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破晓,我被隐隐约约传来的叮叮当当吵醒,我起床,打开门,客厅厨房灯火通明。
慕云背着朱儿在厨房忙乎着,一边在调果汁;一边在逗朱儿,“宝贝,不能蹬腿哟,妈妈给爷爷奶奶调兑红粉情侣。”
朱儿调皮,右脚蹬了一下,慕云哄着朱儿说道:“哟,朱儿,还真调皮啊”,这一说,惹来朱儿咯咯笑。
慕云没有注意我的出现,她依然很专注地在做事,并喃喃地不休地跟朱儿说:“宝贝不睡就看妈妈如何调制红粉情侣,咯,香瓜半个,草莓7个,柠檬2片,蜂蜜6小匙,冰块一些。啊,宝贝,馋嘴了吧”。
朱儿在慕云背上左扭右摇,大概看着那么多水果的,馋坏了,又呀地一声叫起来,口中流下一串液体,晶亮的双眼注意到我出现:“宝贝,别动哟,妈妈的手切到,要见血咯”。
我示意朱儿不要叫,不知道当天是爸爸的忌日,慕云却把她生命中的人记到心里,我的说话唤了声朱儿,把她吓一跳,慕云回转身,“哟,伟,被你吓死了,怎么起来了?把你吵到了?”
我系着睡衣,说,“没有”慕云问:“你起早干嘛呢?”我道,睡不下了.慕云笑道,讲“今天要去墓上一趟,昨晚忘了跟你说了”
“我爸?”慕云点头,我做儿子的好没用,居然忘了重要的日子,而慕云用心记着,真的很羡慕父亲能得到慕云的爱。
“我帮忙吧。”我顾不上换衣服,走前,靠近,朱儿见我来,说要爸爸抱,慕云把朱儿解下,我把她抱怀中,看慕云有条不紊将汁液调出来。
她说,“伟,今天星期天你不上班,我们吃完早饭就去墓堂,我问,朱儿呢?慕云回答:朱儿我打算让吴娟带,昨晚睡前我打电话给她,她说老妈妈想朱儿了”我答,“好,你安排吧”。
吴娟母女看朱儿如自家的孩子,把朱儿送到吴娟家后,我载上由慕云做好的爸爸生前爱吃的菜宴和她来到海江市的公墓.
那里都是墓碑,爸爸旁边还有妈妈,慕云把调制的红粉情侣端出来,掏出二个高脚玻璃杯,倒上满满二杯,说,“老朝,朝夫人,今天来看你们了。”
那一有雨,绵绵不息地下,我的心为之一动,慕云丝缕头发垂下,摆好盘碟,将做好的菜放在墓前。山风吹送,鸟鸣孤寂,慕云拉着我的手,说“来吧,伟”。慕云让我跪下,手中烧上几柱香,道:“老朝,今日我也把伟带来了,你看看,都四年了”慕云手举着香,磕个头说一句,”老朝,保佑朝家顺达平安”秋风把她的身子吹得略显单薄,寒鸦怕于雨淋湿,飞掠而过一声声怨鸣传过天际,最后飞到树林.
慕云拉着我道:“说些话吧,伟”
是啊,早逝的妈妈,亲爱的爸爸去了九泉和你一起温暖吧?
慕云望着远方蒙蒙的天际,我插上香,站起来,拉住她的手,一起跪下,对着墓碑就说,“爸,如果你泉下有知,答应我,我应你一辈子照顾慕云,妈,你不曾见过慕云,慕云却悉心照顾着父亲,妈,你要有知的话,请你也答应我,我不想让慕云受罪,我象亲人一样好好呵护她,妈,今天天地作证,你就托天地给我和慕云一个幸福吧,这世上不缺爱,就缺世人对我们的理解.”
却料,慕云磕了二个响头,哽咽地说:“朝夫人,老朝对不起,慕云无脸,出生卑贱,在朝家,我感恩朝家挽留我,我不想给伟带来麻烦,如果会让世人不解,我就该走”
我听出了什么,慕云说要走,我怎么听得不对劲,我一把抓住她“不,慕云,你不要走,我答应我爸照顾你,若你要走,我就憾对爸爸的叮嘱,慕云,让我们一起坚守朝家好吗?我不会再娶妻了!”。慕云流着的泪,“不值得,不值得啊,伟!”,我转头看着她,“不值得?慕云,我看你,甚同我的心脏,你将心比心,对着我父亲,你说你得到什么?你为什么浪费着花季青春,你无所谓,我又有所谓吗?我爸要我一生照顾你,这是我对他的诺言”
慕云说,“伟儿,你还年轻,你还有未来,你以后还有妻儿,慕云有劳动能力,但老朝是我要报恩的人,所以我会做好朝家份内的事“慕云泪水沾襟。收拾盘碟离开墓地,我们回到车上。我们都心起伏不定,我去要带她去一个远方,海江市有名的一顶峰,那里是市最高峰,可以一览全城,我需要天地的感召,山势崎岖,随路蜿蜒雨渐渐停息,一条金色地带,光芒戳破雨雾,沿路盘恒而上,眼前的小路清晰明亮起来.
顶峰之光,血色染透天空,有一棵万年青松透过光芒映照着我们,我呼喊道,“爸爸,如果你有灵,你就让孩儿和慕云永远相互照顾,请你守护着朝家,就象你坚守着信念,守护着孩儿和慕云吧!不,还有我们的朱儿!”