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罗?“纳兹尔听见石门推动的声音和脚步声，他想到之前保养完夜母尸体后无聊出去找聆听者的小丑。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女性的哭泣声，巴贝特放下炼制一半的药水走过去，她负起来客，尖叫起来。
“聆听者!“
一些刚招募的新人听见后互相问这一些“什么，聆听者回来了?“之类的对话。
“纳兹尔，快把她抬到床上。她受伤了!“巴贝特注意到血迹从衣服底下流出，她用手轻抚了一下横贯半张脸的伤口。她叹了口气，就算使用法术，这条伤口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她潜意识里想起以前那张秀气的脸，她再次重重叹着气。
红卫人把阿伦娜放到空房间的大床上，巴贝特拿出药剂止住胸口的血，然后用一些蓝山花，气泡草和小麦组成的混合物涂抹在伤口上帮助愈合，最后她用治疗法术加快了伤口初步愈合。
“大家都出去吧，让她安静休息。“巴贝特赶走了其他人，她决定自己坐在椅子上照料这个昏迷的布莱顿人。
“巴贝特，伤口。。。会留下疤痕吗?“
“我会尽力的。“巴贝特捏住她的手。
此时，马库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他费力地坐到椅子上，那本写了几页的书被随意丢在桌上，他拿出一块熟牛皮把那本书包起来放进橱里。他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失控，已经不是一次失控，第一次失控就杀了一个无辜的守卫，或许瓦尔奇哈的那些吸血鬼是对的，他们真的无法与人类和谐地共存。
门被敲响了，他踢开椅子，拉开门。格里菲特看了看他不太好的脸色然后走进来。
“我检查过那具尸体了，你弄出来的那处伤口我就不说了，那个是致命伤。还有一处，是匕首造成的刺伤，可能是吸血鬼干的。但是，这块布应该是军团制服上撕下来的。“格里菲特把一块暗红色的皮革放到桌上。
“有间谍?“马库斯反复翻着那块碎布，“但我点过人数，每天检查两次。没有问题。“
“除去那些失踪的巡逻队，上次追捕吸血鬼的人当然没问题。“格里菲特敲了敲空杯子，示意他倒满。
“只有水。“
“那算了，你简直和那个农场主一样抠门。你有想过他们下一步会干什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削弱我们。“马库斯似乎有些理解他的意思。
“昨天有哪些人愿意帮助你?“
“军团，风暴斗篷，兽人，黎明守卫，战友团，法师学院，盗贼工会，黑暗兄弟会，弃誓者，一些自由佣兵。“马库斯数着之前笔记上的人数。
“哪个势力范围最大?“
“军团和风暴斗篷，之后是弃誓者，他们控制了瑞驰大部分的郊外。其次。。。“
“弃誓者为什么会帮你?“格里菲特眼睛闪着光芒看着他。
“阿伦娜，她帮助迈德纳奇越狱，救出了马卡斯监狱里的弃誓者。等等，你的意思是?“马库斯抓到了要点。
“只要你和阿伦娜闹翻，弃誓者就马上跑人。他们呢?本来就不愿意帮你，完全是看在她的份上。“
“天呐，算上他们我们才凑到一千多人。他们提供了两百人的部队。“
“如果阿伦娜死了会怎么样?吸血鬼用点钱就能让那群白痴公民说她再次犯下谋杀案或者袭击军团一类乱七八糟的事，然后瑞姬派人杀了她。你呢？这些屁事不就是你引起的吗?锒铛入狱还是烧死，对你来说都一样。他们可以借助军团的名义直接拆解掉你辛苦组织起来的杂牌军，有许多手段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杀掉你。“格里菲特说。
“你的意思是?“
“去黑暗兄弟会圣所。”格里菲特提醒他。
“我担心我再次失控伤害她。“
格里菲特拿出一瓶药水，“快失控时喝下去。“
马库斯收下药，带着武器冲出门。
格里菲特一点也没说错，在晨星圣所的不远处，十来个穿着帝国制服的吸血鬼拉着装满油桶的马车赶来。
昆茜，一个被收买的兄弟会刺客带着他们来到了圣所。命运是多么讽刺。
在吸血鬼把油罐卸下时，一个男性吸血鬼站在她身边看着忙碌的同胞。
“沃柯里，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昆茜看向表情似乎凝结的吸血鬼。他机械地摇摇头。
“阿伦娜被收买刺伤了她的导师，轮到她尝尝背叛的滋味了，真是一个轮回，不是吗?“她的情绪像见血的野兽一样激动。
“当然。“沃柯里的声音如同从棺材中传出，闷沉和让人不安。
“沃柯里，什么时候动手?“
“午夜。“
圣所内的刺客对此豪不知情，他们和往常一样，留下少数守夜的成员，大部分在房间休息。
“聆听者。“夜母的声音传入昏迷不醒的布莱顿人耳中。
“呃。“阿伦娜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虽然右眼因为伤口还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胸口的伤势让她呼吸急促。
“夜母?“
“阿伦娜?“巴贝特握住布莱顿人的手。
“夜母她有话和我说。扶我起来，巴贝特!“她无视撕裂伤口的危险，想要坐起来。
“阿伦娜，你失血太多了。“
“我必须去。只有重要的事她才会不顾时间地叫我。“阿伦娜光站起来就耗费了所有的力气，汗水再次如大雨留下。她感觉自己周围在天旋地转，呕吐的恶心感向她袭来，她再次倒在地上。
“阿伦娜?纳兹尔，过来帮忙!“
红卫人横抱住她，把她放在床上。
“扶我去夜母那里!“她尖叫着想要站起来，但是被红卫人按住。
“阿伦娜，冷静好吗?你死了，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夜母!夜母她需要我!“她声嘶力竭地叫着，然后陷入昏迷。
“巴贝特，再帮她敷下药血都从绷带里渗出来了。
阿伦娜再次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球看向四周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她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失明了，直到她看见身下的石床。她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消失了，她轻轻坐起来。
周围如同白昼一样被点燃，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坐在床沿。他用着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哼着哄小孩睡觉的曲子。
“我，死了?“阿伦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还活着。“那个人转过来，墨绿色带鳞片的脸亲切地看着她。粗糙的手握住了细长洁白的手。
“扎德拉，我。。。“
“我都知道了。马库斯背叛了你。他只是一只依靠本能活着的野兽，他是吸血鬼，他永远不会和你是一路人。他或许表达过他的善意，那也只是一些人性灰烬的火星而已。“扎德拉一如既往的冷静。
“但我曾经对他有过好感。“
“所以呢?你希望他让帝国认可黑暗兄弟会存在的意义。那是不可能的。你和他永远是死敌。“
黑色虚无的空间似乎受到剧烈波动，它开始呻吟起来。阿伦娜感到热浪向自己扑来。
“怎么回事?“她希望在四周找到一丝线索。
“我说过，他和你永远是死敌，就像狐狸与猎人一样。“
惨叫声和兵器交着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我必须战斗，我不会躺在床上等着被刀剑砍死!“阿伦娜坐起来，想要起来。
“那会有意义吗?他们会抓住你，审判你，然后再次绞死你。而马库斯，他会奴役你的尸体刺杀艾丽西弗和瑞姬，满足他的野心，然后把责任推到瓦尔奇哈的吸血鬼身上。“
血腥味刺入她的鼻孔，这是她的大家庭所流下的。
“他带着人在天际到处追捕你，你还是成功刺杀了提图斯迈德二世，为什么?因为他正好需要你这么做，削弱帝国的实力引起政局动荡，然后趁机控制带领早就变成吸血鬼的军队独孤城和哈芬加尔，然后是天际，帝国，塔玛瑞尔。“
“真的?“阿伦娜看着面前的亚龙人。
“当然。“
巨石坠落的声音带来了刺耳和危险。
“我会死吗?“
“我们都会死，但死后我们会得到永生。“扎德拉露出一些牙齿表示微笑。
“阿伦娜!阿伦娜!“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马库斯?“她认出带着塞洛迪尔口音的话。“他在找我?“
“因为你是他必要的工具。别醒来，阿伦娜，不要让他得逞。“
“你叫我什么?“
“阿伦娜。“
“你不是扎德拉。“阿伦娜跳起来，挥拳击向化成亚龙人样子的倒影。
倒影如轻烟，消失不见。
“呃!“她再次睁开眼睛。
巴贝特和其他一些兄弟会成员满脸关切地看着她。
“马库斯在哪?发生了什么?“她用发白的嘴唇吐出话语。
“吸血鬼冒充成帝国军团袭击了我们，马库斯帮助我们击退了他们。他在战斗结束后离开了。“巴贝特回答她。
“他去哪了?“
“不知道，大概回独孤城了。“纳兹尔给了一个直接了当的答案。“天呐!他真厉害，在一分钟内砍倒了三个吸血鬼。“
“是吗?我连句感谢的话都还没和他说。“阿伦娜挥了下手示意他们出去。“让我单独待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