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唐曦先出了教室,陆离不急不慢的在原位收拾东西。
他拉好书包拉链,提起一肩肩带向后甩去,左手弯在虚空处准备接应书包的另外一个肩带,却是在抬头的刹那撞上一双清淡静丽的浅色眸子。
“如果我说,我连男生都可以搞定,你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离本想抬腿绕开,听见她的话旋即又把脚收了回去,低眼轻声道:“你是不是被人惯坏了?一心想让我答应你一个条件,我凭什么。”
少女攥紧拳头,抿唇抬头,细碎的鬓发滑落至她左右额角,画出她天庭的饱满和鼻尖的俊俏。
“你不是唐曦的朋友吗?”她不畏缩的直视着陆离,“这样做可以帮他,你为什么不答应?”
陆离笑了笑,仿佛真有什么事逗他笑得如此,“我就是不答应。”
他俯下身子,少女倔强的忍住后退的念头,直至陆离和她平视,“你能把我怎样?”
她气急败坏,“陆离!”
“奇露亚·艾尔维亚。”
喊完对方的名字,教室异常的安静。其余同学用诧异的眼光注视着二人。
“扑哧”陆离首先打破了安静,对奇露亚展以一温和的微笑道:“喊你全名,真的好奇怪噢。”
奇露亚呆呆的望着他。
他眼里眉梢含着笑,笑容似是新雪飘落至指尖的柔软,一晃神,便融化在你指尖,沁进你的肤下身心,清新得好比山谷里的小溪。
他人走远了,可奇露亚还是可以通过她的眼睛在别处瞥见他的笑意,凉凉的,惊艳至极……
陆离出了教学楼,走近车棚微感异样。
车棚外围了一圈人,陆离费了好大的劲才拨开人群看见里面。
真奇怪,明明不出头帮忙,却热心的想要观看结尾。
“别挤啊!”
态度还理所当然的恶劣。
“败类。”陆离骂道。
不知在骂谁。
站在人群的最里层,陆离看清了车棚中的局势。是唐曦和其他几名他们班的男生。此刻纠缠在一起,你打我我打你,波及自行车排排倾斜,场面可以用壮观来形容。
陆离跑进去加入到战斗中,不是为了打压对方,而是想将唐曦和对方分开。
“别打了……唐曦!”陆离抓紧唐曦的肩头,冲他吼道。
唐曦猛地回头,双眼通红,看得陆离一愣。
“你别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陆离按住他。
放以前,陆离谁都不想管。但唐曦,唐曦他不同。他脆弱的就像一面冰,薄薄的,稍用力就会粉身碎骨。
他知道他的脆弱,所以不能坐视不管。
“幸好你来了,他,他简直就是个疯子!”对方领头的叫杜宪知,是班上的体育委。
陆离狠狠剜他一眼。
他嚷道:“你别不相信!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旁边人脸青一块紫一块,木木的点点头。
“我不过跟他们抱怨,说高三压力这么大,怪不得那么多人要跳楼。然后开玩笑,说要是考砸了,咱们约个时间一起跳。他就跟疯了一样,冲过来二话不说就给我上拳头。你看把我打的。”杜宪知指指自己高高肿起的侧脸。
陆离眼神缓和了下来,仍然是充满敌意道:“你们几个?”
杜宪知理亏不说话,目光闪烁,看向别处。
“你们五个人,”陆离替他答道,“你们五个人,打他一个。”
“这不是情急之下吗……”他嗫嚅道。
陆离生气,唐曦实在太冲动,不过要换自己身上,可能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们几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不该在唐曦面前谈自行结束生命。
这对唐曦来说,太残忍。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私语密密,人群一阵骚动。
“我们走吧,再不走,老师就要来了。”杜宪知道。
陆离意外的掸了他一眼,扶着唐曦上了车。沉默了一会儿,低低道:“去我家吧。”
“啊?”杜宪知疑惑。
唐曦挑挑眉山,舔了舔嘴角的鲜血。
“我家离这儿比较近,有药,你们来不来?”
杜宪知愣了下,爽快道:“来,当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