功夫,热喷喷的饭菜已经端上了桌。

“列哥哥,你多吃点儿,养好身体才能对抗那可恶的寒毒。”菲儿嘟着嘴巴,愤愤的说。

“不要替我操心了,我会好起来的,你昨晚都没睡好吧。”

“没事的,看我精力饱饱的。”菲儿竟打了一个哈欠。

“待会儿我想出去透透气,你要不要一起去?”欧阳列一笑。

“我最喜欢逛街了。”菲儿猛吃了几口饭,一心想着出去。

石狮村是只有几百人的小村,所剩下的青年并不多。一部分具有练气资质的小孩大都去了进修学校,学有所成者远游到外面的世界闯荡,也有一部分人一直留下为村民造福。

而石龙长老比较特殊,据说在外闯荡了许多年,而且也获得了很大的成就,突然有一天回到了石狮村做起了长老。不过以石长老的能力胜任村长那绝对绰绰有余,上任的这几年村里那是安定和谐,一片大好景象。

欧阳列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打打杀杀,他更倾向于一种和平相处的社会关系,暴力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他甚至庆幸自己没有被盛凌学院录取。换个角度,跟父亲一起给乡亲看病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状态。

中午暖暖的的阳光照射下来,天气非常的怡人,欧阳列和菲儿徘徊在这不是很热闹的街上。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有卖吃的,玩的,还有修炼器材,水晶、鼎炉、药材,甚至初级功法都应有尽有,但良莠不齐。

“老板,给我看一个的玄环。”菲儿向一个炼器店的老板问道。

“好嘞,姑娘。我们这里的修炼器材物美价廉,价格便宜玄环的成色稍微差点儿,但用起来绝对没问题。也有贵点儿的,那自然要好看很多,盛的东西也多,用起来也很牢靠。”老板吆喝道。

“那都给我看看。”菲儿背着手,笑着说。

“不用看了,给我一个普通的就行了,谢谢老板。”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菲儿欣然接了过来,随后付了两千法币,得意洋洋的向哥哥炫耀。

“菲儿,你不是已经有一个玄环了嘛,而且比这个好很多,为什么还要买一个差的?”欧阳列疑惑的问道。

“列哥哥,玄环是送给你的礼物啊,希望他能对你有所帮助。

“给我的?”欧阳列乐开了花,赶紧准备接受。这是妹妹送给自己礼物,虽然只是普通的玄环,也意义重大。

菲儿旋即把手上的高级玄环摘了下来,再把刚买的普通玄环戴上,咂着嘴巴道:“嗯,不大不小,刚合适。”

“列哥哥,这个玄环能随主人手腕的大小自动变化大小,送给你啦。”欧阳菲儿竟然将自己的高级玄环伸了出去。

“不行啊!我不能收,这可是努力得来的,对你意义非凡。”欧阳列望着妹妹好不容易得来的高级玄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的推了出去。

“你不收我不理你了。”菲儿嘟着小嘴儿背身到一边。

欧阳列见状,执拗不过,还是收了下来,心里默默道:“妹妹真是长大了,今后我一旦有机会一定会努力变强,为家族增添荣耀。”

“这位年轻人请留步。”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人身袭暗色纹路长袍,手拄龙头拐杖。他身材不高,头发冗长,半边脸颊微微遮盖,难以看清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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