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我告别了他们,倦鸟西归,落叶铺地,海江市整个秋色都有一派秋风扫落叶的惨像。我急匆匆赶回家,我的心不知为何不安,焦灼急盼想见到慕云。
慕云在家中给朝霞洗澡,两人在浴室里的水盆中嬉笑打闹,见我回来,朝霞一口甜丝丝的爸爸叫出,我朝她的额头吻了一吻。每到这个情景,我有瞬间的甜密感,可那个时候,多了几分离别愁绪,我着实为她两母女担心。
一个晚上,我没有出门。听说雷芳谈了一个男朋友,她想邀我去火锅店坐一坐,讲欲在介绍我认识;后来单卫华找我聊聊,我都为陪慕云母女拒绝了去的理由。
吃完饭,朝霞做完作业睡了,慕云做家务,洗完澡,见我还在看报,问询着
“伟,怎么都不去了?”。
“我不去了。雷芳谈男友,我凑什么热闹啊?”
“还有老单电话啊?”
“单哥他说想见我,很久没见,想与我一起坐坐聊聊,我猜大概是说赵海凡的事”
“那怎么不去呢?”
“慕云,我就是想在家里陪你和朝霞,这算是理由吗”停顿一会,我又说:“赵海凡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慕云纯净的眼眸望着我,笑着道:“人在房间,他还能长出盗头铁甲从墙缝钻进来啊。”
慕云的话虽是玩笑,可这一晚我却居然做起和赵海凡打杀的恶梦来,这一梦,却梦出了之后的预言。
这一夜倍觉很长。梦里,传来咚咚咚的响声,我翻床伏地,门没打开,赵海凡闯进屋里,他全身披铁,用一只铁手一下把我推倒,并在四面建起铁箭墙来。他朝慕云的门撞去,接着我听到朝霞哭泣的声音,然后慕云嘶裂地喊不。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劲,爬过铁箭,身上被刺出鲜血,慕云被赵海凡逼到墙角,身体瑟瑟发抖,眼里充满着仇恨和忧伤。她瞄到我一眼,见我匍匐在地,身上千疮百孔流血,不顾冲过去,竭力大叫,“伟,不要管我,赵海凡什么都干得出来”赵海凡屹立不动,狞笑几声,伸出铁手在我和慕云建起铁箭城墙,狂笑:“哈哈哈,我忘了,你俩是痴男怨女。我现在就要把你们隔在二边”赵海凡生成邪恶,他上前拧起慕云,跟老鹰抓小鸡不费力气地提起,边嗅边说:“还是跟我吧,你只能选择一个!”赵海凡把她拧到鼻尖前,用长舌挑弄她,慕云啐他几口,挣扎,样子极为不安,慕云整个脸部充着血。我叫着,愤慨地怒喝“放下她。”赵海凡果然放下,身躯却缩到正常水平,但他样子不是跟我战,而是一步步朝向慕云,慕云危急抓起旁边的东西朝赵海凡打去,赵海凡没有疼痛,很容易蹲下来,一手抱起慕云,慕云尖叫着,赵海凡强行着把她的双手反扭过来。
“放下,赵海凡,禽兽,”我见到慕云被欺凌,两手剥开箭墙,生威窜过去,朝赵海凡一拳打去,赵海凡此时快速生长身体里的武器,身体咔咔发出机器武装的声音,我奇怪梦中将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幻变成生化危机的战警,钢拳铁甲,手臂长出尖锐的刺刀,交锋片刻,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慕云所见翻身,她明智地从床的一角拾起水枪,朝着赵海凡,虚发连中射他个两眼,赵海凡没有防备,未待他反击,我两拳砸向他的脑袋,赵海凡嗷嗷乱叫,捂着逃遁而去。
此时,慕云胆颤得全身瑟瑟发抖,手上的水枪不经意掉落,我恢复原状,一把将她拥到怀里,紧紧的。
慕云的泪水打湿我的衣襟,我抱紧她,抚摸着哭泣的慕云,慕云伤心地对我说,“朝霞被隔到外界了,我恨退透了赵海凡”我抱起慕云透过窗户,望着四海茫茫的大地,房间已无朝霞的身影,闯出墙头朝赵海凡追去,一边追一边喊,“赵海凡,有种你出来,来啊,跟你战斗啊。”
赵海凡没有跑,他躲到一个阴暗的角落,用长舌舔拭伤口,闻声伺机报复。他见我奔过来了,一脚撂倒我,我猝不及防,身躯扑倒,慕云被摔出一米远,赵海凡乘机扑上去,压在慕云底下,慕云被按倒不能动弹,赵海凡险见时机成熟,崩掉身上的武备,扭曲四肢,他的侵占,强化我心中的嫉火,一把要将他挫成二半,我武装最好的防备,伸出我的尖锐刺刀,在他癫狂之际,捅向赵海凡,最初赵海凡动了动,他把慕云往地上甩去,慕云顿刻身体失衡,后脑重击在地,出血平躺地上,赵海凡哈哈大笑不解恨,如同猛狠,一边又挡掉我的抵抗,不顾重拳在击,又欲扑向慕云,我未待他反应,举起战剑朝赵海凡再次砍去,赵海凡退怯,又受我一个锋刺的钢刀,倒地身亡,抖索了二下,翻了二白眼不动弹了。脚下,血流如注。慕云在血泊中被我抱出,她似乎没有声息,在鲜血丛中静放成一朵白色的小花,而小花也随同她的身体愈见孱弱,渐渐凋萎,我抚紧她的身体,大喊她名字,一时泪流满面。
黑夜过去,破晓而来,我的声音穿过整个空间,声调越过梦宵头。慕云著身衣裳,打开房门,立在我面前,屈身抚着我的额头,不安地问“伟,你病了吗?我看看”我猛然惊醒,一身冷汗,所见慕云全身都完好无缺,一把抓紧她,扑向她的黑发两眼泪花由衷地淌下,嘴里发出一句苏醒的话语:“慕云,你不要走,别走!赵海凡要害你!”
朝霞在旁边轻轻抽泣,叫道:爸爸,爸爸,你怎么啦,翻来滚去的吓坏霞儿了,呜呜,呜呜!
“伟,我没走,没走”慕云如同怀抱她的婴儿,试图让我安静,轻拍我的脊背。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听到朝霞一泣长一泣短地抽噎,才知道我做了很久很长的恶梦了。
慕云轻声地说,“没事了,伟,没事了啊”
南柯一梦。窗外,深秋的光晕染红了天空,我长嘘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