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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羊入虎口

热闹的街市上,她们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气,仍不时相依欢快地看着热闹街市上有趣的事物。

“都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了,竟比我这卖药的还逍遥自在,真是初走江湖不怕苦,仙落凡尘不知辛啊!”蔽日两人也在后面走走看看,她们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山穷水尽?”琴龙秀不解,“我倒看她们像是乐不思蜀的样子!”

蔽日便把初见她们的那一幕说了,然后说:“这一千两就在那里,触手可得,但又似乎遥不可及的样子。”

琴龙秀道:“首先我们得知道她的落脚点在哪里,然后就是那当官的事情了。虽然这样做有点阴损,但我们也只是照别人的意愿做而已!”

蔽日笑道:“只是这1000两,来得似乎有些过于容易了些!不过这也说明我们的运气有足够好!”

“公主,那两个人似乎老是跟在我们后面!”丫鬟盯着后面的那两人说着。

那公主也回身看了他们,道:“他卖他的书,卖他的药,看他也不像坏人,我们走我们的路,难道你还管他们不成?”

丫鬟忙道:“公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是怕他们不怀好意。他们都跟了我们那么久了,我们停他们也停,显然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那公主也一愣,道:“那怎么办?”

丫鬟道:“这样吧,我们走快点,甩掉他们——”

——小小的街道,小小的客栈。

客栈牌匾便为“小小客栈”。

真是名符其实,在这种地方做生意,无论做什么,恐怕都不会好到哪去。

这里的街道虽小,不过也只是相对外面的大街来说是小。这儿位置相对较偏,但走街过路的外地游客商贾也还有那么些个。

这家客店的老板就很空闲,此时就睡眼惺忪地撑着脑袋坐在柜台里打着瞌睡。文荟公主两人这时就拐弯抹角地走了进来。

两人的脚步声隐隐地打断了那老板的睡意,他微睁了眼,瞧了瞧她们,仍是无精打采。他并没动,嘴里随意叫了一声:“小德,还不快招呼客人——”但他随即又猛地一睁眼,一时睡意全无,就像是突然之间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一样。

这公主穿着本来就很惹眼,再加上她生就一副国色天香姿容,怎不叫人一见而惊叹非凡?

她们闻声也见客栈里除了这个说话的人外,只有一名伙计。这伙计就与他一同趴在那柜台上,他似乎并没听见老板的呼唤,仍就趴睡着,张着嘴,唾沫就从他的嘴角边涎了出来。

“两位小姐可是来住店的?”那老板呼地站起,也不再唤那伙计,直接就忙着招呼起来。他生怕再晚一些,她们就会马上飞了一样。此时恐怕就是那伙计在,他也用不着他。显然地,他因见了这两人而有多欢喜。他的脸本来就很圆,此时一站起来,两人才见他的身体原来也很圆。这五短身材,如果他躺下去,不意间定然会让人误认为是一头肥猪。

这胖老板张着嘴,眼里闪着兴奋,一面仔细打量着她们两人全身上下,一面就忙介绍起来:“本店在这一带是赫赫有名,有上等舒适客房干净整洁宽敞,两位小姐算是来对地方了,请问小姐是要长住还是——”

丫鬟美欣道:“我们要一间干净点的房,在这住歇一天。”

胖老板眼睛笑眯成了一颗绿豆,连声道:“好好好,干净上房一间,包两位小姐满意。小姐请稍候——”他忙答应不迭,转眼瞥见那伙计还在睡,便一拳擂在他脑袋上,“咚”地一声。伙计迷糊中抬起头来,感觉有口水在往嘴边下掉,便“咝”地一声又吸回嘴里去。他一边擦着嘴边残留的口水,一边擦揉睡得通红的眼,连忙叫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胖老板叫骂着:“睡不死啊你,没看见来客人了啊?这两位小姐要间上等干净舒适房间,还不快带小姐进去!”

那伙计忙站起来,才看清楚两人,细眼睛一眨中,那嘴里的口水又掉了出来。

“好咧,本店在这一带是赫赫有名,有上等舒适客房整洁宽敞,两位小姐算是来对地方了,请问小姐是要长住还是——”

“两位小姐住一个晚上!”胖老板见他竟也又重复了自己平时的那一套话,只恨不得再在他脑袋上又来一下。

“哦!干净上房一间,两位小姐请跟我来!”这伙计反应也快,他的眼睛泛着光,比那胖老板的声音还叫得动听。

胖老板直勾勾地盯着三人入内去了。直到三人看不见,他还站在那里,抹添着那两片血唇,脸上那笑是要多阴险有多阴险。

“老板,我要一间双人房!”蔽日两人也进来了,他们老远就看到了那胖子满脸的奸邪。

“一天二十文钱!”那老板老不客气地招呼着他。

“二十文?好的!”蔽日完全没理会他什么态度的样子,一面就丢了钱给他,似乎只要有房住,就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伙计在房间里一面利落地收拾擦桌抹椅,一面殷勤地与她们套话:“干净上房,软绵绵的床铺,环境又幽雅清静,两位小姐觉得还中意吧?”

两人四下看了看,丫鬟答话:“还可以!”

“小姐儿是从外地来的吧?我看你们不像是本地人!”

“是的!”丫鬟把包袱放在床上,整了整铺盖,便让公主坐了。

“小姐是出来走亲戚?”

丫鬟没有丝毫防备:“是啊,我们路过这里,所以来住一晚,中午顺便休息一下,明天就走的。”

“哦!”伙计脸上的笑更扭曲了,“时间还早得很,两位小姐赶路,一定饿了吧?这样,我去为小姐准备几样饭菜。”

“好!”丫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们确实是打算歇息歇息,一早上到现在也饿了。她一面答应的时候,才又突然想起来,一下有点为难地说:“可是我们没有多少银子了!”

“没有银子?”伙计一下愣了,看她们这身打扮,要说没有钱的话,他怎么相信?

“我们出来,并没带多少,现在就只剩这么多了!”美欣打开包袱,取出仅有的一点碎银和铜币,摆在面前。伙计看了看她手上的银钱,又看了看这两个美出寻常的人,脸上又不禁泛起了笑:“没关系,我去和我们掌柜说说,你们先在这等一会。”

“那就麻烦你了!”

伙计出去,正碰见那胖子——他刚安排了蔽日两人在公主隔壁的两间房里,正出到那门外。他一见这伙计就一把拉了他到角落里。他们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这是他立马吩咐道:“你马上去准备饭菜,快!”

“可是她们银子不够!”伙计提到这个难题。

那胖子骂道:“你这个笨蛋,现在是人重要?还是银子重要?还不快去!”

那伙计哪还敢再说什么,忙一溜烟跑了。胖子搓着两手站在那,嘴巴一添那厚厚的嘴唇,奸险脸上尽现。

前面烟囱内浓烟滚起,胖子也走向厨房这边来。伙计还在那一边炒菜,一边还抱怨:“有好事总是你,这苦差总落给我!”

那胖子进去,一个劲地催他快,再快,他似是等不及了。伙计直把锅炒得爆响,他还嫌不够,一把夺了锅:“去烧大点火!”

火是够大的,烟是够浓重的,直祢漫到客房这边来。

两人是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蔽日道:“你猜的果然不错,这胖子没安好心!”

琴龙秀道:“幸得遇见我们,我去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他从房里钻了出来,摸到厨房边,从窗前走过。他往里面看了,也自觉好笑。他没惊动他们,想看看他们如何演这出戏。看了一会,他再回到那公主客房前,听她们在说着什么。

等他转过一边的屋角时,那伙计已端了饭菜,与那胖老板一前一后步入了她们的房内。

胖子那一脸的肥肉在笑:“我听小德说两位小姐出来,身上盘缠没带够是吧?”

丫鬟与公主正坐在床帐下,她拿出那些碎银子:“我们只有这么多了,不知道够不够?”

胖子对她们的银子看都没看一眼,眼珠子只在她们身上转动,嘴里却忙道:“没关系,小姐先吃饭好了,银子的事慢慢再说不迟。来,小姐一定饿了,赶快先坐下来吃饭吧!”

两人哪想得到他笑里藏刀,不怀好意,还心怀谢意。

胖子回身一瞪眼,那张着嘴的伙计便跟着他怏怏地出去了。看那伙计的眼神,他似乎也有些愤愤不平。

这胖子走在廊里,心里暗喜,搓着手暗道:“没想到我王老五这般走桃花运,上天安排了个大美女给我,真有感上天垂爱。这到了嘴边的肥肉,顾不得也要吃一口了。”他站在走廊外,似下定了决心,只在那踱着脚步。

蔽日这时就出了来,看见他就叫道:“店家,我们这饿了,你给炒两个小炒来吃!”

这胖子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自去了。不一会,他便带了两份炒饭过来,送到蔽日房里。他出来关上门后,直接就走向那公主的门口。他竖起耳朵贴了门在那听,就听得里面一个声音道:“这饭菜我看了没胃口,如何吃得下去!”

另一个声音:“这种地方也就这样了,我们银子不多,也没办法了。公主你要是吃不下,那我再去想点办法……”

那胖子听到这里,眼珠一转,回身后退几步,然后又故意用力地朝她们房门走过去。他在她们那门口停住,叫了一声“小姐!”

那丫鬟见叫便过来开门。胖子面上带笑问:“不知小姐对本店饭菜可否满意?”

丫鬟回头看了公主一眼,颇为难道:“我家小姐不太习惯,一时吃不了这些……”

那胖子也向里面张了张,道:“这样吧,既是你小姐不喜欢,我那膳房里有很多食料,不如你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你亲自做给她,不就好了?”

那丫鬟听了一喜,道:“那最好了,我家小姐喜欢吃红枣红豆粥,我现在就给她去做一碗。”

那胖子连说话都带着兴奋激动,一脸地奸笑道:“那你去吧!”

他看着那丫鬟朝那边走去,待她进得那膳房,他才喳喳嘴。行动即将开始,他的脚都有点颤抖。回头看没人,他一狠心,就进了公主房里来,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那公主看他进来,起身就跟他打了招呼。

胖子道:“我听说你们吃不惯我这饭菜,特意让你的丫头去为你做你喜欢吃的去了!”

公主道:“有劳店家了!”

胖子看了她那倾城的姿容,嘴巴一时都干燥了,颤着声音道:“对了,我也听说你们带的钱不够,不知道还有多少?”

公主回身再从床边的包袱里取出那点银子,说:“只有这么多了。”

“什么,才这么点?”似乎只是那一句话,那胖子一下就变了脸,那张圆脸因故意恼怒而扭曲得蛮横可怕。他一下叫了起来:“只有这二两银子你们还想来住店吃饭啊?没钱就想这样白吃饭,你们以为这里是你们家里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公主一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住了,手上的银子也一时被吓得掉在了地上,她慌忙中勉强道:“可是你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那胖子是彻底暴露出了丑恶嘴脸:“我还以为你们有的是银子,所以才说银子的事不忙,等明天你们结帐时再算,没想到你们只有这么点,这些连吃饭的钱都不够,你们想在这里白吃白住啊?”

二两银子,住一晚再吃这一顿饭,其实哪里用得着花费那么多。他如此恐吓,无非故意找茬。可是公主哪里知道?她见他那副凶神恶煞模样,早慌了神了,一面就忙解释:“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那胖子不容她分说,泰山般站在她面前,瞪着怪眼逼迫着她。

公主慌忙中哪还答得出话来!她几时见过这种架势?几乎没被吓得瘫倒在地上。

“哼!”胖子重重一拍桌子,强横道:“没钱也想来混吃混喝,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他眼珠又往她身上扫去,“我看你长得倒还不错,我现在也还没有妻妾,我看你就用这身体来抵了这饭钱宿钱吧,那还算是便宜你了!”他说着,一下就现出了原形,急不可耐地就伸手往她手里探去。他嘴上涎笑道:“只要你跟了我,别说这顿饭了,以后也不愁你没饭吃!”

公主早颤抖惊叫而退,一下子退倒在床上。那胖子一脚把挡在面前的凳子踢开,就要逼过去——突然“吱呀”一声,窗户的门缓缓打开了。

胖子扭过脑袋,叫骂起来:“这个混蛋,一有好事,他就老是这样,看我一会不收拾你!”他快步走到窗边,“砰”地一声把窗门关上。现在,她就已是瓮中之鳖了。

胖子复返。

公主吓得花容失色。她望着他那似要把她们生吞活剥的神态,虽然已经是怕得不得了,但她还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叫道:“你好大胆的狂徒,可知道我是什么人?”虽然口气有点威严,但那颤抖着的声音,哪里有之前的那般神气!

那胖子见状倒是一愣,问:“你是什么人?”

公主以为已是对他有所警示了,更加强了语气:“我就是当今的公主!”

她原以为对方定会大惊失色,再不敢妄为。不料这死胖子既不惊,也不忙,更没有变色。娇人就在眼前,他此刻已是完全被淫心占据,早冲昏了头脑,一面还涎着笑道:“对,对极了,你就是我心中的白雪公主!”他走到公主触手可及处,张开手就要往她身上扑去。

公主再惊,吓得连连倒退,叫得声音都变了:“你不是要钱吗?我出去找钱给你就是了!”

那胖子哪里肯应?这到手的肥肉怎肯就轻易放弃?他故意狡辩道:“出去?你走了我找谁要去?现在你们要是有银子就作罢,没钱只好以身体来低压了。”他奸恶地靠近。

公主彻底是明白遇上不怀好意的人了,哭泣中往后连退。

胖子直逼她到床的角落里。

退无再退。公主把头脸埋在怀中,缓缓蹲缩在床角,瑟瑟而动,低头闭了眼。她颤抖的声音,声声俱泣。

——魔手探至,公主绝望。

突然“砰”地一声,似什么东西一下炸在了地上。这一声,使房里的两人都吓了一大跳。那胖子双手还伸在半空中,正弯了腰在那里。听得这一炸响,他终是做贼心虚,惊得一下滚到了地上。他倒在那里,勉强爬起来,开门就看到地上砸碎了一个大花盆。

“救命!”那公主似才醒悟过来,连连大声呼救。

那胖子见状更吃了一吓,叫道:“不要叫不要叫,我不收你钱就是!”

那丫鬟听见忙赶了过来,连忙安抚和查问了缘由。这边蔽日和琴龙秀一把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好你个死胖子,色胆包天,丧尽天良,今天我就替她们好好地教训你一顿!你给我起来——去!”蔽日和琴龙秀两人爆喝一声,大踏步走过来。他们两人一手提起了他的项背,一手提了他的裤带,两人几个起步,直接就把那胖子从那走廊里丢了出去。

那胖子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这两人冲了过来,又被他们那爆喝声惊得差点魂都出了窍,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琴龙秀揪住了后背肩胛。他虽然身材五短,但总还有些蛮力,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抵抗的时候,那蔽日也已合力牢牢地制住了他。两人手脚并用,只一下就把他从前面冲撞了出去。

又是“砰”地一声,带着一声惨叫,那胖子已重重地被掼到了外面坚硬的地上。他的头直接撞到了泥地上,直血肉模糊。两人那使足了力的一丢,把那胖子的手和颈骨都撞断了。他只是在那不住地呻吟叫唤。

公主与丫鬟正抱头哭泣,出来看到他们时,哇地一声,一下哭得更狠了。

“小姐你没事吧?”蔽日与琴龙秀看着这俏生生的公主——她那惊魂未定的脸上,犹梨花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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