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说,他从海江市请来一位厨师,叫吴亮,他有个妹妹叫吴岩。
我说正巧,从吴岩上能否找到慕雪。
“吴亮跟我很熟。张灵就诊期间,和他在火车上有一遇。他原是海江市马戏团的主厨
“吴亮在马戏团呆过?”
“对。他有许多故事呢,说,他的师傅叫常雨勤,马戏团的老板,他找工作时期,年纪还挺小,常雨勤工作地方缺人,他叫他跟着跑腿。吴亮跟了常师傅十几年。”
“他们原来工作的地方在哪里?”
“现在的农场,海江市效区,常师傅在那租了一块地,搭成马戏团。九十年代初期,那个地段是最火的”
“这么说,他应该认识慕雪?”
吴亮特地过来帮厨,为了张帆和紫燕请客结婚,于是成为喜宴中的当厨,他还没走。在张帆的安排下,我们碰面了。
吴亮听说我是张帆的好友,非常热情接待我,目前他在鹿领口一家四星酒店上班。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慕雪。”
吴亮当即摇摇头。他倒跟我聊起他的师傅,常雨勤。
“常雨勤收留过一位女孩,叫阿琴。阿琴叫他爸爸。常师傅说当年他没结过婚,有一位陌生的孩子叫他,心里有股酸甜的滋味。阿琴和师傅生活了几年之后,师傅被查出一种病,他没告诉我们,最开始叫我离开。琴姐为了照顾他,我听其它师妹说,我们去霍家县助阵旅游开发之际,二三个月的时间,琴姐半夜还出去赚外块为的就是多挣钱给师傅治病”
“去哪里赚外块?”
“歌厅,酒楼,夜总会,那些地方都去过”。
那一次,吴亮和我都喝了许多酒,男人聊天,有关、无关的往事趁酒兴都抖了出来。
回去后,我把这事告诉了慕云,希望能给慕云寻找妹妹慕雪更多的线索。
喝酒期间,张帆询问吴娟为什么没来,实际吴娟害怕看到相同的地方,仅隔几个月,从给张竽奔丧到张帆结婚,同是张家,对吴娟是多大的忧喜转换。
马辉既然那么狂轰猛炸追吴娟,吴娟又何不通过张帆结婚前的机会试探马辉爱的真诚度。于是她独自去了恒源公司,会见马辉,
“下个星期二就是张帆的婚礼。马辉,如果你有勇气,能陪我到张家结婚喝酒吗?”
马辉坐在装饰奢华的办公室。夜晚,从落地玻璃俯瞰海江市,灯火斑斓。马辉略微思考,“我看吧,有时间陪你去。”
吴娟铁定他要给出个明快的决定:“我问你,你是去还是不去?”
马辉震住了一下,回答:
“我没有请贴,我去干嘛呢,骗吃骗喝?”马辉说完,哈哈大笑,开善意的玩笑。
“那么我们不去张家,我们去山上。”吴娟立在那里,非常正经一丝不苟言笑地回答。
马辉正在做一个方案,他听完疑惊,抬首问道:“山上?我和你打算去殉情吗?”
吴娟白了他一眼,“殉情?你殉得起吗?”
马辉戴着个浅度眼镜,显象往常没有的斯文,他两手撑着下巴,装着无辜,任性地回:“殉不起,我还有许多事没做完!包括活着地爱你。”说完马辉哈哈哈,肆无忌惮地笑。
之后,他心持疑惑,不禁续问:“喂,吴娟,张家请客,你去山上干嘛呢?谁有约?”
吴娟起身说了一声:“看竽头”别人一点就通,在吴娟认为,马辉真不知,还是装傻?她厌恶地瞟他二眼,这时候还装疯卖笑,令她好难过。
马辉一心二用,没有观看到吴娟此时的表情。他忙着电脑上的列表,一边回应地:
“我就说呢,还以为你要我俩殉情去呢。”
吴娟快人快语,“我问你,马辉,山上,你去不去?”
马辉思考着,毫无犹豫,回答。“我去!”
吴娟倒也没想到,马辉还是跟以往象龙卷风做事的方式。对他来说,不就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吗,与死人较量干什么?
吴娟悬着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出发当天,也是张帆结婚日子。吴娟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她说,“哥,托我给帆哥包去2000元,我有事去不了张家了。还有啊。马辉答应我,滨海名居1期的钥匙他到时会给你。”
“什么?钥匙?”我听完相当疑惑。
“是啊,你忘了?我陪慕云定购的那一套呀,马辉答应还给你了。”吴娟一阵欢喜我不解其思。马辉在拳击中是有答应过苛刻的要求,
“意思你答应马辉的求婚了?”
“哥,还没那么快呢。和他谈前,我必须和他约法三章啊,保护你的得失。”
娟妹怎么自身请命呢?她私自和马辉约法三章,令我一无所知,
“一章:还我钥匙;二章呢?”我问,
“让他陪我去看竽头;还有就是让他跟你好。哥,你明白吗?”
吴娟说完即挂掉。我只有等她回来问个明白。跟我好?仇敌还原成同学吗?娟妹可是付出了爱的代价,等我回到海江市,他俩已经和好如初。
四月的山风柔柔约约地凄冷。张竽的坟,葬在鹿领口市的公墓群中。吴娟和马辉从海江市坐飞机到鹿领口,下了飞机后,马辉从当地朋友要上一辆车,带着吴娟往山间小路驱去。
吴娟坐在副驾驶室上,想到张竽,有气无力,神色不佳,她时不时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心有所思。
马辉戴着墨镜,吴娟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驶到山脚,他突然问,“要是竽头看到,赶我怎么办?”
“你放心,我带你不会被赶,可你应该表现得真诚一点,要是在他面前还跟昨夜嘻皮笑脸,我管不定他会不会赶你!”
“娟,你们爱得深吗?”马辉问
“都过去的事,我们不再提了行吗?”吴娟一想竽头,心里极度忧伤。
“好,你那么大度,我何必自寻烦恼。”马辉做一个如同抽烟后烟圈吐出的嘴形,道:“我都嫉妒你们的爱太深,不然怎么提到看他,你高兴不起来呢?!”
他们边聊边往山走,不一会就到了公墓。几乎清一色坟前有花,清明刚过不久。
吴娟不敢近前,她望着逐渐涌来的一列列坟墓,内心象打翻的五味瓶,甜酸苦辣涩皆有。
马辉从车上拿出一束硕大的花篮,粘贴一条丝带,写有,“献给挚爱的人,竽头”。
近前,近前。吴娟掩着一只手,脸上擢了很久。到达。她发现自己泪流了。好久了,爱人。你在地下还好吗?吴娟俯身,掬捧一胚泥,洒在张竽的坟头。心中默默地祈祷。
她对马辉说,“跪下吧”马辉捧着花蓝跪下,坟头镌刻,“纪念年青的英雄:张竽”。有些小字显眼:“他舍己为人,化成崇高的传统美德,他是海江市的新青年,是夜航中的一盏明灯,引领着人们无畏地前进。感谢有你,敬爱的英雄”
吴娟对昔时朝夕相对的人无声无息地渲泄。她吸进鼻翼中两股液体,两手擦过流着腮上的泪痕,磕过三响头,然后闭眼良久,口中念念有词:
“竽。今天我带来一位不速之客,你对他别不高兴,他原是我的同班同学,名叫马辉。过去我一直没有机会介绍你认识,毕竟你是唯一能带给我最快乐及幸福的男人,我怎么会想别的男人?“
“竽,我思你,想你,每回醒来,泪水模糊双眼。本来想终身不嫁,守候着你不死的灵魂,前阵子,马辉依约我哥要打架,因为此,竽,我哥也差一点与你相会,他为了保卫我们的西部边陲,差点身赴性命。”
“竽,我不想失去你和我哥呀,还记得去年,哥从西部运回,全身染红鲜红,那一瞬间提及,我好似看到了你的影像,慕云千呼万唤把他唤起,医院对他进行了移植心脏的手术,竽,你不知道,我哥很幸运,我老朝叔叔的心脏保留下来给了他,我哥生命能够持续,竽,我不想失去你,可是亲爱的,你在另一边了,几回个日夜,我思念你。“吴娟碎碎念,一时哽噎。”我哥起死回生后,我日夜盼着我身边的人平安。我出于下策,答应和马辉恋爱,换取我哥的安危啊。亲爱的竽,你能理解吗?我再不想失去亲人,你知道吗?”
吴娟早经泣不成声。她的眼泪似断落的珠子,一颗一颗瞬猛地打落。“竽。你答应我吗?”吴娟愣愣地好象等张竽回答。
山风呼哨地掠过,打着卷卷儿把花篮的丝带吹脱,飘飘扬扬升上空。马辉起身去追赶,最后两人眼睁睁看它被卷到半空,吴娟叫回马辉。
马辉返回到竽头的坟前,丝带象蝴蝶舞上一圈飘飘扬扬落下,不偏不倚正落在竽头坟上吴,娟知道张竽什么意思,拾起丝带捂在胸口,痛心地说,“竽,你给我答案!”
吴娟要马辉多跪,马辉虽然碍于身份,但吴娟的要求就是他的事,他忙磕三个响头,说,“兄弟,请你让我照顾吴娟吧,你没有完成的任务,我替你完成。你没有爱到的,我替你爱。好兄弟,我会照顾她一生”
丝带好象通了灵性似的,一阵风吹过,又飘起,那次空中盘旋了很久,最后被刮到树林中去了。吴娟看到那种情景,表示张竽愿意。吴娟悲悲戚戚被马辉扶起,马辉望着她说:“娟,他一定是答应了,才放心走了。”
公墓后,鹤唳起伏,松涛阵阵。吴娟默叨:“爱人,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