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杭州城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大事,醉香楼的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除了十二花阁每天客满之外就连大堂也经常客满,而且大多是生面孔。
这天下午,阳光耀眼的很,已经过了饭点,店内小二坐着打盹儿,进来一男一女,虽然风尘仆仆也没有掩盖住女子的秀丽风华。福子上前招呼,却吓了一跳,要不是确定骆冰清刚刚还在内院和宫玥玩,而且从来没见她穿着这种风格的衣服,他一定会叫一声清姐。心想这两个人莫非和清姐有什么关系?嘴上却也不慢,“这位爷和小姐是要打尖还是住店?住店的话,醉香楼的客房都在对面醉香客栈。”那是去年才改建的,原本也是一家酒楼,只是醉香楼的生意极好,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抬高了一些这周围的房租,本就生意不好,租金一涨自然就维持不下,骆冰清和醉娘一人出了一半银子接下来改建了客栈。上房各室自是花香不断,自然一天十两的银子不能白花不是。还有中等的,就是下等的房间也是不错的,每日都有鲜花点缀,每日也要五两银子的。据说是清儿姐的主意,是以虽然比别的客栈稍微贵一点,但是仍然很吸引人,特别是钱多的没地方花的。
果然这二人要了一间带浴池的上房。暖房的花每日一换,这些房间空闲下来的时候很少,每天都有专人打扫。
人让醉香客栈的管事景澜招待,自己就赶紧去了后院跟清儿姐问问。谁知道她除了刚开始听见的时候的诧异外没了任何反应。福子不停地问怎么办,她才回答:“要是别人认错了你就解释一下,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就是被她发现你们认错了,也不要把我说出来,只说是前两年在这里做过工的姑娘就是了。”她不想去见她,也不想她来找自己。当初自己是单纯了点,可是后来想想,那天晚上对于陷害爹爹的那帮歹人是个局,恐怕对于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局。毕竟看他们出来的时候除了官差,就是她了,再没有多的一个人。所谓的精心布置,.....哎,也罢,事情都已经如此,哪怕当初明说了,难道自己会不答应吗?本就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人,不过是父母之命定下的婚约。自己虽不在意了,但就是不想见。
七月底的时候终于传出风声,又或是像骆冰清这样根本不关心时局的人都无意听到了,太子的心腹穆尹君,杭州府的府君被害家中,死状极惨,可怜的还有同住的妻儿奴仆,三十多口人无一活口。钱财具无损,就不是劫财。但是这人为人和善,说是清流吧,又贪点无关紧要的小钱。说是贪官污吏吧,先前有位员外爷的公子强抢民女,致人死亡。据说塞了不少银钱,还是被判了绞刑。平日里对待下属也还算赏罚分明,寻仇自然也算不上。所以杭州城才来了大理寺的人查案。只是这突增的人口怕也有些相关的人派来探查的人。只是不明白那两个人来干什么。不过,只要不是专程来找她的,连累不到师兄和师父就好。
却偏偏不想见的人有时候是避免不了的。八月十五的时候宫玥吵着要出去玩,这日杭州城里热闹非凡,虽说赏月是传承,但是年轻人哪有那样好的性子,所以大多数的人都会在这一天去看花灯会,拜月老庙,乘花船游湖,还有画廊,不过那是男人去的地方。
一出门正好看见对面出来的两个人,艳红色的外衣,衬得肤色极好,高挽的发髻,平地增添了些气势,倒是与年纪不太相符,不过也还看得过去。身边一身月白色长衫的苏瑾瑜正和她说着什么,倒是没曾看过来。两姐妹相对无言,骆冰清想要直接走掉,对面的人却不这么想。她突然就冲了过来,刚好一辆马车经过,好在速度不快。骆冰清还是没有办法看着她怎样,只得出手救她。不过也仅仅是救她,把她还给苏瑾瑜之后就打算走了。骆嫣然拉着她的衣袖,眼泪盈眶,“妹妹,你是怨我嫁给夫君么?”
骆冰清想说没有,可心里还是堵得慌,看着一脸好奇的宫玥,她对她扯着嘴笑笑,才回答:“没有,姐姐哪儿的话,我刚刚不过是没认出来。”
话才说完一股脂粉味扑鼻而来,接着就被这味道包围了,香味太过浓烈,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什么怪味,她有些不舒服,想推开抱着她的人。“姐姐,你别这样,先放开我,别吓到玥儿了。”
骆嫣然果然放开她,“玥儿?这个小女孩儿吗?你的孩子?这几岁了呀?”她早就看见了,心想她牵着的,应该是她的吧,看着四五岁的样子,该不会是那天晚上就有了的吧?她这么问不过是想把话题往孩子身上扯。
苏瑾瑜看着孩子,皱起了眉头,想起自己在留在京中的儿子不过才两岁半,这孩子竟然有四五岁了的样子,难道是没有出孝期就成亲了的?这到底不合规矩。(至亲去世,三年之内不得办喜事。就是现代社会里,也是一年之内无婚嫁的。我们小地方是这样的,我结婚的时候我外婆病重,就老担心自己突然去世会让我的婚期延迟。别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骆冰清点点头,也不说话。宫玥看了老半天了,醉娘说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不然不给饭吃。她们都不说话,自己可以说话吧。“娘亲,这两个人是谁呀?”
“玥儿是吗?我是你姨娘,这是你姨父。”骆嫣然看着妹妹并不愿意介绍的样子,抢先道。
骆冰清点点头,也推脱道:“姐姐姐夫今日就先随意逛逛吧,我还要带玥儿去拜拜菩萨。改日我再让人过来请你们一聚。”
眼见苏瑾瑜想要开口说话,骆嫣然赶紧点头,“好,我和瑾瑜正好也要出去办点事,我们改日再聚。”她心中不忿,自己日夜保养,原本同样的面孔,相同的年龄,如今都是生过孩子的,一晃五年,她竟然比自己看起来要年轻。拉着苏瑾瑜就走,不让他有和她说话的机会。(作者哀叹,女人的嫉妒心向来不知从何而起,总之只要是别人有自己没有的都可以成为记恨的理由。)
南宫玖喝完酒本打算回客栈歇息,就看见门口上演的一幕,同样看到的还有来接母女两的司徒枫。司徒枫不了解详情,还想上前去和骆嫣然打声招呼,不过看着师妹黑着的脸知道是心情不好,也就断了念头,想来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也是该要查一下当年的事情,还有南宫玖。那次在醉香阁门口遇见之后,后来也见过几次,都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细想自己也没那里得罪过他,看他看过来的眼神,难道是师妹?顿时给他一顿眼刀子,那个快要拦不住了,这里还有一个?他什么时候认识小师妹的?他带着疑问陪着两母女去看花灯,拜菩萨不过是个借口。
南宫玖心里冷笑,当初的事情他是查过的,这个骆嫣然,哼,事到如今还想把过错推给别人么?真是最毒妇人心。见着远去的几人,他想了想,今日无事,案子也查的差不多了,只带着逐风和阿顺跟了上去。
司徒枫走了一段路察觉到后面跟着的几人脸是黑得不能再黑。要不是今日人多,他都不惜出动暗卫将这些人绑起来扔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