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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痛苦之河的摆渡者(23)

我跟随着死者的灵魂继续前行,眼前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大河,即痛苦之河。冥界无水,这黑色的河水虽然看起来很像是水,但其实并不是水,它是由痛苦幻化而成的,只有水的形态而并非真正的水。痛苦之河环绕着冥王的宫殿静静流淌,好像是一条护城河一样,把这火山口下面的世界分割成两个部分,河的外面是一片荒凉,而河的里面却种满了黑色的白杨树,相传这是冥王哈迪斯最喜欢的树。

痛苦之河的外面,可不止是荒凉,空气中还弥漫着痛苦的气息,死者的灵魂虽然不用呼吸,但是空气中蕴含的痛苦依旧会通过接触的方式,渗透到每一个灵魂的体内,使人无时无刻不感受到痛苦。而痛苦的源头正是那条黑色的痛苦之河,火山下面的热源蒸发了痛苦之河的河水,使痛苦气化融入空气当中,痛苦又随着空气弥漫开来。所以痛苦之河的外面充满了痛苦的气息,而越靠近痛苦之河,痛苦的气息就越浓重,所感受到的痛苦就越强烈。

但奇怪的是,所有的死者灵魂都徘徊在痛苦之河的岸边,因为他们在那里等待着一条船,一条能将他们带到彼岸的船。相传痛苦之河的里面毫无痛苦,因为彼岸种满了冥王的圣树,黑色的白杨树。据说这些黑色的白杨树,能吸收掉空气中所有的痛苦气息,使彼岸丝毫不受痛苦气息的侵蚀,所以彼岸就成了死者灵魂向往的避难所。彼岸没有阴寒和痛苦,只有温暖和舒适,在死者灵魂的眼中,当然就成了幸福的彼岸,灵魂的避难所。但没有人能游过痛苦之河到达彼岸,因为那河水是所有死者生前经历的苦难产生的痛苦所化,死者的灵魂只能坐船才能到达彼岸。

我跟随着死者的灵魂来到了岸边,人们开始正时针或逆时针,沿着岸边绕着痛苦之河徘徊,他们都希望那条渡船能在靠近自己的岸边停泊。但我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徘徊,我静静的站在岸边,等待着那只船的到来,痛苦的气息不断侵蚀着我的身体,这痛苦的感觉要比冥界的阴寒强烈百倍。过了不知多久,河面的黑色水雾中出现了一个更深的黑影,人们开始向我这里聚集,我猜那个黑影就是人们等待的渡船。果然没多久,我就看到一艘渡船穿过水雾向我们驶来,岸边的灵魂则越聚越多。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渡船向右倾斜着停靠在岸边,不是我预料到船会停在我旁边,而是我预料到船会向右倾斜。原因很简单,痛苦之河的河水是逆时针流淌的,较轻的船头一定会偏向水流的方向,也就是我们的右侧。其实不光如此,在水流的作用下,渡船也绝对不是垂直的往返于两岸之间,每次都会到达上一次的下游,因为摆渡的地点不固定,所以才会造成岸边的人不断的沿着岸边徘徊。我却认为,既然摆渡的地点没嘴,与其漫无目的的瞎找,还不如索性站在原地等待。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刚一来就等到了渡船,但是等到渡船并不意味着可以登上渡船,想要登上渡船还需要交一枚银币。很多地方,在人死后都会往死者口中放一枚银币,目的就是为了交摆渡的钱,好让死者的灵魂尽快的通过痛苦之河到达彼岸。那么问题来了,我现在身上没有银币,我只好看着交银币的人,一个个登上渡船,看着摆渡者卡隆将一枚枚的银币扔进敞开的铁皮箱子中,银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是悦耳动听。这使我想起了小镇的收税官,他们都有着相似的丑恶嘴脸,眼中都流露着无限的贪婪。

转眼间,两百个交了银币的人,就都登上了渡船并进入了船舱,接着卡隆开始在人群中挑选二十个没银币的人,这二十个人无需上交银币就可以直接登船,不过只能站在船上,不能坐进船舱。挑选的原则很简单,首先是没有银币,其次是在岸边徘徊了一年以上者,前十九个很快就挑选完了,这第二十个名额,卡隆竟然选择了我。当卡隆那皮包骨头的手指,指向我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反复的想着,他是不是选错了,我是刚刚才到岸边,肯定没到一年啊。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其他的人已经把我推上了渡船,在他们看来,我越早上船,船就会越早离开,也就会越早返回,下次幸运的人没嘴就会是他们自己。

我刚一上船,卡隆就开始划船离岸,向着对岸驶去,没多久就进入了河面上的黑色水雾当中。这黑色水雾,是痛苦之河的河水蒸发所化,产生的痛苦几乎接近于痛苦之河的河水,而我们这二十个没交银币的人,进不了船舱,只能站在船上忍受着水雾带来的痛苦。在痛苦中我才真正的明白了那两句话,便宜没好货,白给的千万不能要,可惜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们只好坚持着等船靠岸。过了不知多久,船终于到达了彼岸,岸上种满了黑色的白杨树,一下船,就感觉不到痛苦的气息了,感觉到的只有温暖和舒适,要不是周围比较昏暗,还真以为是到了天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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