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斜西山,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三人从树上跳下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说闹闹的回去了。
不必说,院里又有人已经醉倒了。十年份的桃花酿味道可不是一般,更何况是出自镜清之手,自是有添了独家秘方的,就更不是闹着玩的了。所以楚寒,雪莫,雪怜月到院子时,陆廉又是醉的一塌糊涂,被镜清扶到了他的寝室去睡了,镜清站在院子里。这回陆廉是醉的结结实实的,没个三两天还真是醒不来。
镜清又坐回树下。陆廉虽说酒量好,却是经受不起这样的美酒,一坛好酒还没喝完,陆廉就醉了。剩下的半坛,若留到日后,味道肯定又不好了。‘你们三个,过来一下。’
三人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师父,什么事啊?’雪莫问道。
‘你去厨房取三个小杯来。’
雪莫去厨房取杯子了。‘师父,你这是要……’雪怜月猜测的问道。
镜清接过雪莫手中的杯子,浅浅的倒了三杯桃花酿。‘这桃花酿可是好酒,但开封之后存放过久这味道就不如原先了,就给你们也尝尝吧。’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分别从桌上拿过一杯。楚寒等不及的抿了一口。初入口时酒香清冽,渐渐幽香袅袅而起,接着大盛,就像桃花开放,先是冒芽,然后打苞,继而盛开,而且是漫山漫野的开,灼灼夭夭。
一杯下肚,已经不是美酒醉人了,而是酒香醉人了,连一晚上做的梦都是盛开的灼灼桃花。
酒还有多,镜清干脆就坐到树上,就着月色小杯细品,也开始觉得有些醉了。
第二日桃花依旧,除了陆廉,其余人都准时醒了。桃花花期并不很长,像陆廉这样三睡两睡,就错过去了。楚寒摇了摇头,不去理这个睡死过去了的师父。
傍晚的时分陆廉竟然醒了过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镜清。‘酒呢?’
‘什么酒?’镜清佯装不知。
‘那晚的酒不是还没喝完么?’陆廉急了。
‘哦,你说桃花酿啊。谁叫你还没喝完就醉了,而这酒又不能开封存放太久,否则味道遗消,就不好喝了,所以……’
‘所以,你就自己喝完了是不是?’
不等镜清回答,陆廉就自己跌坐在了地上。‘上好的桃花酿啊,我居然醉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喝的到了。我怎么这么该死呢?唉……’
‘别叹气了,再哭丧着脸,也没有了。十年份的桃花酿,我就只有这一坛。’镜清很无奈的说。
然而桃花盛开的风景还在,陆廉死活赖在这里不肯走,还摇头晃脑说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搞得楚寒都看不下去了。
五月的时候,山上的桃花也凋谢了,陆廉师徒二人也就该下山了。
镜清带着雪莫和雪怜月一直送到下山的岔路口。镜清抱拳,‘陆兄,走好啊。’
陆廉摆了摆手,‘得,别说了,搞的跟送葬似的,你自己保重就是,我走了啊,下次再来。’说罢便转身大踏步离开了。楚寒本来想说些什么,那料师傅就这么走了,也只好忙跟了上去,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隐山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雪莫和雪怜月悟性很高,所以学起来也很快,镜清所教的也都是概笼天下,从十八般武艺到琴棋书画,虽说是教的闲散,却还真是无所不及。一直到九月,两人进步迅速。
九月。九月的风景其实真的很好,山上的树木都开始纷纷落叶,满山的红叶。那满山的红叶啊,在秋日将自己燃烧,只为倾吐这一季的思念。也许,还是思念如火,点燃了一秋的落叶。
大抵真的秋日适宜感伤,所以雪怜月总是想起曾经的那些事,只是想起来的时候,更多的是怀念,并没有太多的怨恨。这也该是时间的功劳吧,能冲淡了各种的恩恩怨怨,只是还是抚不平心头的伤。镜清曾问过他们,想不想报仇,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报了仇,又能怎么样?不过是纠缠不清。累了
想不到的是陆廉又来拜访镜清了。与其说是拜访镜清,倒不如说是拜访隐山,看他的样子,喝酒应该是第一,赏风景是第二,拜访镜清才是其次。来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带,就两坛酒,身后跟着楚寒。
镜清也有些惊讶陆廉的拜访,‘陆兄,别来无恙啊?怎么这么快又来拜访我这隐山了?’
‘你问我这乖徒儿就好了。’陆廉一脸不满的样子,瞪了楚寒一眼。
‘楚寒,是怎么回事?’镜清接过酒放在石桌上,向楚寒问道。
‘回禀师伯,因为我师父实在是牵念隐山的美景,这才又来打扰。’楚寒很恭敬的答道。
‘原来如此,看来这隐山风景还真是好啊。’镜清看着对楚寒怒目横眼却不说话的陆廉,笑着表示了一个很理解的态度。
‘是的。’楚寒表示着赞同,看了陆廉一眼。
镜清以喝酒为由,又将三人请出了竹林。‘陆兄,这隐山风景真有这么好吗?’镜清一边倒酒一边问道。
‘是倒是,不过这可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是我那个徒儿,说什么时值秋日,红叶满山,风光如画,还有什么什么像诗的,非要上山来的。诶,对了,这次有什么好酒没?’
‘你除了酒还知道什么?没有了。’镜清不理他,端起碗来就开始喝了。
‘你看我千里迢迢赶来看你,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招待吧?’
‘哦?是我请你来的?’
‘就算不是,那你也不能这么小气啊。’
……
连楚寒都承认,这个师父,耍赖的本领是最强的。
楚寒正和雪莫,雪怜月待在一起,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雪莫突然插嘴道,‘小妹,你生日快到了吧?’
‘嗯,好像是的。’雪怜月想了好久才给出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
楚寒抬起头,‘你生日是哪天?’
‘九月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